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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全南興的發聲

  護短與藏拙有時候是一個意思,奚家的血統再次占據上風時,面對梁仁的詢問,哪怕蒼白仍是奚端秀面頰和心靈的主要表現,她也緩緩昂頭的看向梁仁,她沒有起身,她是王妃,她與自己的丈夫是敵體,地位相當或者晉王殿下應該遜上一籌。

  這個朝代雖稱不上皇權旁落,各地打太平拳的頻頻出現,一股說不上來由上梁開始歪還是下梁歪在前面的風席卷全國,閨閣內宅也多受影響。

  看看西昌的周王殿下,怎么沒人小瞧他?

  再看看西咸的魯王殿下,在旁人看得到和看不到的野心傳說里一般小瞧別人。

  奚重固雖嚴守家門,唐氏以其自身的天賦拿“藐視”當正餐,一天三頓吃不過癮,晚上再來頓宵夜。

  奚梁結盟的這對夫妻間的隔閡本就存在,在今天有所加深。

  奚端秀坦然的注視梁仁道:“自母親去世以后,就只有唐媽媽與我相伴,我來到南興,有些人不肯服我,恐怕這股脾氣發作唐媽媽身上,所以昨夜動靜大了些,”

  輕描淡寫的口吻把銀安殿里除去梁仁以外的官員夫妻們激怒,喬夫人走上一步,認真的反駁:“請問王妃哪些人不肯服您,又為什么不肯服您?”

  “你是誰?”奚端秀近來記住的只有打她臥榻主意的人,臨近過年家家忙碌,喬夫人冬天又犯了舊疾,有日子沒進王府,一位王妃治下的官眷過多的原因,而正常拜見也會先呈名貼,奚端秀這會兒認不得喬夫人是哪家。

  喬夫人以為她誠心的,新婦進門拜親眷,眼力稍差些將是一生的恥笑,喬老爺的地位不錯,王妃不可能忘記自己,這位火氣上來也夠瞧的,性子歪起來也沒藥醫,懷疑承平伯夫人以前是個好鄰居,懷疑以后就變成對頭。

  她看似恭敬的拜倒,提高的嗓音頂撞無疑:“妾喬白氏見過王妃。”

  奚端秀一愣,喬家:“是你啊,”她意興闌珊,弄不懂該出來對嘴的不出來,像喬家這樣看著安分守己的卻站出來,向唐氏的擔心和向梁仁的心灰意冷讓她甚至忘記喊起身。

  耳邊,梁仁溫的道:“夫人起身。”

  喬夫人站起來以后,面容上怒的通紅,直視這個當眾羞辱自己的奚氏王妃,一字一句地道:“自聞王妃將至南興,我等女眷無不歡欣,請王妃賜教,何人不服,因何不服?”

  奚端秀的面容陡然的漲紅,倒吸著冷氣,從牙縫里擠出來話:“好,你,你這難道不叫......”

  剛說到這里,長安小跑進來回話:“殿下,唐媽媽回來了!”

  梁仁知道這位酒醒了,也睡飽了,是時候回來吃早飯,猛的抬眼,為這攪和出風波的婆子厲聲喝:“宣!”

  撕心裂肺的叫罵聲里伴著疾風般的身影,寒氣嗖嗖里一個婆子握著兩兩雪團進來,叫罵聲讓正殿滿滿當當:“我的姑娘,我來了,誰敢難為我家姑娘,我唐媽媽不放過你......”

  她寒冽的瞪一眼梁仁,就威風凜凜的擋住奚端秀,白胖富態面容正是唐氏。

  奚端秀鼻子一酸眼睛泛紅,從后面抱住她泣道:“媽媽你去哪兒過夜,讓我擔心的沒睡。”

  永遠不會忘記給別人上眼藥的唐氏抱怨著房里其它人不會侍候,面對奚端秀的追問眼珠子轉的飛快,進府后知道十五姑娘被官眷們告到銀安殿,唐氏就知道她昨夜的行蹤必須說明,她冷笑一聲早有主張:“大老爺讓我做點什么去,這里誰能問得起。”

  這位讓人一眼看出沒有城府,婦人中狹隘之胸懷,喬遠山由不得笑上一聲,奚大將軍讓你王城里做賊嗎?他故意道:“不是被搶走、”

  “你這個白胡子花老頭兒,你老婆才被人搶走呢,”唐氏反唇相譏,喬夫人氣的翻她一眼。

  官員們談論著唐氏的談吐不雅,不應該侍候王妃,官眷們笑的前仰后合。亂哄哄里梁仁開口,他一出聲全場肅靜,唐氏也帶著不甘愿的護送狀讓奚端秀回座,她守在旁邊。

  銀安殿本是個肅穆的地方,再多的跳脫到這里都受到壓抑,可是唐氏挪動她發福的身子大將軍般擋在奚端秀的側前方,引起官員、官眷的笑聲,一開始低低的嗤笑,再就傳染的每個人忍俊不禁。

  唐氏就拿眼睛瞪人,這會兒敵眾我寡的,她倒沒有再出聲有所挑釁。

  梁仁斜眼角就看唐氏無知蠢相,難免不知道奚重固這算哪一出,唐氏的諸般無禮像殿外冰雪,非一日而成,奚家僅僅是另起四個一等陪嫁媽媽就能放心,這是他相信自己將容忍胞妹,那么他揣著輕視之心.....梁仁不認為奚重固輕視自己,定親以前沒求過奚家什么,底氣這兩個字還不是建立自己的才干之上,否則奚家根基再穩,南興一攻就破,再多的底氣也無作用。

  再斜眼角就看到奚端秀從唐氏的后面瞪向自己,屏氣凝視的觀察著自己的神情,哪怕沒有她維護唐氏的話,也看得出來奚氏對唐氏的在意。

  好吧,讓這對主仆有大把蹦噠的余地,看看奚家送來嬌姑娘尚可以理解,送來嬌姑娘的無禮家人是什么用意,而自己能教訓她們嗎?教訓到幾分不會令奚重固不快。

  知道答案并不是梁仁向奚重固的忍讓,而是觸碰這個底線就將惹得奚重固亂陣腳,這個底線不可不知。

  就像蔡謙所說,他的把柄在殿下手里,那么殿下的把柄也有一個吧,這樣大家心安,才能好好的相處。

  梁仁揚揚眉頭,接著剛才的話題,口吻換成淡淡:“王妃,你可實話實說。”

  “哎喲我的大老爺啊,您到是趕緊過來看看吧,殿下他不向著王妃,居然當著這么些人盤問王妃呢,殿下您到底跟誰是夫妻啊,這些天不進內宅的,您不虧心啊......”

  唐氏自命為內宅女諸葛也有她的道理,眼前這場面原因在她,進殿前她就從幾個巴結的陪嫁那里知道,她昨夜去了哪里呢?能回答嗎,唐氏也覺得不好回答,吃醉酒睡哪里不行,偏偏睡在花婆子家,還在奚家的時候,花婆子、牙婆子、媒婆子喊著媽媽媽媽,唐氏從來不理,一樣是草,也一個生在牡丹園里,另一個在荒野里受盡吹打,和宋媽媽交往的事情暫時還不能公示。

  她開始撒潑,或者開始試探晉王的底線,每個人都有底線,殿下也不會例外。

  要問她哪有這么大膽子撒潑銀安殿,這不是奚家給她的占一成,她自己天生的占九成。

  有人要說,奚家給的應占九成。

  從表面上看奚家強大帶來的膽量應該是九成,不過呢,從唐氏一直以來的各種撒潑開始,與遇到的是奚老夫人、是江氏、是晉王并沒有不同,所以她天生的撒潑膽量占九成,奚家是促成她的最后一成稻草,就像八個大餅飽肚,最后一個才重要,從數量上來說八分之一。

  喬遠山后面的一個官員悄聲道:“喬翁,看看這婦人,莫不是當此處菜市場?”

  “呵呵。”喬遠山一樂。

  他抬眼尋求梁仁的示意,君臣目光碰到一起,都是一個意思,管這蠢婦昨夜去哪里,看她模樣就不像被擄走被劫道,這里將議定的是昨夜查抄,這蠢婦是誘因,大膽的家人才是關鍵。

  “宣早生、良田上殿。”梁仁吩咐。

  唐氏立即從訴苦的模樣恢復常態,她不清楚貴哥臨時告狀,弄不清狀況的她低聲詢問奚端秀,主仆的一問一答里,早生和良田走上殿來跪下。

  一個小小子,一個成年人,一口咬定唐媽媽的重要性,王妃離不開她,所以昨夜仔細搜索,邊說話邊和唐氏打了打眼風,早生忽然腰桿一直,硬邦邦地道:“倘若找不到唐媽媽,王妃就會傷心,倘若我家大老爺知道王妃傷心,大老爺不會答應。”

  唐氏滿意的笑彎眼睛,奚端秀也頻頻點頭,認為陪嫁維護她給這銀發殿里的人做個榜樣,她是誰?奚家的嬌姑娘,母親臨終前最放不下的嬌人兒。

  梁仁聞言也笑了,早生和良田在忐忑里見到,也跟著露出笑容時,梁仁悠然的道:“本王也有不答應的事情,比如承平伯府守孝,你們為何上前襲擾?”

  如果唐氏有雙兔子般的長耳朵,這會兒必須猛的向上躥跳,她和宋媽媽的交往里多次旁敲側擊承平伯夫人的貞節,宋媽媽每每把她取笑一頓,說這王城里沒有人懷疑承平伯夫人,她在家有個老妾盯著,出門不是三十人就是五十人,再說人家輕易不出門,伯府那門也不是好進的。

  市井女諸葛的話,內宅女諸葛并不相信,唐氏還要怪晉王呢,誰叫他有這樣的嗜好,凡是美貌而又沒丈夫的,都在唐媽媽的火力偵查之內。

  梁仁回護的話,奚端秀都瞬間不痛快,何況唐氏,主仆筆直的盯著梁仁,梁仁筆直的盯著早生和良田,在他們的支支吾吾里,第二句話鋒利如刀。

  “承平伯生前兢兢業業為官無不敬重,伯夫人年青守節無不敬重,舅兄為黃州大將軍也無不敬重,但從爵封上說也當敬承平伯府,你們初到我南興,這是誰給的膽量!”

  銀安殿里很容易就起回聲,唐氏害怕上來,對奚端秀使個眼色,奚端秀昂然回道:“殿下,事情不是已經清楚,昨夜為的是尋找唐媽媽,所以驚動承平伯府,再說他家也沒有開門......”

  梁仁打斷她,夫妻之間頭回怒目,他一字一句地道:“誰想動承平伯府,就從本王的尸體上踩過去!”

  奚端秀和唐氏嚇得都是一噎,梁仁看向官員官眷們,再次厲聲道:“都聽到了!”

  “是!”

  喬遠山頭一個精神抖擻的答應著,也依樣行事的大聲道:“我隨殿下,不管什么魑魅魍魎,誰要動承平伯府,就從我喬某的尸體上踩過去!”

  “是!”

  范大人隨后跟上,官員們隨后跟上,女眷們也隨后跟上,銀安殿里仿佛響起滾滾雷聲,驚的唐氏也不敢再說什么,梁仁讓處置早生和良田,每人打一百大板,唐氏和奚端秀都忘記反駁,只在回房后主仆戰戰兢兢中,唐氏道:“給大老爺寫信。”

  奚端秀道:“取紙筆來,我寫家信!”

  引動怒氣的梁仁回到書房余怒未息,不管是誰都想動承平伯府,都妄想欺負下伯夫人是個弱女子,就可以拿自己開刀,章樂瑜因此托付全家前往京都,君臣都無法確定他是否生還,兩個陪嫁的奴才瞎了狗眼,大半夜的搜查全城也就罷了,把官宅敲來敲去的,還敢敲擊承平伯府。

  一百大板打死也罷,料來奚重固也不能說什么,他要是個傻子,坐不到黃州大將軍這個位置,他應該能看到京里的謠言指向并非承平伯府,而是欺負小女子鉤起大殿下。

  長安來回奚氏送家信離府,梁仁隨意的擺擺手,趕緊的送走,奚重固要是不痛快,他出個主意應付京里這場謠言,本王和大婚的時候一樣,不管了。

  官眷們可就痛快了,這說明殿下沒有被奚家這名聲壓倒,梁仁不愿意南興屈服于奚家名聲時,南興的人也同樣不希望殿下如此。

  小宣夫人模糊的得到消息,殿下開銀安殿要和奚氏算賬就跑來伯府混點心,她來的太晚,沒能說上幾句,吃完兩人份的點心,喬夫人等紛紛到來,告訴承平伯夫人這個好消息,都讓她不要擔心,雖然承平伯不在,可誰也動不了她。

  梁仁的警告三天一回,沒有人告訴伯夫人你如今是京里謠言的中心,承平伯夫人聽來聽去沒聽懂,晚上請教老妾:“像是背后又有人說我什么,而且還出自王妃?”

  秦氏瞇著眼睛笑一笑:“咱們這樣的家,背后哪天沒有人說。”

  老妾聽懂,誰讓殿下嗜好不好,而伯夫人又富貴年青呢。

  不過有殿下今天的話在,有南興官場整齊的發聲,老妾覺得內幕不說也罷,伯夫人不知道最好,到底那是王妃,內心存嫌隙可不好。

無線電子書    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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