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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清理門戶和黑心錢

  在這里要說下平嬸圓滿的完成伯夫人對她的期待,聽過她介紹的西咸商會上那些商鋪,都紛紛表示如果能弄到承平伯府商會的請帖,他們愿意要一張,平嬸也合理的給他們一個答案,請帖收到后要支付她一筆中介費用,因為伯府的商會并不是人人都起。

  她大方的給出一個地址,讓商人們把錢寄到那里就成,先給請帖后收傭金,這極大的增加她的可信度,商人的積極暴漲。

  林忠幫著伯夫人整理過這些新寫的請帖,樂呵呵的拿著出去,管家林義走進來,這個中等身材的人面白微胖,平時總是帶著一些笑容,這會兒他面無表情,對著伯夫人回了一長段的話。

  說話累了在喝茶的秦氏沉下臉,神情像快速降臨的烏云,半口沒有咽下去的茶水重重吐向茶碗,這樣方便她即刻說話:“這還了得,攆出去不能再留。”

  說完,她又沒察覺的湊向茶碗,又要喝這碗茶,冬巧忍住笑攔下她的茶碗,飛快的換一碗新茶送到秦氏手邊,秦氏也笑了,喝上一口慢慢的再道:“自從伯爺不在,妖魔鬼怪沒完沒了,要我說這樣也好,總有一天家里是清靜的。”

  承平伯夫人感慨萬千,高高在上的人想什么她不懂,她的命和她的日子忽然變得需要偷、需要竊,她更不懂,她應允秦氏說的攆出去,也同意林義說的報官,這在前幾次同樣的事件發生時,伯夫人也以報官處理,殿下可以問出更多的東西,伯夫人一般沒有好奇心。

  這回不同,她親眼見到西咸的繁榮,在她看來足夠承載魯王府的輝煌和氣運,野心這兩個字與她無緣,她無法理解魯王殿下一回回干涉她年華的用意。

  讓林義把人都叫進來,望著那高矮胖瘦男女不同的十幾個人,想想發給他們的月錢,每日用心的飲食,承平伯夫人冷哼一聲,她又迫切想得到一個鹽湖或者一個鹽礦,而且位置在西咸。

  “春花,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自管事媽媽,到處打聽我去哪里,你能掙多少錢?”

  “劉柱,自從打發走片瓦,家里就沒有得力的花匠,你以前給片瓦打下手,好歹算半個學徒,所以提拔你先照料二門外的花草,誰允許你謊稱我走時吩咐的你,想進二門,還想進我的房里瞧瞧,你想找什么,能掙多少錢?”

  “楊根,你只養馬,總是往廚房跑為什么?我在家里說過好幾回,飲食第一要當心,廚房的媽媽們也幾回拒絕你,你還是獻殷勤為什么?你每個月固定去同一個地方帶回來的小紙包里又是什么?”

  說到最后,承平伯夫人沒忍住怒氣,本來她知道自己出身貧寒,雇用的家人們家境說不定都比她強,也有可能比她見識要多,有秦氏和管家幫著,伯夫人也直到今天不敢隨意斥責家人和過多懲罰,刺客是壓倒她忐忑心境的最后一根稻草,西咸的熱鬧加速這種改變。

  一個人有比南興大、比南興還要好的地方,為什么還要貪得無厭,你貪得無厭也就罷了,為什么要無故的謀害人命。

  原本家里沒有這么嚴的盤查及暗中搜查,姬妾家人們卷財而走后,伯府里有所嚴格,魯王的人追蹤莫斗到承平伯府,自那以后到林鵬事件結束,伯夫人逐漸收攏一批她可以信任的人,謹守不夾帶、不背主這些規矩。

  她心如凍石般的看著林義押著這批不合格的家人離開,這里面有承平伯去世后雇用,也有好幾年做工在伯府,他們也許臨時被收買,也許來時就不懷好意,伯夫人還是沒有過多的好奇心,她只守住一點,承平伯府是她的家,是她累了休息,傷心了流淚的地方,不容許任何人影響它,讓它變得不安全,不再像個溫暖舒適不用上心就可以放心的家。

  大小管事到齊,承平伯夫人從深思中醒來,十七歲的面容上光滑緊致,歲月讓人眼紅的不留下任何痕跡,也似乎沒有帶走屬于十七歲的單薄,閱歷也好、學問也好,顯然這不是伯夫人的專長,她每過一天就多得到的敬重來自于她發自內心的體貼和敬重他人換來。

  “又走了人,又要雇人了,我還是那句話,留下來的人我不會虧待,伯爺去世這一年里留下來的人是幫我和姨娘的功臣,我和姨娘心里有你們。”

  伯夫人說著說著可笑上來,是我伯府的大門擦的不夠光亮嗎?是我伯府的月錢給的不足嗎?是我伯府雖然沒有伯爺也沒有努力掙前程嗎?那些欺負自己小看自己的,實在是可笑啊。

  她說完話重新坐下來,心思又飛如浮絮,大片潔白的鹽湖和巖石,她好想有一個啊,半個也成,四分之一個也在考慮中,對于她那不是鹽湖和礦脈,而是她此生的安全感。

  西昌龐大的封地北起陽山,隔著這段連綿不絕的山脈和北方的川王交界,往南隔著長長一道的中成省狹窄地區和魯王的西咸相看兩瞪眼,往西是漫長的邊境線,往東有兩個省,慶平和常吉,再往東就是京城。

  兩個名字有喻意的省分氣候相似,京城的繁華很容易地就傳到這里,慶平和常吉兩個省內玩雞斗狗的紈绔成風,皆因這是太平盛世,這里人多物多,這是前幾代的積累所致。

  林鵬的家在慶平省的桉林城,這城與桉樹毫無關系,和所有的城池一樣,城外是大片的田野,秋收后的黑色土地暴露出肥沃,是組成這里玩雞斗狗的一部分原因。

  大早上的林鵬拿塊綢布摩挲著手中的紫砂茶碗,秋冬是商人的黃金季節,收獲的人們是購買力的前提,但是林鵬悠閑的仿佛提前進入農民的冬閑,對著壺身細膩的質地和經久歲月的包漿贊不絕口。

  “東家,信,南興王城來的。”小伙計跑進來,滿腦袋的熱汗和手上的一封信,林鵬一個打挺跳起來,“當”地放下手里的壺,心痛的妻子林娘子哎喲一聲:“老貴的古董這還是你說的,你摔它為什么。”

  雙手抱著壺左顧右盼,一聲出其不意的大笑讓林娘子差點雙手一松,定神后,她氣呼呼的看向興高采烈的丈夫:“你呀,這古董壺今天可沒招你。”

  尋找平時放置壺的木盒子,一道大紅色強行擠入她的眼簾,林鵬拿張請帖塞來:“承平伯府今年商會的請帖,當家的給我收拾行李,我明天就動身。”

  “要這么趕?”林娘子也高興,但比林鵬冷靜,林鵬顧不回話,先一個扭身對著外面走去:“中午別等我吃飯,我和侯三外面吃,對了,行李先不要太多,我先去西昌尋幾個同行,再回來拿余下的行李去南興。”

  等他身影從眼前離開,林娘子爆發式的驚喜,去南興啊?去年家里多出來近十萬的貨物,還有三件古董,據林鵬說來自南興的一筆大生意。

  這筆生意也讓表弟潑皮侯三改頭換面,原本為他不正混流淚憂愁的侯三父母住上新宅院,外墻帶間商鋪,侯三因此娶到一個正經商人的女子,過門就當家,如今也過得紅紅火火,街上的人和親戚們都夸林鵬做的一件好善事,林鵬私下告訴妻子,南興的這筆大生意侯三幫忙出力的,所以分一筆足夠下半生度日的銀子。

  林娘子把壺鎖好,就開始收拾行李。

  侯三家的帶商鋪新宅院離林家不遠,林鵬來的時候,侯三娘子拿著抹布擦柜臺,面容沉的像陰天,見到林鵬才有笑容,問聲表哥好,有事嗎?

  林鵬就知道侯三不在,更不用問侯三去哪里,侯三娘子中等容貌家世清白,娘家是城里出名的勤快掌柜,她的爹腦子不活,膽子也不大,不敢跑外路尋生意做,硬是苦守小鋪面變成中鋪面,這樣的人家瞧不上侯三,要不是林鵬分給侯三總共一萬兩,侯三父母又許諾兒媳過門就當家,只要一日三餐給公婆做好,公婆還健壯,無事不會啰嗦她,低娶高嫁,三娘子早就攀大鋪面當個低眉順眼的小媳婦。

  打個哈哈,“我尋他去”,林鵬拔腿就走,全家把三娘子當菩薩供著,三娘子不高興,只能為侯三又亂逛,林鵬心想廢話少聽為上,女人的絮叨永遠是個厲害的兵器。

  江山難改本性難易,林鵬找到侯三的時候,這位坐在賭場里生龍活虎,面前一小堆的碎銀子,臉上笑的紋路菊花褶子般的放光:“至尊寶,至尊寶哈哈,一對天,我又贏了,”

  林鵬無奈,把個手壓到他肩膀上:“老三,這大早上的你就賭上了”侯三眉頭一皺:“誰啊,大早上的說晦氣話,這正是賭的好時候喲喲,這是表哥嘛,哈哈,兄弟手氣正順著呢,您坐會兒我就好,”

  林鵬也鎖著眉頭看他,侯三機靈的先回答:“你弟妹她只要當家不煩我,晚上也肯讓我睡,我發話了,生個兒子我就不煩她,她不愿意看到我,我外面有的是地方睡。”

  周圍哄聲四起,賭鬼們或笑或罵嘲笑著侯三說大話,誰不知道三娘子是林鵬一大筆錢換來的,人家沖的是錢,你不回家睡,也生得出大胖兒子,侯三反唇相譏,瞬間直奔下三路的話到處亂飛。

  林鵬實在是無奈,硬把侯三揪出來,劈頭蓋臉一頓好罵:“去年那一萬不應該分你幾百兩,當時你裝模作樣還說人話,你不要太多在身上,我還以為你改了。誰知道你一直花到今年還沒個完,滾!手氣好別同我說,回家讓你媳婦收拾幾件衣裳,跟我做生意去。”

  侯三承他大人情,不敢回他話,罵完聽說去見周大貝,一百個答應,三娘子聽說和林鵬出門也愿意,精心的收拾出行裝,第二天一早和林鵬娘子送走兩兄弟,自己開門做生意不提。

  西昌的地方堪稱遼闊,在這樣的朝代做不到人口全面覆蓋及全面的交通便利,荒山野嶺境內不少,通往周家的路讓兩頭大騾子走的氣喘吁吁,才勉強看到村莊的一角。

  侯三邊趕車邊咬牙罵:“這是個什么地方,怪道我幾回要送周大貝到家他不肯,這種窮鄉僻壤請我也不來。”

  林鵬笑笑:“可是拉到城里一看,人家腰包里比你我都體面。”

  “這倒也是,我要是有十幾個這山頭,我也到城里裝財主。”侯三說著也笑,這個時候腦后出來馬蹄聲,有人吆喝的毫無禮貌:“哎,前面的!這是往周大貝家嗎?”

  侯三這不吃虧的,想也不想就回:“前面是殺豬場,我送騾子去送死,你們去干嘛?”

  后面說話的愣上片刻,暴怒如雷:“你怎么罵人呢,伙計們揍他,給我豐縣元寶爺出這口氣!”

  侯三扭頭一看不好,后面兩輛馬車還有七、八匹馬上都有人,甩幾鞭子給騾子,大騾子跑的飛快,林鵬顧不上埋怨他惹這閑氣,也先擔心不吃眼前虧。

  周大貝猛的跳出來時,兄弟倆眼前一黑,這是讓人包圓兒了嗎,望著兩側郁郁蔥蔥山嶺,都準備棄山鉆山,周大貝狂喜撲來:“老三!林老板,您二位是從哪塊天上掉下來的,我正尋人找你們去呢。”

  他們還沒有寒暄呢,后面的高聲響起:“周大貝!我李元寶來了,都說你開的高價卻是有路子,你敢哄我,我把你們山頭放火燒嘍!”

  “李元寶!想跟著大貝爺去伯爵夫人府里談生意要進門錢,你知道數兒嗎?帶齊了嗎,你就敢當著大貝爺發狂?”周大貝一面更加囂張的回話,一面拿手推著林鵬兄弟,并拿身子擋住他們,低聲的道:“你們一定送請帖來的,等會悄悄兒的給我,江湖規矩,財不露白啊。”

  林鵬和侯三覺得這話里有內幕,開動腦筋還沒有轉清楚,后面的李元寶以更狂妄的姿勢再喊:“六萬兩銀子總不是金子,元寶爺我張張手指縫就掉出來,錢我帶來了,丑話說前頭,六萬兩進門錢給你我要是進不去伯爵夫人的家里談生意,我把你周家的山頭放把火燒嘍!”

  林鵬和侯三目瞪口呆,兩兄弟嚇得縮成一團,林鵬自認是個老油條也從這樣開價過,侯三訛人無數終于發現自己不能驕傲,兩兄弟哆嗦:“六萬兩進門錢,這是有多黑心才報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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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趕上了,今晚如有可能,加更一章,總是在推薦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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