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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一團光華

無線電子書    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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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仁來的這個速度,丁烏全剛把廚房的院落及林姓商人的那堆雞象征性檢查結束,聽到晉王來到,丁烏全和御史們硬著頭皮見禮,魯王府的那位隊長也老實的低頭。

  “嗚.....”一聲哭泣出來,剛才還笑容滿面的承平伯夫人,現在放聲大哭。

  不知道她事先有沒有吩咐,茶香和茶花送上一把椅子,扶手椅方便伯夫人坐得舒舒服服,頭頂上是秦氏撐起的油傘,拿著袖子擋臉的承平伯夫人甚至忘記向梁仁行禮。

  梁仁停下腳步,剛出現在廚房院內的他,與承平伯夫人隔開有幾十步,他鐵青著臉掃視丁烏全等人,面如隨時發作的陰霾,一言不發。

  角落里,林姓商人和伙計們也跪下來,他看似垂頭臉對地,帶著畏縮和害怕,其實在伯夫人的哭聲樂開花。

  暗道,就這么哭吧,殿下怎么可能不給去世的承平伯尋個臉面呢?

  剛想到這里,哭聲抖了幾抖,忽然斷掉,林姓商人下意識的側臉看看。

  承平伯夫人是一上來哭的太猛,氣滯住,調勻呼吸,她重新哭,這一回留意呼吸的均勻和中氣的順暢,大約有一刻鐘左右,哭聲沒有停。

  梁仁就不說話,橫眉以對。

  哭是女人的天份,這個與朝代無關,丁烏全沒法再沉默,本來他想等晉王大怒責問,他就好解釋,卻沒有想到伯夫人再次翻臉,這次翻的更加徹底,哭,確實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有利,又強大。

  當然,得在肯關注的人那里,才得到最大的發揮。

  晉王就是一位肯關注這哭聲的人,他鎮定的沉默著,像是突出這哭聲的重要性,又同時有強大的不滿壓迫而出。

  丁烏全心頭狂跳,不妙之感比更加濃厚。

  就在伯夫人允許他們搜索的時候,魯王府的隊長接近他,用低低的惡聲發泄:“別忘記你答應殿下,不許你當膽小鬼。”

  丁烏全沒有回答他。

  各為其主,程度不同,身為御史的他,主人是當今,隊長的主人是魯王,他可以為魯王的野心不顧一切,丁烏全無法做到,他為魯王辦事圖的是錢財,最后才是結個人緣兒。

  也即是隊長不在乎把晉王扳倒的過程里有損傷,也有可能掉腦袋,丁烏全他奉陪不了。

  要說今天這事他從沒有答應負全責,栽贓是魯王的安排,他丁御史只是走一趟,拿住證據回京復命,他只答應在“有證據出現”的情況下發揮作用。

  一看雞褪了毛,跟事先說好的雞羽之內藏東西不一樣,丁烏全當時就想后撤,劇本不對就走人,這有什么不對。

  他做人很靈活,魯王殿下當下強硬,還有張匯青硬做保山,順著魯王一點就順著,逆風的可不行。

  再說劇本不對以后,整個早上全都不對,丁烏全以御史的身份,他想當然以為自己辦得到全身而退,結果承平伯夫人實在刁鉆,按品大妝的出來相見,把丁烏全困在這里,既然他溜的慢,也就不能怪晉王來的快。

  把他們這一行人結結實實的堵在這里。

  這怪誰?

  丁烏全還恨隊長呢,如果不是他不識時務不肯下跪,就他磨蹭的那鐘點,丁御史早就體面的交待結束,說聲:“原來是誤報,多有得罪,就此告辭。”

  巡查御史從來不向地方衙門通報,所以丁烏全出府門就接著出城門,此時此刻,他本應該在離開的官道上。

  只要出城,晉王追之不及。

  殿下想寫公文回京打官司的話,這路上一來這一去的,丁烏全早就向京里御史衙門申報清楚,御史在外面收到的誤報很多,引起的糾紛年年都有,御史衙門自會把晉王糊弄過去,想法讓他不要為闖伯爵府的事情生氣。

  現在大家還在伯府里,這要怪誰?

  現在承平伯夫人刁鉆升級,而殿下一言不發,大有等著自己這些人主動認罪,這要怪誰?

  都怪那混蛋隊長不肯下跪,其實見到伯爵夫人行禮理所應當,他硬扛的本就不合道理。

  梁仁的沉默讓丁烏全越想越不對,懊惱摻和這趟渾水,那倒霉催的隊長對這膽小鬼忍無可忍,用能讓大家聽得到的嗓音道:“丁大人您倒是說句話兒啊,咱們接到密報而來。”

  丁烏全暗罵找死,魯王固然強悍,晉王也不是繼承家產的草包,他是實干的把南興變得更加富裕,對他說密報,這里是南興,是怕他想不起來到處戒嚴的查找嗎?

  在張匯青的推崇之下,丁烏全和魯王結交也有幾年,一直認為殿下梟雄,張匯青對魯王的評價沒錯,在今天,丁烏全頭回覺得魯王不夠聰明,所以派來笨蛋。

  果然,梁仁緩聲的問:“誰的密報?在哪座城里,哪條街,哪個地點你們接到.....”

  在他問的時候,有衣裙的聲音也漸漸出現,承平伯夫人不知什么時候住了哭聲,帶著她那身亮麗的衣裳走來。

  她不是補行禮,徑直在挺直脊骨回話的隊長前面站住,隔開有四、五步,和不久前一樣凝視著隊長,傳達著自己的意思。

  “回殿下,密報的事情我等哪里知道,是丁御史收到傳書.....”

  隊長正在狡辯,這密報鬼知道哪里送來,丁御史也僅僅是接到其它御史的傳書,見到多出來一個人,他面如豬肝色尷尬的說不下去。

  梁仁來的路上,林誠把一切說得明白,見到承平伯夫人仗“自己”的勢欺壓人,他跟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向承平伯夫人道:“退后,轉身。”

  承平伯夫人正痛快的找回場子,聞言不太情愿的后退,就聽到身后痛叫一聲,再就一記巨聲“砰,撲通”,像有人撞上什么又摔下來。

  她回身看,見到目中無人的那個男人倒在墻根那里,雙手捂著心口,嘴里有血絲流出。

  “哎喲。”

  承平伯夫人忙聽話地又轉身,讓她和御史較勁給魯王扎小人兒,成;讓她看流血打斗,還是不看了吧。

  不過內心背叛她,帶著幾絲愉悅的猜測是殿下一腳踹的呢,還是一腳踹的呢,她飛快的又回身看一眼,再次快活的轉身。

  這是梁仁一腳踹的,沒有林誠添油加醋的回話,梁仁也猜得出魯王那老混蛋的人在這里,說不好從為首的御史開始,都正式的投奔魯王。

  見到丁烏全,梁仁覺得事情沒那么糟,不會所有人都像張匯青這類的御史,為自己在仕途上的呼風喚雨,把魯王當成明主,至少丁烏全的態度搖擺不定。

  這讓梁仁痛快一下,也更憎恨魯王府來的人,闖入承平伯府的人,梁仁一個都不認識,隊長在他的面前強迫丁烏全解釋,也僅僅說明他是魯王府的人,并不是林誠話里那個蔑視朝廷封誥的,等到伯夫人標出方位,梁仁可就不再忍。

  這一腳把數年的怨氣開閘,沉默到現在的梁仁開始被憤怒支配,“證據”在很多時候讓乾坤翻轉,沒有證據,在此時也是有利那方的終極武器。

  “大白天的你們敢闖伯爵府,你們眼里蔑視的不是我,不是我南興,是朝廷的律法!證據拿來,否則誰也別想走出南興,本王親自押著你們打御前官司,一個也別想逃。”

  陰森森的眼眸向著墻角吐血的隊長又一瞄,梁仁冷笑:“丁御史,”

  “在。”丁烏全滿頭冷汗。

  “這,是哪位御史大人?”梁仁撇嘴。

  吐血是嘴巴的事情,暫時還沒影響到耳朵,隊長挨了一腳,苦苦的想翻盤,對周圍的任何動靜都抓來瞅瞅,發現不能用再失望拋開,梁仁的話他也一字不落的收走,他的臉色劇變,耳朵開始受影響,嗡嗡聲不停里,隊長總算想到一點道理。

  就算他們在承平伯府搜出“證據”,在確定與晉王和伯夫人有關以前,也要對晉王和伯夫人客客氣氣,見到誥命行禮是他的本分。

  何況,他們是為“栽贓”而來。

  隊長神情激動又是兩口血吐出來,剛才還想支吾的為自己辯解幾句,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胸口劇痛腦袋震響,他的清醒里唯一握住的是栽贓這兩個字,它像強力萬年膠,讓隊長甩也甩不脫,只能驚恐的瞪著內心里這黑乎乎的污點。

  總不能他做的這件事情是對還是錯,他自己反倒不知道,還以為大義凜然,義薄云天,忠君愛民?

  驚恐,把隊長支配。

  丁烏全稍加猶豫一下,就報出隊長的底細:“回殿下,我們收到密報的時候,卑職在魯王殿下境內,認為密報里的事情重大,因人手不夠,而從魯王境內的衙門就地借用官差,他的名字叫王潮。”

  “呵呵,原來是魯王殿下的人,這就好辦了,皇叔的為人光明磊落,總讓我佩服,蔑視伯爵府是大罪,他沒有袒護的道理,來人,就地杖斃,想來皇叔遵守律法,他不會怪我的。”

  梁仁笑著說出這話,興奮莫明里承平伯夫人還是牢牢占據一席之地,看看她:“我在這里,你回房吧。”

  “是。”

  承平伯夫人轉身要走,她不喜歡殺人,可是也覺得鮮血可以清洗伯府和寡婦家被闖入的恥辱。

  “殿下饒命,”魯王府的人大聲求饒。

  腳步停下,承平伯夫人的惱怒動搖,她猶豫不決的抬眼看梁仁,拿不定主意就沒有說話,又不肯走,抬眼又看梁仁。

  梁仁莞爾,想著到底是女人,招手讓長安到面前,小聲的道:“帶走杖斃。”

  說著,斜眼把丁烏全等人也包括在眼光里,長安會意,上前“請”丁御史等人一起離開。

  在他們情愿或不情愿的背影之后,秋雨瞬間把痕跡潔凈,廚房的院落里現在只有殿下在、伯夫人在,再就是廚娘們和林姓商人及伙計。

  承平伯夫人恍然大悟的拜倒:“見過殿下。”面頰升起紅云。

  這種當事人自己的難過,梁仁完全沒放心上,他心情大好的接過永守抱著的紅木盒子,巴掌大小的盒子是永守早上按殿下的吩咐回府取來。

  “夫人,你有功,這個賞你。”

  梁仁親手送到承平伯夫人的面前,跪著的承平伯夫人抬起袖子來接,兩個人四目相對,都覺得心頭又是一熱,隨后熱血沸騰,承平伯夫人笑了笑,為自己能和殿下贏這一仗,梁仁笑了笑,為面前這個聰明的女人。

  他其實也想問問,大早上的穿朝服,你是怎么想起來的?伯夫人你又不是每天上朝的官員。

  話的嘴邊,化成一句:“看看,喜不喜歡?”

  承平伯夫人打開盒子,見到里面是一枚做工精致的紅寶石頭簪,周圍昏暗的雨里,寶石明亮的像一團留不住的光華,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掬住它。

  秦氏和丫頭們離的有距離,也感受到這團光華的美好,她們喜笑顏開著,為伯夫人就要得到的這枚首飾而滿意,而承平伯夫人也因為這光華美好的原因,眉頭有了顰起。

  雜貨店里出身的這位并非不聰慧,和所有的人一樣,她缺乏指點,思考從來沒少過,看到紅寶石頭簪出現在眼前,耀眼的光華洗亮她的眉眼,一層朦朧內包裹里的東西也映入她的眼簾。

  直覺讓她排斥這貴重的簪子,恰好她有一個想法也能填補進來,囁嚅地著道:“殿下,這能換成銀錢嗎?”

  還是拿錢更實在,還是拿錢能把在她手上失去的家產彌補,承平伯夫人說完,覺得自己很聰明很能干,很對得起疼愛她的承平伯。

  梁仁面色古怪,片刻后暗自咬牙:“好,給你換成銀子。”

  面對這不解風情的人,梁仁窩火的把永守又是一通交待,讓他快馬去辦。

  永守很快回來,扛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箱子,承平伯夫人一見心生歡喜,這里面裝的銀錢數目可觀,光看看箱子她就知足。

  她的神情毫不掩飾,讓梁仁又氣得悄悄磨牙,永守把箱子送到他面前,在伯夫人希冀的眼光里,梁仁慢條斯理的打開,新的一團光華沖入周圍的昏暗里。

  承平伯夫人這只要銀錢回避首飾的人也瞪大眼睛,直直的盯著,流露出歡喜無限。

  ------題外話------

今天也只有一更了,這兩天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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