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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能耐大了

無線電子書    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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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是梁仁正式的向魯王反擊,后果是什么梁仁和率先發難的魯王都無法預料。

  人在天地里,真的以為自己手握智珠,未免可笑,世事的變幻唯有天知道。

  人,盡心盡力而矣。

  所以魯王也其實看不到他自己的未來,而梁仁這個當下還弱勢的殿下更沒有底氣展望。

  梁仁只知道數年的隱忍,終于獲得反擊的機會。

  他反擊了,再沒有比有防御能力更好的事情。

  也許有人會說,別人打,你擋,這叫恥辱吧?

  身懷善良之心,不主動攻擊別人,這個怎么能叫恥辱?身懷善良之心,被攻擊而安然無恙,這叫強大還是恥辱?

  這叫日漸強大還是恥辱?

  反正梁仁很開心,就是這樣,哪怕他現在依然不敢伸長腰板,他甚至還要頭痛怎么安置張匯青,又怎么讓張匯青沒有怨恨的離開,可是他反擊了,足夠他浮一大白,并且在以后的歲月里每每想到這反擊的時刻,就浮上一大白。

  他的面前有酒。

  酒和這天地里的萬物擁有同樣的特性,都有毀譽參半的可能,端看當事人怎么使用。

  美貌可以傾國傾城,美貌可以紅顏禍水;浮言可以觸動糾錯,浮言可以殺人無形;聰明可以解救困境,亦可以被聰明誤,除此還有太多太多,不用在此例舉。

  此時的酒,不具備變成“豬頭酒鬼”的可能,它為梁仁助興,它讓梁仁兩腋徐徐清風生。

  這樣的狀態對于每一個人都最愉悅,平日的沮喪飛向遠方,富足和圓滿出現在周圍,梁仁也不例外,這也屬于他應該的展望。

  他想想南興以后的富饒,或許地盤可以擴大.....往其中的一個方向是山擋住的海,另一個方向是歸屬于別人封地的大平原,好吧,除非封地發生變動,否則老洪王經營數代都沒有得到的東西,他晉王哪有本事得來。

  但是他有沒有可能發起變動封地這樣的事情呢,金戈鐵馬天地驚,萬嶺千山泣鬼聲,很多男兒熱愛這樣的幻想,甚至把自己毫不猶豫的帶入其中,可是這一幅畫面在晉王面前擺開時,梁仁想也不想的搖頭。

  并非他不想得到更多的權勢和地方,而是他知道輕易的改變將產生的局面。

  畢竟,他是一位殿下,天生就將負起責任的人,當然他早夭及其它非正常不得勢不在此責任之內。

  平民的“板蕩出英雄”,是更多人眼中的流離失所,包括梁仁也這樣看待。

  他更愿意看千家萬戶稻米熟,萬里千峰莊稼香。

  鄰里之間的爭吵,生兒育女的喧鬧,這才是真正的生活,真正的盛世年代。

  當然,大自然的盛極而衰,平靜中崛起,無人能擋,縱然把英雄細數過來,誰又能螳臂擋車?

  魯王不能,梁仁自知也不能,他唯有把眼前的繁華突破十年、百年.....就是他的大宏圖大抱負。

  自斟滿一杯酒,想到這里的梁仁遙遙敬魯王,天若愿你生而為雄,你當是;天若不愿你此后為杰,你不是。

  .....

  凄雨冷風的夜晚在承平伯府不存在,剛剛打贏商會一仗的這個府第,在秋雨里洋溢著快樂。

  王二今晚又守門,他摸著腰包里的銀子,已經渥出一點暖,心里美滋滋。

  在四方商會上他得到賞賜,今天又得到伯夫人賞賜給所有家人的銀兩,王二也開始他的展望,展望不分平民和貴族,雖然王二的展望也只是多置辦一畝地,或者多多的存在錢莊上。

  “咚咚!”

  敲門聲像撞擊,把王二嚇得一哆嗦,腰包里的銀子握在手心里,對著地面落去。

  他氣呼呼的撿去,粗聲大氣:“哪個!有話不能明早來說。”

  門又被推了一下,王二的眼神斜將過去,見到門縫里吃力的塞進一點銀光,有人低聲下氣地道:“做生意的遇到難處,只有伯夫人能解開,老弟,行個方便如何?”

  那是塊五兩的元寶,在門縫和秋雨里孤獨的擠著,承平伯在世的時候,看門的人收五兩銀包不在話下,后來的家人們紛紛離開,也與寡婦失業的,這項額外的銀子消失不無關系。

  王二沒有走,是總有人知道尋個安穩的差使不容易,不過五兩的銀包及商會上幾十兩的賞賜送來,也敢拿。

  承平伯府剛剛脫離多事之秋,或者還在多事之秋的尾巴,而且也無法保證下一次多事之秋幾時到來,王二覺得商會是個拯救,也對處于困境的人頗有同情。

  他幫忙把銀元寶拽進門,取著蓑衣問著原因,喊著:“等著。”

  二門上夜的婆子把他一通罵,再就罵罵咧咧的去回話,伯夫人房里上夜的丫頭把婆子一通罵,轉身進來到床前回話。

  承平伯夫人聽完,回想著自己遭遇到的難,好心腸發作,這個時辰大家都睡下來,梁仁那種飲酒想心事的不在其內,承平伯夫人重新穿衣服出二門,就要走到屏風后面的時候,心里還覺得挺美。

  能被別人在困難的時候惦記著,說明自己算有能耐的人吧。

  這個小客廳通往內宅的地方擺著一架普通的木頭屏風,丫頭們搬來椅子,又放下溫暖的坐墊,承平伯夫人面帶笑容的等著客人到來。

  文聽雨再次走進承平伯府,黝黑的雨和黝黑的夜,還是很快看出承平伯府這段一般客人可以走進的地方,和四方商會的第一晚有所不同。

  角門進來就是長廊,這段多出來長廊四通八達,看遠處伸手不見五指,腳下走的這段卻直達小客廳格局的房子。

  他瞇著眼在轉角處做個衡量,雨中見得到屋脊的崢嶸。

  不易覺察的笑了,財帛這話真真不假,承平伯夫人不會滿足于開辦一次商會,看她,把家里的閑房子有所改動,這明擺著還打二次、三次商會的主意。

  這就給你送機會來了,夫人你好好接著,接砸嘍,可不怪文某人。

  他出著神,腳步也不會錯,風送雨入長廊的地方,他總是能躲得開滑腳的路面,還把周圍幾乎看不清的景物映入眼簾。

  他不是一個人進來,和他同時進來的有三個人,有一個稍前兩步像是為首的男子,可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他又是慌亂又是急促,手腳都表現出來。

  “哧溜”。

  他滑倒在地。

帶路的承平伯府家人不是一個,深更半夜的,誰家敢大意,林德管家帶著一隊上夜的前后圍隨,或者叫前后圍堵,見到男子摔倒,他們看了看,手腳故意的慢上一慢,秋雨濡濕的地面不是安樂窩,男子說著  “不要緊”,翻身站起。

  文聽雨又瞇了瞇眼,承平伯府的戒備倒也還成。

  也是,這是伯府,不是尤家姑娘的雜貨店。

  冷雨反射的微光里,文聽雨壞壞的笑著,承平伯夫人的出身,承平伯府最近的糾紛,他已打聽在肚子里,倘若真的是位名門大家,他也拿捏著小心,雜貨店里的姑娘嘛,實在提不起用心。

  再說明眼人看得明白,背后沒有那“風流愛寡婦”的晉王,雜貨店里的姑娘攬不起來四方商會。

  嗯,讓雜貨店姑娘就范手到擒來的事兒。

  想到這里,剛才摔跤的那位緊張兮兮的回身,可憐巴巴的神情:“文老兄,”又看第三個人:“邱老兄,等下見到伯夫人,全靠著你們幫兄弟的忙。”

  “好說。”文聽雨道。

  “好說。”姓邱的也是商人模樣,也這樣道。

  林德一直想搭訕,大半夜的尋寡婦人家幫忙,總沒有天崩地裂的急事吧,縱然天崩地裂,尋寡婦人家也不中用。

  護院的管家看什么都起疑心,林德在他們的話尾巴后面接上:“三位老板,有什么大生意尋我家夫人?”

  三個人緊緊的閉上嘴。

  林德隱隱的有些生氣,到達小客廳后,讓三個人先等著,他進來到屏風的前面壓低嗓音,把剛才聽的幾句話說出來:“沒頭沒腦的,我問他們也不說,要是發財的好事情,不會白送給咱們家,夫人您當心,有事兒就讓我趕緊去尋殿下討個示下。”

  在別人的眼光里,重新得到晉王的照顧,沖破伯爵府和未亡人的限制掙錢,是承平伯夫人最大的收獲,可是在承平伯夫人眼里,洗去不服管的人,發現愿意在林家好好過日子的人,是她萬金也換不來的財富。

  柔柔的答應著林德,這嗓音并沒有不應該的想法,誰想歪是自己的事情。

  “知道了。”

  林德去把三個人帶進來,他和上夜的分列成兩隊,跟兩串燈籠般的瞪著眼睛,全角度的向周圍掃射。

  文聽雨是不害怕,可是為首的那個,剛摔跤的那個,他架不住這眼神,結巴著說不出話。

  “這個....呃.....那個.....”

  承平伯夫人暗暗好笑,打斷他:“不是著急的事兒,那就去吧。”

  “夫人,求你救我一命,這秋雨下的真不是時候,幾十里外的水路泛江水,我的貨全壓在王城的倉庫里,每天房租、伙計吃飯及船租,壓得我就要跳江.....”

  摔跤的那個跪下來,像頂著最后一根稻草。

  承平伯夫人聽完,哪怕自己也提醒當心,林德也剛提醒過,她還是歡歡喜喜,有人來尋自己了,可見自己的能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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