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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有熱鬧看了

  喬老爺本來很生氣,這么一撞差點讓他有死于非命的可能,事實上又丟了個大人,再就看到寡婦在街道上撒潑,他那一腔為自己的不平、為承平伯的不平瞬間飚升。

  街道上的新聞每天都出來,承平伯夫人的年青與家產大與隔壁汪家夫妻半夜打架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耳邊的一陣風,只要與當事人無關,吹過去也就過去,每個人都為自己的衣食住行奔波,不想謀人家產詆毀名聲的誰有閑心反復的談論。

  對于喬老爺來說,仕途還是他重要的一件事情,再不然就煩惱自己的幾個兒女悄悄的爭奪家產,他不會為承平伯府多費精神。

  這就是一般人對新聞的態度,聽完說幾句也就過去,如果新聞與自己挨得上的話,才會投身其中。

  喬老爺現在是投身其中的人,他幾乎不用想就羅列出承平伯夫人的長篇罪狀。

  不守婦道、拋頭露面、惡形惡狀、敗壞門風......在這長篇的罪狀后面緊接著一個長篇,喬老爺已打好拜訪哪些人能挾制承平伯夫人當街撒潑行為的腹稿。

  然后,他就聽到承平伯夫人的這段話,仿佛一盆雪水澆到喬老爺頭上,他清醒的同時也看清花容殘敗的這一干子人是誰?更有一位攥緊自己衣角淚容滿面,她的花容月貌讓喬老爺憎恨,這不是南宮夫人嗎?

  晉王沒有妻室,連沒過門的妻子都沒有,枕邊人們不得意還等什么?寡婦把臉面一抹不要了,公然的打開門戶迎接晉王,在被談論的時候不惹一肚子氣也蠻困難,如果自己能擺正位置也就能排解,如果在表面的奉承聲里翹起尾巴,和按章辦事的官員們肯定有或大或小的沖突。

  喬老爺經手的公事里,不止一件被南宮夫人攪和,有時候他寫公文要處置的人,往往經過大量的人力物力排查,拿到證據后再寫在公文上,而當事人給南宮夫人送足東西,不是很大的事情,南宮夫人求求梁仁,十件里面往往能說成一件半件。

  喬老爺好些回鼻子氣歪,雖然他辦的不是人命大案,但是應該懲治的人就可以因為一個婦人的話而隨便放過嗎?

  事情再小,花的時間精力就不值錢嗎?

  他們當的就這個差,如果南宮夫人這些人說話能當家的吧,干脆這官給她們做也罷。

  官員們之所以忍著這一干子枕邊人,全是看在晉王在治理南興上面實在有功,而南興官員中為首之一的承平伯也想法的調解,喬老爺等人咽這一口氣,再咽這一口氣。

  此時這一口又一口咽下去的氣,在看清南宮夫人的面容以后,比剛才面對承平伯夫人的不滿飚升時還要嚴重,火山爆發的自喬老爺的胸膛里迸現出來。

  喬老爺是個文人,文人自古就注重涵養,輕易的不發脾氣,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他一眼看去驗明真身,面龐扭曲著牙齒咬出聲,什么官體尊重都不要了,破口大罵一聲整個街道都聽得見:“去你娘的!”

  抬腿就是一腳把依著他小腿哆嗦的南宮夫人踢出轎子,“哧拉”,南宮夫人撕破他一塊衣角,而衣裳結實,喬老爺被帶的差點也摔出轎外,他的轎夫及時扶住,喬老爺火冒三丈的跳出轎子走向南宮夫人,看模樣兒打算給南宮夫人一整頓的毆打。

  圍觀的人心滿意足,津津有味的道:“今天這熱鬧好看,老爺還要打人。”

  還有人往家里喊:“丫頭她娘,趕緊出來看啊,再不看就沒了。”

  承平伯夫人杵著木棒原地喘氣,怒氣越喘越多,她做好喬老爺幫著這一干子人,她索性與喬老爺也鬧上一場的準備,反正打一個是打,打一幫也是打,就見到南宮夫人遭到毒手。

  這熱鬧她也沒有看過,溜圓眼睛瞪得像明珠一樣閃亮,她沒施粉黛,臉上只有紅唇雪膚和烏睫,身上孝服擋不住青春的氣息,在這種瞪視之下美的別人無法直視。

  圍觀的人開始同情她,這樣美貌的小娘子肯守寡,難道不應該大家都維護嗎?

  第一個人抬起拳頭對著南宮夫人揮幾揮,怒道:“應該打她,這個壞女子。”

  “打她,狠狠的打她。”

  在這呼聲里喬老爺心氣兒平下來,這就對了嘛,南興王城還是有秩序的地方,晉王殿下需要她們的侍候,也給予一定的恩惠,但是她們是不是從此就高人一等,甚至壓在官員們的頭上,非也非也。

  他露出官場化的微笑,也發現腦袋上不對勁兒,抬手把歪了的發髻推回腦袋中間,發髻梳的時候能緊緊的扣在腦袋上,在這樣歪過來又推回去的過程里早就松散,喬老爺也無心去管,只要現在不披下來就先放在一旁。

  他全部的精力除去維持著官體,另外的就化成心中小九九:某年某月某日被南宮夫人攪和一件公事,這是一;某年某月某日被攪和第二件,這是第二個罪狀.....某年某月某日同僚被南宮夫人攪和公事.....

  他恢復緩步徐行的姿態,方便他翻動舊賬,也方便他沉著冷靜和南宮夫人過不去,至少讓她在今天這件事情上不敢再尋舊賬。

  這也給南宮夫人恢復的時間,人到逼急的時候,往往都有智慧,承平伯夫人是這樣,南宮夫人也是這樣。

  這個艷麗的女人一挺身子站了起來,向著喬老爺橫眉怒目,尖聲道:“姓喬的,你個也離死不遠的糟老頭子,你敢打我?還敢再打?信不信我讓惜花院的陳愛愛免費接你兒子們的客!”

  喬老爺的冷靜沉著統統向爪哇國飛去,他算一生做人做事謹慎的人,他的兒子們一個比一個不謹慎,吃酒花錢宿青樓,兄弟幾個爭陳愛愛大打出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陳愛愛收價高,喬老爺曾在酒醉以后向老妻慶幸過:“兒子們出不起錢,他們身邊就少一個放蕩的人。”

  他沒有說陳愛愛是個放蕩的女人,因為喬公子們身邊的放蕩人不分男女各有一堆。

  陳愛愛公開的收費,過了明路衙門里納稅,用放蕩形容她可以并不貼切,她掙的就是這個錢;和攛搡喬公子們斗雞走狗玩蛐蛐的那些還擺出正經人士臉兒的人相比,這些人才稱得上放蕩。

  喬老爺的醉話南宮夫人沒可能知道,不過喬公子們因為沒錢而不入陳愛愛的眼,兄弟們之間減少一個矛盾,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南宮夫人這句威脅還是有效的,就喬老爺的感受來說,他的兒子們在爭家產,可以忍耐;他的兒子們比花錢,可以教導;他的兒子們比放蕩,只能生氣;他們兒子們為爭個女人拼命.....老頭子的命估計可以沒有。

  少一件總比多一件要好。

  南宮夫人攥著拳頭向喬老爺冷笑。

  喬老爺原地攥著拳頭向南宮夫人怒目。

  兩個人僵持不下,圍觀的人著急:“這太不像話了,挑唆人還能嚇住人?”

  “就是,這還講理嗎?”說這話的是個滿面正義的大娘,她年青守寡苦熬歲月,一般來說和南宮夫人這樣的勢不兩立,以前沒有機會說到她,今天有機會大說特說,口沫星子噴的到處都是。

  南宮夫人聽不下去的時候,轉過臉向她咆哮:“滾!再不滾我就讓衙門治你的罪。”

  她咆哮的時候,另一道咆哮聲轟隆而起,木棒帶著疾影砸向南宮夫人的同時,承平伯夫人的憤怒也無可復加,她也放開嗓子發泄怒氣:“咱們的賬還沒有算完呢,你給我滾,再敢到我家我就打死你!”

  一棍砸倒南宮夫人,第二棍又打下去。

無線電子書    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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