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者,物致于此小得盈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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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
“這年頭難道還用筆寫?”
“我去,腦回路輕奇。輕奇!”
孟繁花撲閃著眼睛,鬧不清這編劇到底要問什么?
那如汗也索性坐下來想要跟她好好聊聊。
“和我打交道的作者不少,但你這樣的,不多,怎么形容你呢?嗯,寡淡。”
孟繁花心里又開始萬馬奔騰了,寡淡個屁,這編劇還真能附庸風雅,這是非要在這些演員面前顯示一下他的文學素養嗎?哦,不對,這明明是她小說里形容一個配角的。她也不是真的寡淡,她只是把自己的位置擺的比較正,而且她心心念念的是家里那個她用彩票換來的咖啡花店。
她的赫赫也不知道把她的咖啡花店弄成什么下里巴人的樣子了,繡球花的根有沒有爛,玫瑰的刺有沒有弄,包花的紙有沒有被赫赫遺忘性的扔進垃圾桶,咖啡渣可以用來養花,也不知道赫赫聽沒聽進去,她比較關心這些而已。
“啊,那我應該怎么說?謝謝您對我的不知是夸贊還是鄙視?”
那如汗硬是被氣樂了,這姑娘怎么這么不合群?這算是劇組新勢力不?
那如汗悻悻的坐回去,慢慢來吧,這姑娘現在顯然是在拒絕著劇組的一切,這么個個性鮮明的姑娘是怎么寫的那么一出曠世絕戀的?愛而不得,撕心裂肺,她是如何構思的呢?那如汗研究著手里的劇本,不時的看看孟繁花,幾個小時里,她除了去洗手間,基本都塞著耳機在看書,那如汗又瞧了瞧那邊的林似樺,這幾個小時可能對于林似樺來說簡直是煎熬,他一直咬牙切齒的想要吃了孟繁花,不過到底是因為什么?
收工之后,劇組的人帶著孟繁花去了他們入住的酒店,因為這幾天的戲比較密,為了行程上的方便,幾位主演人員都住在同一個酒店,投資方為了噱頭的意味更加明顯,把她也安排在了一起。
孟繁花的小行李箱一直放在不起眼的地方,加上又是黑色,竟是很少人注意到,林似樺還不經意的踢了一腳,知道是孟繁花的行李箱,要不是秋秋攔著,他差點站上去蹦兩下。
孟繁花看著林似樺恨不得把她掐死,但公共場合又不能把她怎么樣的別扭表情,憋著笑,臉都紅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我就喜歡看你打不死我,又不能把我怎么樣的心態。
到了入住的房間,孟繁花沒來得及拉上窗簾就開始站在陽臺上大笑,笑的直跺腳。
林似樺收工之后一般會在陽臺上站一會兒,看看遠處的黛山魅影,突然瞥見斜下方的房間開燈了,那間房從他入住以來一直都沒人,突然開燈了他還挺疑惑的,映入他眼簾的竟然是笑的直跺腳的孟繁花,林似樺握著小拳頭,真想上去湊她一頓,不過這姑娘真是的,怎么也不知道拉個窗簾。
林似樺站在上面看了一會兒她笑的直跺腳,然后又看著她拿起電話不知道在跟誰煲電話粥,有說有笑,林似樺竟然有點生氣,不過天知道他在氣什么。
拉了窗簾,拿出從孟繁花那里搶來的書,好的孤獨?
這姑娘的腦子里到底都想的什么?
林似樺又拿出手機里拍的那張她的側顏,明明是那么一個看起來嫻靜的姑娘,怎么會渾身都是刺?
這幾天林似樺的行程都是較為緊密的,孟繁花只顧著看書聽書,對于眼前的事情不聞不問。
偶爾的,那如汗會過來調侃幾句,起初孟繁花還一一回答著,不過她發現那如汗和她聊著的都是不相干的事情,顯然是這個編劇也太閑了,的確,劇情都被導演組和投資方把控著,他們倆都是擺設罷了,只不過一個想得開,一個金牌的大字招牌在那里不得不高傲些,理解理解。
她也就驢唇不對馬嘴的亂回答。
那如汗問她,她的小說來到底什么是寡淡,仙風道骨為什么不能賞心悅事誰家院?
她答非所問,跟人家講,怎么看待劇組里演員的意見建議權,對于二次創作的建設意義怎么看?你覺得娛樂圈立法,能實現嗎?
那如汗又問她,你覺得哪個角色可以適當刪減?
她繼續說紛繁復雜,免責條款,語速適當,言語流利,那如汗覺得自己小時候有感情的朗讀課文,都沒有她背誦背的那么忘乎所以。
他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的時候,她又偏偏自言自語:人物能寫就能刪,你是編劇你做主嘍。我只有作品的著作權,改編權已經授權給你們了,你覺得人物飽滿就不用刪。”
那如汗是徹底服氣了。
這丫頭,絕絕對對的,天王老子都是她家后院的氣場!
別人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她是初生牛犢連天王老子都不怕!
那如汗是什么人?
金牌編劇,刀子嘴刀子心,路上遇見都要繞著他走的一個狠人。
這丫頭居然,漫不經心。
那如汗合上劇本,又正正經經的問了一句:
“繁花,你不打算學學編劇嗎?知不知道,有很多編劇作者排隊等我傳授我都不稀罕呢。”
“所以?你希望本律師做你的徒弟?”
那如汗一臉嚴峻,孟繁花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諂媚,這個場面看起來極其驚悚!
“這是什么?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別人聽起來林似樺的聲音沁入心脾,而孟繁花聽的這聲音卻覺得尖銳刺耳。
雖然剛才瞥見林似樺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暫停了耳機,雖然還在和那如汗對峙,不過她卻只能死扛著,不能露出馬腳。
這幾天他的戲份比較多沒怎么有時間來“治罪”,今天怕又是忙里偷閑了。
那如汗看林似樺過來,瞬間變臉,老奸巨猾的笑了兩聲,走開了。
孟繁花還是寡淡。
林似樺看著孟繁花冷淡的樣子更是生氣,明明幫她解圍,她卻一點都不感激。
一把又要去拿孟繁花的書,她眼疾手快護在自己手里,林似樺沒拿著書,倒是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