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意還是不小心你自己心里有數!”祝嫻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涼涼的說道。
這個時候,李夫人不高興了,“就算是故意的,你也不能剪她的頭發呀?”
李夫人看著自己女兒那亂亂糟糟的頭發,心疼的不得了,看著祝嫻,一臉怨怪的說道。
“怎么就不能?”祝嫻還沒來得及說話,祝雅就冷著聲音開口道。“她自己找打,別人還不能成全她?”
“你小小年紀怎么說話呢?”李夫人看著祝雅,皺著眉頭說道。“你就不能…”
“你有教我怎么說話的空,還不如好好的教教自己的女兒!”祝雅一點也不把她的不滿放在心上,她算個什么東西?有什么權利對自己指手畫腳?
“嗚嗚嗚…我真不是故意的!”那邊,李媛媛還沒放棄表演,“我為什么要做那樣的事情?那對我有什么好處?”
“心理陰暗唄?”祝嫻一直是那種冷冷淡淡的樣子,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她那個心思,還當自己隱瞞的很好呢?班上的人誰不知道?
“你…你怎么這樣啊?”李媛媛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看著祝嫻,委屈的哭道,“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是同學,就算不能相親相愛,也不用這么詆毀我吧!”
“哼!”祝嫻看著他這嬌柔造作的樣子,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顯然是嫌棄的不得了。
李媛媛看著她這副模樣,差點氣的吐血,實在是太厭煩她這幅云淡風輕,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明明就是一個窮鬼,還不知道是誰施舍給她的一件裙子,就穿到學校的招搖過市。
她就是故意的怎么樣?她有證據嗎?想到這里,李媛媛就有些洋洋得意,只是,再看到自己的影子時,想到她那被毀了的頭發,原本的得意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了。
這個代價,顯然不在她的預期之內。
不行,她一定要讓祝嫻付出代價。
高一一班的班主任,李宏偉先生,此時,眉頭皺的緊緊的,臉色也難看的很。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班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也就是他發現的早,自己有時間處理,這要是鬧到了校長面前,他這個優秀班主任還能不能拿到?
“行了,這件事情你們都有錯!”這個時候的老師,在學生跟家長的眼中,地位還是很崇高的,不像后來,有些老師跟家長似乎成了對立面,所以,這個時候的老師,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有權威的。
“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你都不該把墨水弄到人家的裙子上!”班主任李老師對著李媛媛說完,又轉頭看向祝嫻,“至于你,不該上來就割人家的頭發,這也就是割了頭發,那要是傷到的人,到時候可就后悔莫及了!”
李老師覺得,自己這么說十分在理,兩邊家長稍微懂點理兒,這事就過去了,誰都有錯,他也沒有偏向誰,誰都批評了。憑借他在學生跟學生家長中的威望,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了。
只可惜,他的威望,也不是人人都買賬的。
李媛媛跟李夫人第一個就不同意,一件裙子而已,能跟李媛媛的頭發相提并論嗎?裙子再好看,只要有錢就能夠買到,可李媛媛的頭發呢?那要多長時間,花多少心思才能長成這樣?尤其是現在,正是小姑娘愛美的年紀。頂著這樣的頭發,以后可怎么見人?
“老師,你可不能因為她成績好就這么偏向她!”李媛媛黑著一張臉,不高興的說道。
只是,李媛媛的話剛說完,就被她自己的老媽給打斷了。
“瞎說什么呢?李老師是那樣的人嗎?”李夫人沉著一張臉,對著自己的女兒嚴肅的說道,“李老師在正直不過,你爸在家里都夸過好幾回!”
原本因為李媛媛的話把臉色驟變的李宏偉,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聽到了李夫人的話,原本怒火一下子就散了。
他似乎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李媛媛的爸爸是個什么人,那可是實打實的大關,手里有權利的,不說他那個權利會不會對自己有什么影響,單單人家手中的關系網,就能讓他找個外地人在這里不好混。
李宏偉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覺著自己沒準備好,他要是早點想起來這事兒,一開始就有所偏向,那時候還好解決一些,可是現在,他要是明著偏向李媛媛,祝家姐妹肯定不同意。
李宏偉愁眉沉思,想著該如何解決現在這個難題。
如果是一般的學生,李宏偉也就不那么糾結了,偏向李媛媛一點也無所謂。
可祝嫻不是一班的學生,人家是年級第一,為他爭過不少榮譽,他要是處理不周全,再引起祝嫻的反抗,那就不妙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夫人又開口說話了。
“無論如何,我們家媛媛弄臟了人家的裙子,這是事實,是我們的錯,我們愿意道歉,你愿意賠償!”李夫人對著李老師語氣溫和的說道,“只是,這位同學把我們家媛媛的頭發弄成這樣,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你說的對!”聽李夫人這么一說,李老師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方向,“祝嫻,李媛媛向你賠禮道歉,并賠你的裙子,你呢,也該對人家的頭發負責!”
“負…”祝嫻剛準備說點什么,就被祝雅給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祝雅看著李宏偉,面色平靜的說道,“老師說的也對,既然這位同學愿意賠禮道歉,我們自然也不會一點表示都沒有,就像老師說的那樣,剪同學的頭發到底危險了一些!”不僅容易傷到別人的臉,容易劃傷自己的手!祝雅覺著,她家老二以后還是不要動刀子的好。
“這樣吧,這位同學賠咱們家一條新裙子,我們呢,就帶這位同學去剪個新發型!老師你覺得如何?”祝雅十分和善的問。
“憑什么?”李宏偉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媛媛就忍不住爆了。
她覺得這個女人在做夢,她要跟祝嫻道歉,還要賠她一條裙子,祝嫻只要帶她去理個頭發就行了?這個女人是覺得她拿不出理發的錢?
“你妹妹把我頭發弄成這個模樣?只要帶我去剪個頭發,這件事情就了了?你怎么想這么美?”李媛媛瞪著祝雅,一臉譏諷的說道。
“要不然呢?”祝雅看著她,面帶微笑的詢問。
“我要她把我的頭發恢復如初!”李媛媛氣勢洶洶的說道,“我原先的頭發什么模樣,她就要把我的頭發弄回什么模樣!”
“那這個事情就好辦了!”祝雅依舊平靜的說道,“你先把我妹妹的裙子恢復如初,我就能把你的頭發復原!”
原本趾高氣揚的李媛媛,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得面色一僵,她如何把祝嫻的裙子恢復如初?她恨不能把她的裙子撕了,又怎么可能讓她恢復如初?
李夫人如何能不知道女兒心中的想法?祝嫻身上穿的那件裙子,確實好看,哪怕是染了墨汁,也跟他們縣城里的衣服是不一樣的。
不過,大城市買的又如何?誰家還沒個大城市的親戚?托人買條裙子,李夫人自信還是很容易辦到的。
“祝嫻姐姐,我會給祝嫻同學買一條一模一樣的裙子!”李夫人把女兒也給拉到自己的身后,這才看著祝雅,溫溫和和的說道,“只是…”
只是什么,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祝雅給打斷了!
“我給你女兒做一頂假發可以嗎?”祝雅問。
“你說什么?”李夫人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假發?她女兒好好的要什么假發?“祝嫻姐姐,你這是什么意思?假發能跟真頭發相提并論嗎?”
“所以,你買的那一條裙子,跟我妹妹身上這條裙子又能一概而論嗎?”
這一下,被堵的就成了李夫人了。
“你知道這件裙子對我妹妹來說的意義是什么嗎?你女兒的頭發剪了還能長,而我妹妹的裙子,是長輩千挑萬選,千里迢迢讓人從帝京帶過來的禮物,就這樣你被你女兒輕而易舉的毀了!你讓我妹妹以后如何面對那個長輩?人家會不會因此對我妹妹產生誤會,覺得我妹妹不把她放在心上?這些,李夫人覺得你跟你女兒該如何彌補?”
“長輩的心意,你跟你女兒又該如何賠償?”祝雅頓了一下,繼續問,“你隨隨便便買一件裙子,能跟這件一樣嗎?”
李夫人看著祝嫻,顯然沒想到,她一個看起來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嘴巴竟然這么利。
祝雅卻沒有閉口不言的意思,上前一步,繼續道:“行啊,你不是要賠償嗎?除非你讓時間倒流,阻止你女兒做蠢事,我也會告誡我妹妹,不要因為別人犯蠢就沖動行事!”
“你…你欺人太甚!”李夫人啞口無言,李媛媛卻氣的跳腳。
而坐在那邊的李宏偉,看著祝雅的雙眸,控制不住的閃閃發亮。
今天,因為要干活,所以,祝雅并沒有穿盛哲給她買的連衣裙,也沒穿盛家后媽給她買的衣服,而是穿著自己原本的衣服,灰撲撲的顏色,老舊的成衣,還有幾個補丁,繞是祝雅長相美艷,也被這一身裝扮影響了得分。
所以,李宏偉一開始還真沒怎么注意祝雅的長相,可是現在,談著侃侃而談的祝雅,李宏偉沒辦法否認,他的心跳有些失控了,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個有女朋友的人。
李宏偉覺得這個時候的祝雅十分的好看,是那一身陳舊的衣服完全沒辦法掩蓋的。
那種美,由內而外,好像會發光一樣。
原本,李宏偉覺得自己的對象還不錯,家里條件還行,又是個大學生,長相也不錯,跟他勉勉強強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可是現在,李宏偉才發現,自己實在是草率了。
他的另一半,就應該像祝嫻姐姐一樣,是那種無論站在什么地方,都能夠星光閃耀的人。
“行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李宏偉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對,李媛媛的父親算是個手握重拳的人,可他們不在一個體系里,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樣。
這么想著,李宏偉又看了一眼祝雅,這才發現,她那張臉著實精致,他就沒看過長得這么好看的姑娘。
不是,祝嫻長得也不錯,只是她還是個小丫頭,跟祝雅相比,少了幾分韻味。
這個時候,李宏偉已經開始幻想未來了,祝嫻在他的班上,他作為祝嫻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完全可以近水樓臺。
比如,他可以經常把人約過來,聊一聊祝嫻的學習成績,在課上的表現,這要是聊的多了,還愁培養不了感情?
李宏偉理所當然的想了許多,卻忘了跟祝雅確認,她是不是單身。
祝雅可不知道這個班主任的腦洞如此新奇,一番話說的李家母女啞口無言,這才慢悠悠的閉上了嘴。
最終,這件事情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祝嫻的心情還是有些低落的,只是她收到的第一個禮物,也是她最漂亮的一件衣服,可是,才穿了這么短的時間就被毀了。
祝嫻怎么可能高興得起來?
這個時候的她,才隱隱覺得有些后悔,如果她沒那么的沖動,沒把這個女人的頭發剪了就好了,她現在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讓這對母女賠她新裙子。
祝雅看著自家妹妹失落的模樣,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柔和的說道,“沒事兒,有你姐我呢!”
祝雅想到她那幾件好看的連衣裙,完全可以讓一件給老二,哪怕有些大了,她也可以適當的改一改,她相信,她家老二穿上了,一定好看。
至于這姓李的人家,祝雅想,這一回就算了!
人家潑了她妹妹的連衣裙,她妹妹也割了人家的頭發,她不好緊抓著不放,當然,只此一回。
“老師,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祝雅看著李宏偉,特別認真的說道,“我們家祝嫻以后會有很多很多漂亮的連衣裙,總不能帶一身回來,就要遭遇不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