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能這樣想就對了!”聽了女兒的話。趙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小寶跟寶業都是她的弟弟,她不管不行!”
趙金花聽了,臉色并沒有多好看,這種話,她你就敢這么硬氣的說說,她總不能跑到杜寶秀的面前這樣說,不是,是她知道,就算她說了,杜寶秀也不會認。
“這事你先別想!”趙老太太知道女兒的擔憂,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然后才溫和的說道,“先看看他們今天什么態度!這要是來了,一切都好說,這要是不來…她就不怕村里人說她狠心絕情?”
趙金花聽著,也沒在說話,心里面卻明白,讓杜寶秀跟徐洲過來估計不大可能。
而事實上,跟她想的也差不多,來她家幫忙的人,十來點的時候,按著出禮的名單挨家挨戶的叫人,因為聽了趙金花的話,所以,哪怕禮單上沒有徐家的名字,這人也特意去徐家繞了一圈。
只可惜,根本就沒見到杜寶秀跟徐洲。
徐家只有一個老太太在家,跟老太太說話,繞了好半天,也沒把自己的來意說全乎了,最后只能狼狽而走。
哎喲,這個徐家老太太,實在是太難纏了,多大點事啊,不就是吃個飯嗎,非得說自家沒出禮,還有徐洲杜寶秀也是,明知道他過來了,竟然不出面,故意躲在屋里不出來呢?
“呵!”那人走了之后,老太太不由得冷笑一聲,算計誰呢?我們家跟林家有什么關系?林家孩子過滿月宴我們去吃什么飯?
至于她孫子孫媳婦兒故意躲他?呸!多大臉啊?她孫子孫媳婦兒為什么要躲著他?
林家孩子過個滿月宴,我孫子孫媳婦兒還不能見人了?開什么玩笑!
徐洲跟杜寶秀自然沒有故意躲著誰,他們跟著周紅梅和徐建國一起去菜園子這里干活了。
當然,周紅梅一開始是不同意他們去的,這在南城養的白白嫩嫩的,回來過幾天在把人給曬黑了,那還怎么得了?
只可惜,兒子跟兒媳婦根本不聽她的,好在,穿戴整齊,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周紅梅見她們,尤其是寶秀,確實不會被太陽曬到,這才勉勉強強同意他們跟自己一起去菜園子。
種菜,要是沒多少力氣活,都是一些精細活,卻要人仔細照看著。
不止他們家,很多人都在菜地里忙活,見到他們一家四口過來,紛紛打招呼。
徐洲杜寶秀兩人也非常禮貌的跟大家問好,叔叔嬸子的叫個不停。
一直到自家的地頭,這才停了話頭。
“對了,現在崔路還在幫忙看大鵬嗎?”徐洲忽然想起這個人,不由得開口問道。他還想著,這趟走的話,能不能把他也帶去,跟他岳父大人在倉庫里幫忙也行啊,總比在家里強一些吧?
然而,他的問話一出,他的老爸老媽神情就都變了。
徐洲挑了挑眉,一臉的疑惑,“怎么了?不看大棚了嗎?還是發生什么別的事情了?”
“沒了!”周紅梅小聲的說道。
“什么?”徐洲呆了一下,似乎沒聽清自己的老媽說了什么。
“崔路沒了!”周紅梅開了口,小聲的說道。
徐建國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徐洲跟杜寶秀兩個人,已經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沒了?去去世了嗎?”徐洲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過年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忽然人就沒了?
徐洲這樣想著,手臂上就被拍了一下。
“沒了,是沒了,誰跟你說沒了就是去世了?”周紅梅語氣不好的說道,顯然,并不樂意聽到這個說法。
人只是沒了,失蹤了,他可能去別的地方了,可能迷路了,可能被別人收留了,可能出去打工了,有很多種可能,怎么就去世了呢?
其實,也不是沒有人這樣想,一個沒出過家門的孩子,能去哪呢?是不是被人騙了?賣去黑工廠當苦力去了?
只是,這樣的猜測,是接觸過那個孩子的人不愿意想的,那是個可憐的孩子,有那樣一個變態的父親,好不容易熬到這么大,吃苦能干,還總對他們傻兮兮的笑。
她們不愿意把他的結局想的那么壞,哪怕見不到人,也盼著他不能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安然的活著。
徐洲聽了,也不知是該松一口氣還是該繼續提著。
“就好端端的走了?”徐洲問。
周紅梅點頭,“就是有一天,忽然說能再幫忙看大棚了,然后,就再也沒出現過!”
“有人說看見他半夜往鎮上走的!”徐建國在一旁補充道,“也有人說在河邊看到過他!”
“你別聽賴子叔瞎說!”周紅梅聽到徐建國的后半句話,頓時就皺了眉頭,不悅地說道,“他那就是胡說八道!”
他就是瞎吹,把所有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就高興了,就能夠洋洋得意了。
周紅梅一想起他說的話,就忍不住皺眉,可見是有多么不待見這個隨口就來的人。
“我就是把自己聽到的跟兒子說一下!”徐建國見周紅梅不高興,忙開口解釋道。
“這些一聽就知道是假話的話有什么好說的?”周紅梅不高興的說道,說完,也不在這邊待著了,直接去干活了。
徐建國也不敢再問了,只是在沉默不言的兒子背上拍了拍,讓他別多想。
徐洲的心情確實挺復雜的,一開始吧,剛認出這個崔路的時候,他是更不能當場掐死這個人的,后來,想著上輩子可能誤判了,又了解他的生平,就覺得這孩子挺可憐的,在之后呢,他忙著高考,去了南城,看不見他就想不起他。
徐洲想,要是自己能夠早點想到把他帶去南城,是不是會比現在好一些?
“你別想太多!”杜寶秀見徐洲的情緒有些不佳,不由得湊過去,留聲的安慰道:“可能他只是…只是想出去闖一闖呢?”
徐洲對她扯了一抹笑,示意她自己沒事,他也就是有一點點傷感而已。
之后,眾人就開始埋頭干活了,很刻意的,眾人都沒有再提起崔路這個名字。
從早上一直忙到快中午,一家人,這才滿頭大汗的回了家。
老太太一見他們回來了,就要給他們去打水,徐洲哪能讓她去幫忙打水啊,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
讓老太太坐著,自己去打了水給眾人洗臉。
杜寶秀覺得自己光洗臉不行,她得沖個澡換個衣服。
“我也得洗!”徐洲說道,一身汗,他感覺自己身上已經起痱子了。
“那你去找衣服,我去燒水,你先洗!”杜寶秀對著徐洲說道。
“我不用!”徐洲說道,“我就用桶里曬的水沖一下就行!”
只曬了小半上午,水還不是太熱,女孩子肯定是不能用這個水洗的。
“這水瓶里有水!”老太太連忙說道,“寶秀你就用熱水瓶里的水洗,我剛燒的兩瓶!”
她年紀大了,做不了體力活,這燒個火做個飯還是可以的。
“嗯,謝謝奶奶!”杜寶秀笑瞇瞇的說道。
老太太聽了,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一家人說什么謝?”
于是,各自行動,洗澡的洗澡,洗臉的洗臉,大家動作都麻利,很快就收拾完了。
“吃飯吧,中午我沒弄啥好吃的,晚上讓你媽給你們做好吃的!”老太太在他們收拾完之后,已經把飯菜擺上了桌,
飯桌上,老太太把之前林家請的人過來喊徐洲跟寶秀的事兒給說了。
徐洲跟杜寶秀還沒說話呢,周紅梅就怒了,“他家娃過滿月,跟我們家有什么關系?上我們家來喊什么人?”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崔路那件事情的影響,周紅梅的心情現在正不好。也幸好林家的人沒來,否則,鐵定要被罵個狗血噴頭。
“還能為什么?”老太太冷笑,如果他們家徐洲只是個高中生,畢業了之后也找不到正經工作,她家寶秀只是幫著家里種地的一般村婦,你看趙金花他們會不會讓人來找!
趙金花請人幫忙叫徐洲跟杜寶秀,自然是想了個不錯的理由。
“我們家國忠,自從把寶秀過繼出去之后,這心里啊就跟壓了一塊石頭似的,我就想著,趁著今天這個大喜事,把徐洲跟寶秀請過來,緩和一下他們父女倆的關系!也算是了了國忠的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