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愣愣的看著被丟在自己腿上的東西,顯然沒有想到會那么容易就把東西給要回來。
抬頭,就看見林寶秀一臉鄙夷地看著她。
李蓮花心想,你個小賤人,又有什么資格鄙視我?如果不是徐洲這個大傻子,你現在只能伺候那個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癱子。
想到這里,李蓮花是把徐洲也給恨上了。這個眼神不好的男人,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偏要找這么一個禍害?生生打壞了她的如意算盤。
李蓮花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這才把裝著好幾樣禮品的袋子提了起來,細細的檢查有沒有被林寶秀摔壞了,畢竟,這東西可是他兒子用錢買回來的,摔壞了,林寶秀必須得賠償。
好在,那小賤人還知道點分寸,丟在她腿上而不是丟在地上,否則,摔壞了一樣,她都肯定要找到賠償。
就在她準備說什么的時候,忽然就看見了自己的兒子,這會兒,正目光兇狠地看著她。
李蓮花的心咯噔一聲,隨后便狂跳了起來,那眼神,陌生又兇狠,好像恨不能把她殺了一樣。
李蓮花的臉一白,下意識的想后退的一步,隨后,便又大腿一拍,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就罵兒子被林寶秀勾了心。
沒錯,她兒子一點責任都沒有,錯的都是林寶秀,她欺騙自己的堂哥,騙他錢,騙他物,不僅如此,還挑撥他們母子關系,可謂是心思惡毒。
林寶勤終于明白,什么叫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現在,他身邊的,不都是一群豬隊友嗎?
就在他準備說點什么的時候,忽然被人推了一把,林寶勤猝不及防,慣性的向前跑了兩步才穩住自己的身子。
回頭,就看見他的小堂妹,這會兒正一臉輕蔑地看著他。
“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趕緊走,順便把那個人一起帶走!不要影響我們家的風水!”
林寶勤:“…”
“對,趕緊走,我們家可沒有這樣的親戚!”周紅梅也跟著開口說道,這個時候,她沒拿掃把把人打出去就算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了,所以,不要再試圖挑釁她了。再在她家鬧下去,她可不能保證會一直不動手。
前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林寶勤只覺得臉燙的厲害,他媽可真是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這么多年不見,依舊一如既往的愚不可及。
“建國叔,紅梅嬸,我一會兒再來給你們賠罪!”
林寶勤對著徐建國和周紅梅鞠了個躬,很是謙和的說道。
“別別別,你還是放過我們家吧,我們可不希望某些人再來鬧一回!”徐建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周紅梅打斷了。
徐建國當了一輩子的老好人,這會兒聽到林寶勤道歉,周紅梅不用想都知道他會回什么,沒事沒事,沒關系,算不得什么!
呸,怎么就沒關系了?她們家又不是戲臺子,誰想唱兩句就來唱兩句?
“走吧,走吧,不要再來了,我們家不歡迎你們林家的人!”
“呸,你不歡迎我們林家的人,你以為我們林家的人就稀罕到你家這個破地…”
李蓮花看到林寶秀推林寶勤的時候,就呼的一下站了起來,見兒子不僅沒生氣,反而跟人家道歉,氣都不打一處來,正準備去教訓林寶秀的時候,就聽見周紅梅如此嫌棄的話。
直接翻了個白眼罵了回去,要不是她們家試圖騙取他兒子的東西,她才懶得來這個破地方。
可惜,一肚子的臟話沒來得及罵完,她就被自己的兒子扯住了手臂往外拖。
李蓮花正脫不開,連忙把放在一旁的禮品袋子抓在手中,匆匆跟林寶勤走了出去。
至于周圍人對她的指指點點,李連花卻一點都不在乎,雖然面子很重要,可到底不如里子的誘惑大,她來這一趟,雖然丟了點臉,可這十來塊錢的東西拿回來了不是嗎?
林寶勤一直把李蓮花拽出徐家,走出去很遠之后,才松開拽著李蓮花的手。也不想再跟她說話,只氣呼呼的往家走。
李蓮花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在問他好好的為什么要給徐家送東西?他是不是得失心瘋了?
林寶勤聽著他媽的話,每多聽一句,額頭的青筋就控制不住的跳動一下,一直到回了家,隱忍到了極限的林寶勤終于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媽,你到底夠了沒有?”
一聲怒吼,把猝不及防的李蓮花嚇了一跳,整個人向后倒去,還好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門邊,這才沒有摔倒,只是…只是由于慣性,手中的禮品袋子重重地撞在了墻上,只聽嘩啦一聲,那瓶罐頭就碎了,罐頭里面的糖水跟果肉嘩啦啦的從網兜里掉在了地上。
李蓮花緩緩的低下頭去,看著被自己的死死握在手中的網兜,在看地上玻璃渣子,糖水,以及沾了土的果肉,掉落在一起,就好像她此時的心情,一片狼藉。
林寶勤沒想到他媽的反應這么大,一時也有些無措,可也只是一時,畢竟,他并不覺得自己有錯,錯的明明就是他媽。
“能不能不要這樣目光短淺?”林寶勤有些厭惡的說道,這些東西,加起來也不過十來塊錢,難道,林家人的臉皮就這么不值錢嗎?為了這么點東西,就在人家院子里撒潑打滾?“再說了…”
“說什么?”此時的李蓮花,終于從地上收回了視線,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目光幽冷,“說你這么多年不回來,盼了這么多年,終于把你盼回來了,你卻兩手空空,一顆糖都沒舍得給你媽買,卻買了十來塊錢的東西送給旁人?”
一句話,把林寶勤說的面紅耳赤,再多的理由,也說不出半句。
李蓮花卻是真的傷心了,她一輩子就生了這么三個孩子,無論男女,都是她心尖上的寶,有一點出路都不愿意放過,不舍得他們下田干活,有好吃的緊著他們,可這一個個的,又是怎么對待她的?
大兒子一走幾年,除了偶爾寫封信回來再沒有其他,現在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她盼來了什么?
看他對別人家溫和謙遜,對自己卻怒目相對?盼他不辭辛勞特意去鎮上買了重禮去看望她的死對頭,卻對她這個親媽惡語相向?
大閨女也是這樣,家里的積蓄,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化為烏有,女兒有錢了,卻只考慮自己,不管家中有多為難?為了那點錢,差點跟自己這個親媽反目成仇。
至于小兒子,她都不想說了,一個蠢到極限的混賬東西,偷個東西都不會偷,還被人抓住了,要不然,她又怎么會被逼到這樣的窘境?
果然,這一個個的,都是討債鬼,要么人家就說兒女都是債呢?事實可不就是這樣?
“媽,媽你別這樣!”林寶勤哪怕有再多的怨氣這會也發不出來了,走到李蓮花的身邊,就要伸手去扶她。
李蓮花卻不讓,一臉失望的丟下了手中的東西。
她是舍不得這點東西,可更多的還是氣不過!她這個當媽的都沒享受到的孝心,憑什么讓她的死對頭享了?這要是讓旁人知道了,還不得笑話她一輩子?
可是,現在,她卻懶得再管,這孩子生了跟沒生有什么不同?
揮開林寶勤過來扶的手,李蓮花慢悠悠地進了院子。
林寶勤站在門口,心中難受,他倒不是不愿意幫襯家里,可…他也有他的難處,別以為他在大城市,過的就是好日子,沒有一份正經工作,事實上,還不如生活在農村,到底吃喝不愁,也就回來,假裝風光一把,讓人以為他在外面混的有多好。
林寶勤難受的在門口蹲了下來,至于為什么忽然對林寶秀釋放善意,自然不是因為他忽然良心發現,覺得這個堂妹太苦了,他要幫襯一下,他只是…只是有自己的用處。
哪想到,他沒跟她們說一聲,就惹出這么多事兒?
林寶勤在門口蹲了下來,雙手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心中很是懊惱。
“哥,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就在這時,林寶珠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走了過來,看著蹲在門口的人,聲音低沉的說道。
原來,李蓮花去鬧事的時候,林寶珠也跟著去了,只是,她畢竟是快要嫁人的人,自然不會跑到徐家去被人指指點點,可即便她沒有進去,也把里面的情況聽了個七七八八。
所以,才有此一說。
“我們家跟徐家的仇怨,又不是沒寫信告訴你,你明明知道媽跟徐家不對付,卻對她們這般低三下四,你把媽放在了什么位置?”
“滾!”林寶勤并不想聽她的說教,頭也不抬的喝道,“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好東西!”
“哥?”林寶珠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人還是他哥嗎?竟然這樣說自己的妹妹?“我怎么了?我可沒有吃里扒外…”
“那你就冷眼旁觀媽在那么多人面前丟臉?”林寶勤抬起頭,目光冷冷的看著林寶珠,哪怕她稍微拉一把,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林寶珠:“…”
林寶珠心底發虛,面色發白,她…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她媽本來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丟不丟又有什么區別?
這樣的話,在目光沉沉的林寶勤面前,林寶珠是不敢說的。
大家彼此彼此,又有什么好說的呢?
林寶勤站起身,把東西拎著回了屋。
林寶珠一直站在門口,直到林寶勤的身影消失不見了,這才冷哼一聲,繃著一張小臉走著進去。
無所謂了,還有幾天,她就要嫁出去了,這個家是好是壞,跟她再沒有關系了。
甚至整個桃源村,如果沒有那個人的話,她都不會愿意回來。
這也是她選擇五月一號結婚的原因,既然不能嫁給他,那就讓他親眼看著她嫁出去。
她特意算過的,四月三十號下午那個人就會回來,五月一號肯定在家,她結婚,多熱鬧的場面,他怎么會看不見?除非他一直躲在家里,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是不是能夠證明,他對她嫁人這件事兒,也不是真的無動于衷?
徐洲可不知道家里還有這事兒等著自己呢,天天考試都快考蒙圈了,唯一值得他高興一點的,就是他終于把年級第一這個寶座給坐穩了,無論是班主任還是其他的幾個任課老師,對他都和顏悅色了不少,哪怕是主任,都是一副恨不得把他供起來的模樣。
有一次,甚至還把恰巧經過他旁邊的何玉給帶走了。
沒錯,這一回真的是恰巧經過,徐洲是能夠作證的,只是主任根本就不給他機會替何玉證明,就把人給提到辦公室去了。
徐洲還能記得當時何玉那張懵逼的臉,以及主任苦口婆心的勸說。
“何玉啊何玉,怎么就屢教不改呢?你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昂?眼看著高考在即,你還放不下這么點私人恩怨,你讓我說你什么好?”
何玉:“…”我就是回宿舍拿張試卷啊!這條路已經被徐洲承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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