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么客氣嘛!”徐琳紅著臉說道,“我第一回當老師呢!嫂子你不要嫌棄!”
林寶秀哪里會嫌棄,一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她感激都來不及。
“那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來教你一點!”徐琳說道,“等哥哥回來,再讓哥哥教你!”
林寶秀想到徐琳的哥哥,心里一時間又酸又甜,不愿意讓徐琳察覺,只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哈,你先自己琢磨琢磨!”徐琳說著,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林寶秀目送她離開,這才在床邊做了下來,一頁一頁,小心翼翼的翻看一年級的語文書。
書上的字兒,她一個也不認識,可是,卻覺著每一個字兒都是那么的好看。
合上書本,林寶秀把兩本書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枕頭下。
然后,才拿著紙和筆去了書桌旁,坐在那里埋頭畫畫。
她字兒不會寫,可畫的還行,當然,主要是因為床單被罩什么的比較簡單。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東西都給畫了下來,不會寫的東西,她也畫,旁人不懂她畫的是什么,她自己明白就行。
只是,怎么樣都不滿意。
“嫂子,別忙活了,出來吃飯了,想不出來就去轉轉!”徐琳在外面笑瞇瞇的說道,“我哥哥就這樣,背書背不上來,就出去透透氣,回來就會背了!”
林寶秀聽了,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放下手中的鉛筆。
去了廚房幫忙,周紅梅看見她,在她后背拍了拍,“別著急,慢慢想,這是給他自己用的,不好看也沒事兒!”
“嗤!”
周紅梅的話剛說完,一旁的徐月就嗤笑一聲,“不要對她期望太高了,畢竟,她也就是個目不識丁的文盲,走一次狗屎運已經極限了,你們不會還對她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吧!”
徐月好像終于找到了林寶秀的薄弱點,逮著了就不愿意放棄。看見林寶秀小臉發白,她就覺著開心的不得了。
“你識字兒,不也嫁了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男人?人寶秀不識字兒,可人家愣是嫁了個高中生,說不定以后還是大學生,你比得過人家嗎?”徐艷冷笑,瞥了她一眼,語氣涼涼的道。
“你…”你什么?徐月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事實可不就這個樣子么?陶勇不識字,而徐洲,正在讀高三。
林寶秀感激的看了一眼徐艷,這才緩緩地看向徐月,眸中帶笑。對徐洲,她可以自卑,可是對徐月,還真用不上!
“看什么看?再看你也不識字!”徐月被她看的惱火,沖著她不客氣的說道。
林寶秀笑得更歡,“是啊,我就是不識字兒呢!”
所以,你能拿我怎么著?
徐月覺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心里不得勁兒的厲害。看吧,這就是她討厭林寶秀的原因,一點也沒有弟媳婦兒自覺,對她這個姐姐,更是一點尊重都沒有!
林寶秀不理她,該干嘛干嘛,吃飯的時候,故意跟她搶肉吃。
“奶奶,吃肉!”
“小琳子吃肉!”
“媽,吃肉!”
“爸,你也吃!”
“二姐…你自己吃肉!”林寶秀看了一眼二姐和二姐夫,覺著用不著她,又把一筷子肉遞到奶奶碗里。
平日里,周紅梅和徐建國幾乎不動碟子里的肉,徐月來了,更是一口肉都不吃,至于徐琳,平時還能吃到點肉,一旦徐月來了,肉幾乎他們夫妻倆全包,她又不是那種會跟自家姐姐搶肉吃的人,自然很少吃到。
這一回,林寶秀愣是把肉一大半的肉都給分了,看的徐月咬牙切齒,恨不能撲上來把她撕了才好。飯后,林寶秀主動洗碗,洗好了碗,就像徐琳說的,她也出去轉了一圈,她并沒有走太遠。
只是前村繞了一圈就回來了,只是,回來之后,看到的卻是滿地的碎紙片,林寶秀一愣,反應過來之后,飛快的跑到的床邊,掀開枕頭,原本被她放在枕頭下的兩本書已經沒了!
林寶秀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氣的!
“媽,三姐呢?”出了房門,林寶秀問著周紅梅。
周紅梅坐在院子里掰曬干了的玉米粒,聽見林寶秀的話,詫異的道。“回去了啊,剛走沒一會兒!你找她有事兒?”
“媽,我找她打架,你別怪我!”林寶秀丟下這句話,就飛快的跑了出去。
周紅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寶秀已經出了院子,嚇了一跳的周紅梅連忙起身,喊著二閨女二女婿。
“怎么了媽?”從屋里出來的徐艷看著周紅梅著急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寶秀要去你找三妹打架!”周紅梅一邊說著,一邊往西堂屋走去,在看到屋里的景象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林寶秀為什么這么生氣了!
“這個徐月,她是怎么了?”周紅梅氣的肝疼,她一點也弄不清楚徐月腦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她就是有病!”徐艷也看到了屋里的景象,在聽到周紅梅的話之后,忍不住咬牙道。
徐琳看到自己剛剛借出去沒一會兒的書,難過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她收了多少年的書,旁人來借她都沒舍得借出去,她姐怎么能這樣?
“乖啊,不哭不哭!”周紅梅看小閨女哭,也心疼,一邊勸著,一邊又不放心兒媳婦,“徐艷,你去看看寶秀,別讓她吃虧!”
怎么說,徐月旁邊還有陶勇在,誰知道陶勇是個什么人品?要是他也動手,寶秀哪里是她們的對手?
徐艷一聽也反應過來,轉了身就往外跑去。
二姐夫出來的晚,剛要問媳婦兒發生了什么事兒,就看見自家媳婦兒風一樣的卷了出去,嚇了一跳,也沒心思去問,直接追了出去。
那邊,林寶秀終于看到了徐月他們,遠遠地,還能聽到徐月得意的大小聲。
“哈哈哈…我讓她跟我搶肉吃,我讓她得意,我倒要看看她還怎么得意!”
“你也太壞了,你不指望下次再回娘家了?”陶勇說著,語氣帶笑,顯然并不是十分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