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長情短恨

　　不求與君同相守，只愿伴君天涯路。

　　風追落葉葉追塵，彩云追月月自明。

　　“霖兒，你過來，我有個要緊事要跟你說。”

　　“墨染哥哥，我聽著呢，你說。”

　　“霖姑娘，在下也有要緊事要告訴你。”

　　“你們…什么要緊事啊？”能不能一個一個來？

　　“我要娶你為妻！嫁給我！”

　　“姑娘能不能和在下…”

　　阿霖……

　　好花零落雨綿綿，辜負韶光二月天。

　　知否玉樓春夢醒，有人愁煞柳如煙。

　　“你們，你們這是商量好的？開什么玩笑？”

　　“霖兒，我沒跟你開玩笑！”

　　“姑娘，在下自然也是認真的！”

　　“墨染哥哥，我…”

　　“霖兒，我早有娶你的決心，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

　　“那你現在就做個決定吧！”

　　“現在…我…”

　　傷心誤到蕪城路，攜血淚，無揮處。半月模糊霜幾樹，紫簫低遠，翠翹明滅，隱隱羊車度。

　　相遇，相識，相知，相惜，矛盾，誤會，相擁，陪伴，溫暖，理解，支持…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那么印象深刻。真的很感激，因為有你，再大的風雨，都能心生暖意；因為有你，再多的波折，都會無畏無懼；因為有你，這一生，我便已知足。

　　“我說這位公子，你怎么能逼迫人家姑娘做這樣的決定呢？”

　　“我們的事，你一個外人插什么嘴？”

　　“墨染哥哥…你生什么氣？”

　　“霖兒，我不過是生我自己的氣…我最不能原諒的人，只有我自己罷了。”

　　“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霖兒…我氣的是我自己，沒有早日娶你，早日給你一個名分，害你苦等到現在…”

　　“只要能陪著你，我并不覺得苦。”

　　“霖兒，我想了很久了，有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對的。”

　　“墨染…哥哥…”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很多時候，我們苦苦追尋的，其實就在身邊。

　　很多時候，我們都有這樣的經歷——雖然事情的答案已經心知肚明，但如果不說出來，心里還是過不去放不下。雖然有些承諾不用說出來，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決心罷了。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誰都有過幸福得讓現在自己都羨慕的時光，但在那段時光里，我們并沒有好好珍惜，最后徒留遺憾，讓現在的自己后悔不已。

　　“墨染哥哥，你是認真的…你真的決定了…你不后悔…”

　　“無悔。”

　　“可我…”

　　“我墨染宸對天發誓，此生只愛你一人，嫁給我，好嗎？”

　　“我…我只會給你添麻煩…”

　　“嫁給我！”

　　“你知道，我什么都沒有…”

　　“你有我！”

　　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執子之手是一種境界，相濡以沫是一種境界，生死相許也是一種境界。在這世上有一種最為凝重、最為渾厚的愛叫相依為命。那是天長日久的滲透，是一種融入了彼此之間生命中的溫暖。

　　“恭喜兩位！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公子真是好算計！”邶青沂突然看著兩人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

　　“這位公子明顯是趁人之危，早不求娶，晚不開口，偏偏這個時候要求人姑娘嫁給你…這是罷了在下一道，在下如何能跟這位公子相爭！”

　　“爭什么？霖兒又不是物品。”

　　“是，公子說什么都對，左右這姑娘先遇到的是你。”

　　“你到底想說什么？”

　　“在下和這姑娘一見如故，正想引為知己，公子半路殺出，在這個當口要姑娘做選擇，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

　　“那又如何？”

　　“那你就收回請求，留時間讓姑娘自己選擇。”

　　“你…”

　　“怎么，我說錯了嗎？”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人生百年，歲月忽已暮。人之渺小，如蜉蝣于天地。想通后心若明鏡，萬般放下，此生且行且歌。無論你遇見誰，他都是你生命中該出現的人，絕非偶然，他一定會教會你一些什么。

　　“好了，你們別吵了，墨染哥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那你…”

　　“姑娘…”

　　“墨染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都懂。”

　　“霖兒…”

　　“我愿意永遠陪著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當然…”

　　“但是，我不能…我不能跟你回去…”

　　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只想你是我一個人的，我自私到只想獨占你一個人…但是，我不想當王妃，墨染哥哥，我喜歡你，想陪在你身邊，但是王妃這個位置恐怕真的不適合我，也不是我想要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簡簡單單一句話，道盡了古今多少人的愿望。其實啊，人生在世，有一人能夠生死相依，就是最大的福分。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也許世事會讓你我分隔兩地，卻在擋不住字里行間，那無盡的刻骨相思。正如李冶在相思怨寫：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這世間的人，這世間的事，多有南轅北轍，少有殊途同歸。時間不對，人不對，便處處遺憾。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失去的總是最美好的。多少后來人，不斷吟詠，何嘗不是在懷念那心中的某一個人呢？生生死死悲歡離合，我曾對你說過，我會牽著你的手，和你一起老去，愛的最高境界就是經的起平淡的流年。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對于生活最大的感慨，應該就是物是人非吧。但遺憾的是，我們誰都沒法改變。既然留不住該走的，就好好珍惜當下。

　　年少時以為自己懂得了人生的愁苦，侃侃而談生活的不如意，經歷了一些事情，才發現，真正的愁苦是說不出的。有些事情不知道如何說，向誰說，只能自己消化。人生無常，何必為那些是非恩怨糾結？看淡了，是是非非也就無所謂了；放下了，成敗得失也就那么回事了。

　　“墨染哥哥，我們今天不談這事了，可以嗎？”

　　“當然…”

　　“這位大哥，謝謝你的款待，小女子與你萍水相逢，承蒙關照，感激不盡…”

　　“姑娘不用多說了，在下明白…”

　　“還沒請教…”

　　“邶青沂，這是我朋友給我取的名字，姑娘將就著叫吧，有機會跟我去草原，我會親自給姑娘獻上馬奶酒。”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對過去的事，不再懷念；對離開的人，不再糾纏；對做不到的，不再自責；對得不到的，不再留戀。愿你學會釋懷后一身輕，愿你無悔亦無懼，安度余生。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風雨過后，回首坐過來的路，才發現也不過如此。只要你堅定前進的方向，或者說，歸去的方向，那又何須去管他路途上是風雨還是晴天。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人生中最難忘的，就是一次次鐫刻在心靈深處的相遇。靜默獨處時，傷心落淚時，細細品味，點點滴滴的美好，足可以潤澤晦暗枯燥的心靈。

　　在永恒的時間面前，我們都是光陰的過客。善待自己，你我皆是過客；學會釋然，方能明媚如歌。你若懂得，便是從容；你若慈悲，歲月無恙。

　　“墨染哥哥，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墨染此生，非卿不娶！”

　　“可是我…”

　　“沒有可是，霖兒，無論如何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你愿意帶我離開…愿意放棄身份，放棄一切…”

　　“只要你嫁給我！”

　　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當思念一個人的時候，往往茶飯不思，行走坐臥，腦海里全是那個人的身影。

　　篝火燃盡，夜深人未靜，月光灑滿木屋，墨染宸拉了個被角搭在自己身上，低聲向她道：“既然對那個人無意，為何不答應我？為何同他說那么多話？”

　　阿霖長嘆了一聲，你問得真是直接，不過對不住，我要睡了。墨染宸的手貼上她的肩，聲音極輕，氣息幾乎貼著她耳畔，道：“想不想知道不說話會有什么后果？”

　　“我…”

　　“隨時隨地都能睡著，你這個習慣很要命啊！”

　　他吻了她的眼睛，鼻子，然后才小心地貼上她的嘴唇，輾轉反側…

　　“墨染哥哥…這里是…”

　　“霖兒…”墨染宸喚了一聲，嗓音低啞，像一把小鉤子，轉去內心深處，她的心跟著顫了一顫——得，在哪兒已經不重要了！他就繼續吻她，手落到肩頭，她的里衣滑落了幾寸，手指觸碰到光裸的肌膚，她忍不住抖了一下，睡意突然沒有了。他的吻卻跟著又落了下來，脖子、雙肩，一路煽風點火…

　　烏舍凌波肌似雪，親持紅葉索題詩。

　　春雨樓頭尺八簫，何時歸看浙江潮？

　　良辰美景，邂逅麗人，一見鐘情，并不是所有的初遇都是美好的，但是，的的確確是因為某一個人，使得每次回憶起和他相遇的那一天，都覺得周遭的一切是那樣的剛好，感慨生命中真的有命中注定存在，甚至去幻想以后的時光。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一生太長，雖然我們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總有那樣一個人，你會覺得他是如此的不同，因為遇見，所以交集，因為交集，所以欣賞，因為欣賞，所以靠近.....這一切的一切，都始于遇見，由于遇見。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一愿郎君千歲，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