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觸谷教育一番后,居居也變得本分了很多。
再次見到遲重的時候,居居只是垂下腦袋,一動不動地站在遲重身側。
遲重眉心微皺,將物證交給了觸谷,令他先行一步帶回了九重天。
隨著觸谷帶著物證離開后,殿內便只剩下了遲重和居居。
“不敢驚擾上仙休息,容告退!”居居一板一眼地說道。
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被遲重率先一步擋住了去路。
“你是有什么心事?”遲重垂下頭,認真地問道。
心事?
居居不解地抬頭看向遲重,“上仙是什么意思?”
遲重見居居眸光里全是疑惑,心里苦笑。
“小神沒有心事,小神只是擔心會驚擾上仙斷案的思路。”居居靜靜地說道。
話音落下,居居竟是鼻尖酸澀起來。
想到離開九重天的時候遲重勸解自己的話,心里越想越悶,垂下頭來,低低說道,“小神逾越了,小神定會謹記上仙的訓誡,不該問的一定不問。”
遲重看著居居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眉心皺成一團。
“你想問什么?”遲重冷著臉問道。
居居低頭看著自己的足尖,連忙搖頭,“小神失言了,上仙勿怪!”
說罷,提步繞開遲重,慌亂地沖向了屋外。
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居居總算是放松下來。
這遲重是生氣了嗎?
剛才聽遲重的玉語氣,似乎是生氣了!
回頭看看寢殿的門,一時間有點心悸,喃喃自語道,“日后在他面前還是少說幾句的話,萬一將其觸怒,實在是得不償失!”
深吸一口氣,重新提步向著門外走去。
也不知道遲重所說的再等等才能回刑獄殿得等多久。
這南海雖然處處奢華,但實在是沒有多少吸引自己多待幾天的趣事。
而且觸谷也走了,自己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只能發著呆在龍宮里走來走去了!
“居居!”突然,又是一聲輕喚。
居居腳步頓住,心中連連苦笑。
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好運氣,竟是每次走著走著都能夠被誰給看見。
轉過身,卻見一身湛藍深衣的遲重站在自己的身后,向著自己這邊看來。
詫異地盯著遲重,一時間有點難以置信。
遲重這個時候應該在寢殿里吧,為什么會跟著自己出來呢?
“上仙?”錯愕地盯著走過來的遲重,一時間竟是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好。
遲重微微一笑,“你不是想知道這件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嗎?”
“事實上,一開始我便知道南海藏有物證的事情了。”遲重緩緩解釋,“是鴻婉告訴我的。”
鴻婉?
“自從物證丟失后,我便下令封鎖九重天,這消息傳到了鴻婉的耳中,她便悄悄找到我,向我告了密。”遲重一字一頓地說道,他語氣輕快至極,“后來我讓你去給東海龍王尋景送信,便是請他派些人手來南海給鴻婉幫忙。”
給鴻婉幫忙?
居居不明所以。
“我想著若是鴻致觸犯天規,定然是要被帶回刑獄殿訓話的,南海不能群龍無首,我見鴻婉處事穩重,所以便想著讓她代管南海事務。”遲重看向居居,對居居粲然一笑道,“而且她能夠將如此重要的線索告訴我,這對本案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居居對上遲重無比歡喜的目光,心里連連叫苦。
這遲重究竟是吃錯什么藥了,自己分明什么也沒問,他又是為什么要將這些事情告訴自己呢?
“鴻婉不負所托,我看她果然將南海治理得井井有條!只是一開始我也沒有想到,鴻致竟會因為中了蠱術便這樣死了!”遲重嘆息一聲,腳步頓住,“你若還想知道什么,你問我便可。”
居居瞠目結舌地看向遲重,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這遲重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記得那時候遲重讓自己去南海送信的時候還說知道的越多是累贅呢,現在怎么沒等自己問,他便滔滔不絕地講出來了呢?
“居居?”遲重見居居瞪著眼睛出神,輕喚道。
“啊?”居居回過神來,眉心皺得更深了,“那個…我…”
結結巴巴地說了半天,最終也沒有湊成完整的一句話。
“我知道,你因為我沒有告訴你,所以你還在生我的氣!”遲重頭一低,靜靜地看向居居,揣測道。
居居徹底慌了,避開遲重的目光,轉身背對著遲重,矢口否認,“我沒有!”
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因為遲重說了那句話,心里有點情緒。
但轉念一想,其實遲重說得都是事實。
“小神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神官,上仙交代什么,我便去做什么,怎敢逾越!”居居低低地說道。
這是遲重教給自己的道理,也是自己悟出來的道理。
“上仙的決定自然是嘴英明的決定,小神一定會遵從上仙的意思。”居居沒有聽到遲重的說話聲,脫口說道。
遲重瞬也不瞬地盯著居居的背影,好半晌后,終于開口道,“我雖然是你的上司,可我也是你的師叔,你更是對我有救命之恩,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疏。”
“上仙言重了,說起來,倒是上仙次次救我于危難,上仙對我才是有救命之恩的!”居居僵硬地站在原地,溫言細語地說道。
這遲重今日怎么變得如此不一樣了呢?
“居居。”遲重輕聲喚道。
這一聲輕喚,居居直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上仙,我還有…”
話說到一半,只覺得臂膀一緊,反應過來時,竟是遲重從身后環抱住了自己。
居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遲重的臂膀,他左右牽著右手,牢牢地將自己扣在了他的懷里。
“對,你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更不應該這般疏遠我!”遲重的聲音伴隨著月桂香緩緩吐在居居的耳畔,惹得居居一陣顫栗。
咬牙忍著不適,一顆心跟著狂跳不止。
“救命之恩,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遲重的聲音越來越低,吐出的氣息吹進了居居的耳洞,只覺得身體一陣酥麻。
遲重見居居臉紅過耳,扯起一抹笑容,頭一低,將那嫣紅的耳垂含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