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重沒有說話,像是已經熟睡的模樣。
居居心里苦笑,只得識相地閉了嘴。
趴在桌上閉著眼睛,不知不覺又是一陣好眠。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等到了于奇正來敲門。
跟著遲重再次來到正殿后,眼見偌大的宮殿里,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除了最前面站著九個白衣外,剩下的全部都是一身玄黑的裳服,因此顯得那九個白衣格外矚目。
遲重也下意識地看向那九個白衣,他款步靠近殿前,走到丹墀之上,坐在主位旁的座位上。
居居亦步亦趨地跟著遲重,見遲重坐下,便跪坐在他的身后側。
于奇正便站在主位上,見眾人都已經整整齊齊,側眸看向遲重,在經過遲重的點頭認可后,這才彎腰落座。
“諸位,刑獄殿遲重上仙光臨冥界,此番是為老冥王失蹤案而來,且聽上仙為我等分析分析此案。”于奇正含著笑,聲音中帶著對遲重的尊敬與畏懼。
遲重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眾人,緩緩開口,“老冥王已經身故,這已不是失蹤案這么簡單,而是一場謀殺案!”
此話一出,四座嘩然!
就連居居也是身后冷汗涔涔,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就在不久前,我在幽蘭谷中尋到了老冥王的尸骨。”就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與竊竊私語中,遲重繼續說道。
居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遲重。
幽蘭谷!
怎么會在幽蘭谷呢?
“我這女神官不小心落入天井,掉在了幽蘭谷,我便去尋了她一番,竟想不到,有如此收獲!”遲重一聲冷笑,“如今,既然老冥王被害,那我刑獄殿便不能坐視不理,稍后我會找你們問話,若是你們當中有誰隱瞞內情,后果嘛…”遲重故意拉了長音,“那就和老冥王一樣,喂了那些惡魂吧!”
遲重這是…威脅啊!
他從前辦案的時候可從來不會多說半句話,為什么來了冥界,反倒開始威脅起這些鬼差來了!
“上仙所言極是,”于奇正見遲重看向自己,立馬會意,“既然老冥王已經被謀殺,那我這個新任的冥王,更得配合遲重上仙將真兇捉拿歸案!”
居居望著于奇正,心里突然開始了一番推理。
也許是于奇正想要篡奪冥王之位,所以就害了老冥王?
又或者是那幾個白衣其中之一與老冥王有些仇怨,所以便殺了老冥王?
可惜的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推理,全都僅僅只是想象而已,沒有證據的支撐,一切都是空談!
“謹遵王命!”于奇正的聲音剛剛落下,殿內的眾人便是齊刷刷地喊了起來。
喊聲震耳欲聾,竟是蓋過了那隱隱約約的嘶吼。
居居屏著呼吸,垂首思索。
只是想來想去,什么也想不通,最后只得作罷,重新抬起頭看向遲重。
遲重廣袖一揮,卻聽地上有什么東西怦然掉落,定睛看去,瞬間嚇得臉色慘白如紙。
“這便是從幽蘭谷中尋到的老冥王的尸骨,這包袱是誰的,先自己出來認領吧!”遲重歪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看著眾人的表現。
居居瞬也不瞬地盯著地上散亂的包袱,那包袱可不正是自己從幽蘭谷中帶出來的嘛!
原來這個包袱里面裝著的不是什么寶貝,而是老冥王的尸骨啊!
心里只覺得一陣陣后怕,目瞪口呆地定在原地,好半晌后才聽到有人說了一句:“是我的!”
抬眼看去,卻見最左邊站著的白衣人向著遲重深施一禮,“稟王,上仙,這包袱是我妻子李氏的物品,那包袱上的菊花便是她繡的,她平生最是喜愛菊花。”
居居看著白衣人,眉心越皺越緊。
這人敢這么明目張膽地承認包袱是自己妻子繡的,那他應該不是兇手吧?
“李氏?”遲重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這包袱既然是你家的,那你可知道你的包袱是何時遺失的。”
“這個并沒有聽她提起,若想知道原委,叫她來一問便知。”白衣人回答道。
話音方落,于奇正便厲聲命令:“傳李氏前來議事殿問話!”
兩個鬼差領命離開,居居如夢初醒。
“那誰來說說,老冥王失蹤前有何異常之處?”遲重漫不經心地單手托腮,再次詢問。
這一問,殿下瞬間鴉雀無聲了。
于奇正見狀,尷尬地沖著遲重笑了笑,“回上仙,這冥王失蹤前,我曾見過他一面,因為一件公務,我須向他請示。”
“哦?”遲重感興趣地看向于奇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那日,我敲了門,進了寢殿,卻見冥王他咳嗽了幾聲,正盤膝坐在榻上運功療傷。”于奇正繼續說,“因為不久前左前長老的次子誤入了幽蘭谷,他便進去將其救了出來。”
居居認真地聽于奇正講話,似乎聽于奇正這么一說,老冥王應該是個不錯的人。
“見我進去,冥王先是問了我公務進展情況,我如實匯報后,便離開了。”于奇正認真地說道。
再沒別的了?
居居挑著眉毛,疑惑地看著于奇正,只聽他說,“第二日,便傳出了冥王失蹤的消息。”
“除了冥王,你們還有誰在老冥王失蹤前見過他?”遲重轉頭看向眾人,朗聲問道。
緘默…
片刻后,眾人在遲重的盯視下都有些不自在了,才又聽遲重說道,“好,既然大家都沒有見過老冥王,那你們當中勢必有人撒謊!”
“諸位都知道,幽蘭谷不是你們誰想進就進的,那左前長老的次子之所以誤入了幽蘭谷,定是偷了左前長老的令牌,所以,”頓了頓,遲重收起笑容,“殺害老冥王的兇手,一定是有機會可以拿到令牌的人。”
居居抿著唇,暗自思忖,這個邏輯倒是沒有問題,可左前長老有進入幽蘭谷的令牌,那能夠拿到進入幽蘭谷令牌的人一定是不在少數的。
這排查范圍,未免也有點太大了吧。
“你們回想一下,這段時間,是否有人向你們借過令牌?或者你們的令牌有沒有遺失?”遲重冷靜地問道。
癡癡地看向遲重,盯著他的側顏,越發覺得遲重所說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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