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F,所有的孔
不知道什么時候，賽范德林的講話內容從新生血族注意事項，徹底變成了個人傳記。
而對方還執意地要從自己出生開始講起，并且一直說到了二百七十三歲。
厄爾驚嘆于賽范德林的記憶力，但又總覺得他并不是記憶好，而是將自己記不起來的部分用一些杜撰的東西添上了。
因為對方前一句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跟十多個美女力戰三天三夜，后一句就變成了他十六歲的時候還是個懵懂的純情少年，遇見某某美女的時候，瞬間就被吸引了，然后是怎樣怎樣的一段羅曼史。
據老血族自己所講，他的年齡有兩千多歲，所以令厄爾更痛苦的日子還在后面呢。
最后是厄爾那種不受控制的饑渴感再度涌了上來，賽范德林才打住了話頭，將嘮叨的內容換成了“求生講座”。
厄爾手里捏著發光的羽毛，遲疑著，不敢放進嘴里。但是面前卻突然伸出一只手，啪地將他的手往上一抬，羽毛直接塞進了他的嘴里。
他都沒敢細品，囫圇咽了下去。
神奇的是，那渴望鮮血所帶來的躁動感，就被平下了一絲…也僅僅是一絲。
賽范德林又抓了一個光團，捏在手中，說道，“我活了這么大歲數，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什么，但根據我豐富地經驗判斷，應該是一種蟲類。”
“蟲…蟲類？”厄爾驚訝，別說是蟲子了，他甚至都不覺得這是一種生物。
“你看著便是了。”賽范德林伸手一抓，掌心便形成一股吸力，無數光點被吸攏在一起，“吃了他們。”
在饑渴感愈發強烈的驅使下，厄爾這次對他的命令毫不猶豫就執行了，伸手大把抓過光點，全部都吞進肚子里。
有道是積少成多，這幾口下去，那令人焦躁不已的感覺瞬間褪下不少。
但就在此時，周遭的所有暖黃光點全部變成紅色，并迅速地向更遠的四周擴散而去，當厄爾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包圍在一片紅點的海洋中。
“在捕食過多的時候，它們就變成這樣子，我把它們這個狀態稱為憤怒狀態…仔細看它們。”賽范德林說道。
厄爾將視線聚在其中一根羽毛上，卻發現它赫然變成了一只蟲子背著一根羽毛的模樣，而那蟲子的本體看起來跟蛞蝓差不多。
“哈哈哈，這些小家伙是不是很可愛？”
老者爽朗大笑，而厄爾卻感覺到陣陣反胃。
“好了，接下來你要捂住你的耳朵，閉上你的眼睛還有嘴巴，我要帶著你逃了。”賽范德林說道，化身為無數黑蝙蝠纏繞上厄爾。
它們咬著他衣服的一角，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逃離這片區域。
厄爾一開始還很疑惑，可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為什么要這么說。
因為此時這些羽毛蟲就像瘋了一樣撲了上來，糊在他的眼睛上，擋在他的嘴巴上，掩住他的耳朵…一時之間，他感覺到無數的鼻涕蟲在他腦袋上爬。
之后賽范德林才肯解釋，這些羽毛蟲在被激怒狀態下，會攻擊所有范圍的生物。而它們的攻擊方式，企圖堵住目標身上所有的孔。
嗯，是所有的孔。
賽范德林說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憂傷。
五毒層，樂園，靈樹。
當老烏鴉埃洛依絲聽見叮地一聲，就知道自己的審判已經來了。
靈樹之上的幻術自動破除，一道銀色的鐵門在她面前緩緩拉開。
守在此地的老烏鴉瞧見打其中走出了一個半龍半人的黑鱗少年，而在他的肩膀上，落著一只一階的青疾翠鳥。
“喂，艾爾巴特，這個電梯還真不賴啊，等這么久的時間，算是值了！”米墨尼大聲說道。
老烏鴉自然地垂下頭，行了一禮，“烏鴉牧師，埃洛依絲·雷艾樂，恭迎主人。”
依照這座塔的規矩，看守者需要稱所有進入塔內的龍族為主人。
至于怎樣去稱呼塔靈？
他似乎好像并不在意這些。
“起來吧起來吧…”米墨尼擺擺手說道，“你們這里的另一個看守者呢？”
老烏鴉頗為疑惑地抬頭，還不等她出口，另一旁立著的白色貓頭鷹便開口道人言。
“埃洛依絲，你隨帕維德一同離開此地，前往極生層。”
就算她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但是提及極生層，她還是不由得害怕。
“是。”老烏鴉開口勉強答了是，邁著蹣跚的步伐，走進了電梯。
隨著電梯一點點關上，老烏鴉似乎聽見了電梯門另一側傳來的爭執聲。
“那個老烏鴉可算不得美女！你竟敢欺騙我！”
之后的話她便再也聽不清，老烏鴉耳邊只剩下電梯運作，緩緩下沉的聲音。
“你來了。”
一道空冥的男聲響起。
老烏鴉回頭卻看見熟悉的幽靈騎士如同一尊雕像般立那里。那燃燒著藍色火焰的鎧甲上，有一個揚蹄長嘯的馬紋，應是他將自己的愛馬收了起來。
“在這里看見你，我一點也不驚奇…你早就該去了。”老烏鴉嘲諷道。
“那你是為什么？”幽靈騎士反問。
“我？那個塔靈還沒有告訴你嗎？我是因為幫助了屠龍者。”
“什么？”幽靈騎士驚愕不已，深陷眼眶中的藍色火焰劇烈跳動著。
“看來他還沒跟你說。但總之這件事情，還要謝謝你。你放下來的兩個小朋友，竟然都是成功覺醒的屠龍者。”老烏鴉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別說，這龍族還真會享受。”
此時電梯間內的空間已經被擴大十幾倍，赫然已經被打造成了標準的賓館套房，有沙發，有大床，有空調，有冰箱…那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堆雜亂的零食袋，瓜子皮和撲克牌散落一地。
“喂，帕維德，你也別板著一張臉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這些東西都是塔靈打造的，肯定禁得住你身上的幽冥火。”
“不用。”
“我可是要跟你講那兩個小鬼頭的事情，你要拿出一個端正的傾聽態度，知道不？”
“你跟我講這些，真的沒問題？”
“呵，那契約里又沒講不準將這些東西說出去。”老烏鴉語氣中滿是不屑。
“那在下便傾聽一二。”
幽靈騎士坐了下來，卻依舊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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