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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4 溫馨一家

  張德全今日是來詢問上官燕病情的。

  按照計劃,蕭珩告訴張德全,上官燕白日里醒了一會兒,下午又睡過去了。

  張德全聽完心中大喜,忙回宮去向國君稟報上官燕的好消息。

  而宮里的王賢妃五人聽說上官燕醒了,心中不由地一陣慌亂。

  若說原本她們還存了一絲僥幸,認為上官燕是在嚇唬她們,并不敢真與他們同歸于盡,那么眼下上官燕的蘇醒無疑是給她們敲了最后一記警鐘。

  她們必須盡快找到令上官燕動心的東西,贖回她們落在上官燕手中的把柄!

  入夜。

  小凈空被壞姐夫摁著洗完澡后,爬上床不滿地蹦跶了兩下,睡著了。

  顧嬌與蕭珩商議過了,小凈空如今是他的小跟班,最好與他待在一起,等上官燕“恢復”到可以回宮后,他再找個由頭帶著小凈空住到國公府去。

  “我就說,去表舅家住幾天。”

  反正皇長孫沒幾個月活頭了,他的“遺愿”國君都會滿足的。

  顧嬌覺得可行。

  二人談完話后去了姑婆那邊。

  顧嬌本打算要替姑婆收拾東西,哪知就見姑婆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嗑瓜子兒,老祭酒則一手挎著一個包袱:“都收拾好了,走吧!”

  顧嬌嘴角一抽,您這也忒有姑爺爺的自覺了啊…

  韓家人連她南師娘他們都盯上了,滄瀾女子書院的“顧小姐”也不再安全了。

  顧嬌將顧承風一并叫上,坐上馬車去了國公府。

  安國公平日里睡得早,但今晚為了等兩位長輩,他硬是強撐到現在。

  有關自己的身份,顧嬌交代的不多,只說自己本名叫顧嬌,是昭國人,什么侯府千金,什么護國郡主,她一個字也沒提。

  而莊太后與老祭酒,她也只說了是自己的姑婆與姑爺爺。

  安國公本是上國權貴,可他既然在意顧嬌,就會連同顧嬌的長輩一起尊重。

  馬車停在了楓院門口。

  安國公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馬車,當顧嬌從馬車上跳下來時,整個夜色都好似被他的目光點亮。

  那是一種盼到了自家孩子的踏實與欣喜。

  莊太后看了他一眼,被顧嬌背下了馬車。

  老祭酒是自己下去的。

  莊太后:皮糙肉厚的還想嬌嬌背,自己走!

  鄭管事笑容滿面地推著安國公來到二老面前:“霍老爺子好,霍老夫人好。”

  安國公在扶手上寫道:“未能親自相迎,請二老海涵。”

  顧嬌對姑婆說:“國公爺是說他很歡迎你們。”

  莊太后斜睨了她一眼:“不用你翻譯。”

  小丫頭的心偏了啊。

  顧嬌又對安國公道:“姑婆很滿意你!”

  莊太后嘴角一抽,哪里看出來哀家滿意了?胳膊肘往外拐得有點兒快啊!

  “哼!”莊太后鼻子一哼,氣場全開地進了院子。

  顧嬌從老祭酒手中拎過包袱,將姑婆送去了布置好的廂房:“姑婆,你覺得國公爺怎么樣?”

  莊太后面無表情道:“你當初都沒問哀家,六郎怎么樣?”

  顧嬌眨眨眼:“瓜切好了,我去拿來!”

  一秒閃出屋子。

  莊太后好氣又好笑,漫不經心地嘀咕道:“看著倒是比你侯府的那個爹強。”

  “姑婆!姑爺爺!”

  是顧琰興奮的咆哮聲。

  莊太后剛偷摸出一顆蜜餞,嚇得手一抖,差點把蜜餞掉在地上。

  顧琰,你變了。

  你從前沒這么吵的!

  時隔三個多月,顧琰與顧小順終于又見到姑婆與姑爺爺了,二人都很開心。

  但聞到二老身上無法遮掩的金瘡藥與跌打酒氣味,二人的眸光又暗下來了。

  “你們受傷了嗎?”顧琰問。

  莊太后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那天下雨摔了一跤,沒事兒。”

  這么大年紀了還摔跤,想想都很疼。

  顧琰微微紅了眼。

  顧小順低頭抹了把眼眶。

  “行了行了,這不是好好兒的嗎?”莊太后見不得兩個孩子難受,她拉了拉顧琰的衣襟,“讓哀家看看你傷口。”

  “我沒傷口。”顧琰揚起小下巴說。

  莊太后確實沒在他的胸口看見傷口,眉頭一皺:“不是手術了嗎?難道是哄人的?”

  顧琰眼神一閃,夸張地倒進莊太后懷中:“對呀我還沒手術,我好虛弱,啊,我心口好疼,心疾又發作了——”

  莊太后一巴掌拍上他腦門兒。

  確定了,這小子是活了。

  “在這里。”顧小順一秒拆臺,拉起了顧琰的右胳膊,“在腋下開的傷口,這么小。”

  他用指尖比劃了一下,“擦了疤痕膏,都快看不見了。”

  那莊太后也要看。

  嬌與安國公坐在廊下納涼,安國公回不了頭,但他就算只聽里頭吵吵鬧鬧的聲音也能感覺到那些發自內心的歡愉。

  失去軒轅紫與音音后,東府許久沒這般熱鬧過了。

  景二爺與二夫人時常會帶孩子們過來陪他,可那些熱鬧并不屬于他。

  他是在歲月中孤獨了太久太久,久到一顆心幾乎麻木,久到成為活死人便再也不愿醒來。

  他無數次想要在無盡的黑暗中死過去,可那個憨憨弟弟又無數次地請來名醫為他續命。

  現在,他很感激那個從未放棄的弟弟。

  顧嬌看了看,問道:“你在想事情嗎?”

  “是。”安國公寫道。

  “在想什么?”顧嬌問。

  安國公猶豫了一下,到底是照實寫了:“我在想,你在我身邊,就好像音音也在我身邊一樣。”

  那種心底的動容是相通的。

  “哦。”顧嬌垂眸。

  安國公忙寫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拿你當音音的替身。”

  “沒關系。”顧嬌說。

  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實情。

  因為,我還不知自己的命運在哪里。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我一定開誠布公地告訴你。

  夜深了,顧琰與顧小順兩個年輕小伙子毫無困意,姑婆、姑爺爺卻是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

  尤其是顧琰。

  心疾痊愈后的他殺傷力直逼小凈空,甚至由于太久沒見,憋了許多話,比小凈空還能叭叭叭。

  姑婆毫無靈魂地癱在椅子上。

  當年高冷寡的小琰兒,終究是她看走眼了…

  安國公該歇息了,他向眾人辭了行,顧嬌推他回院子。

  顧嬌推著國公爺走在靜謐的小道上,身后是顧琰與顧小順哈哈哈的笑聲,夜風很柔和,心情很舒暢。

  到了安國公的院子門口時,鄭管事正與一名侍衛說著話,鄭管事對侍衛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和國公爺說的,你退下吧。”

  “是。”侍衛抱拳退下。

  鄭管事在門口徘徊了一下,剛要往楓院走,卻一抬頭見安國公回來了。

  他忙走上前:“國公爺。”

  國公爺用眼神詢問他,出什么事了?

  鄭管事并沒有因顧嬌在場便有所顧忌,他照實說道:“護送慕如心的侍衛回來了,這是慕如心的親筆書信,請國公爺過目。”

  顧嬌將信接了過來,打開后鋪在安國公的扶手上。

  鄭管事忙小跑進院子,拿了個燈籠出來照著。

  信上寫明了慕如心想要自己回國,這段日子已經夠叨擾了,就不再麻煩國公府了。

  寫的是很客氣,但就這么被支走了,回去不好向國公爺交代。

  萬一慕如心真出什么事,傳出去都會怪罪國公府沒善待人家姑娘,竟讓一個弱女子獨自離府,當街遇害。

  所以侍衛便跟蹤了她一程,希望確定她沒事了再回來復命。

  哪知就跟蹤到她去了韓家。

  “她進去了?”顧嬌問。

  鄭管事看向顧嬌道:“回少爺的話,進去了。咱們府上的侍衛說,她在韓家待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然后她回了客棧,拿上行李,帶著丫鬟進了韓家!一直到這會兒還沒出來呢!”

  顧嬌淡淡說道:“看來是傍上新大腿了。”

  鄭管事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聽說韓世子的腳被廢了,她可能是去給韓世子做大夫了!”

  “隨她吧。”顧嬌說。

  就她那點醫術,究竟是治好韓燁還是治死韓燁真得兩說呢。

  安國公也無所謂慕如心的去向,他寫道:“你留意一下,最近可能會有人來府上打聽消息。”

  鄭管事的腦袋瓜子是很靈活的,他當即明白了國公爺的意思:“您是覺得慕如心會向韓家告密?說少爺的家人住進了咱們府里?您放一百個心!別說她壓根兒猜不到,就算猜到了,我也有法子應付過去!”_so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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