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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打臉

  旁側的中年男子道:“什么?太子?溫陽可是他的小舅子,他為什么要殺他?”

  小伙子嘿嘿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太子妃一直看不慣娘家人的所作所為,與他們幾乎斷了來往,就大年初一索橋斷裂的事兒你們可還記得?就是溫家人打著太子妃的幌子封橋封路,這才讓導致上香的人沒處走,只能去擠索橋,結果把索橋擠斷了。”

  另一個書生開口道:“這事兒我記得,陛下還罰了太子妃。”

  小伙子道:“是啊,那之后,太子妃便不與娘家人來往了,可誰讓這個叫溫陽的死性不改,竟鬧到皇宮去找太子妃索要銀子,索要不成還反罵太子妃是下不出蛋的母雞!”

  原話不是這樣,可在民間以訛傳訛就變得很是刻薄。

  “太子一怒之下,就把溫陽給…”

  小伙子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顧嬌聽到這個消息是在醫館,二東家正在與她八卦。

  “都說是太子。”二東家說。

  他在商會上爭取到了各大商鋪聯名合作的名額,把回春堂死死地踩在腳上,揚眉吐氣的同時,走路都帶風,更別說說話了。

  顧嬌哦了一聲沒說話。

  “你覺得是不是?”二東家繼續八卦。

  當然不是。

  以她對太子的了解,太子干不出殺害小舅子的事。

  兇手是誰呼之欲出。

  寧王能想出這么個曲線救國的法子,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沒錯,有身份的姘頭不好找,有血親關系的哥哥不是現成的嗎?

  同樣是見不得人,不成器的哥哥也能拿來頂包。

  只是顧嬌沒料到寧王這么狠,好歹是溫琳瑯的哥哥,居然說殺就殺了。

  這份狠辣與果決倒是與傳聞中的先帝有幾分相像,太子再修煉個十年八年也不會比寧王果決。

  這樣的人物若生在亂世,定是一代霸主。

  “哎呀!二東家!顧姑娘!不好啦不好啦!”

  二人正說著話,王掌柜滿頭大汗地奔了進來,“作坊出事了!”

  王掌柜口中的作坊是妙手堂的藥廠,在京城西郊的一處空曠地方,原先是個小酒坊,倒閉后被二東家盤了下來。

  里頭最大的是生產線是金瘡藥,占了足足兩個大院,其次是雪花膏和一些補藥,各占了一個院子。

  等顧嬌與二東家趕到現場時,火勢已經被控制了,但金瘡藥的庫存也被燒完了。

  “哎呀,那可是上前瓶金創藥啊!月底就要交貨的!”王掌柜痛心疾首地說。

  “有沒有人員傷亡?”

  這是顧嬌的第一個問題。

  王掌柜將作坊的管事叫了過來,管事道:“那會兒大家都在做事,沒人去庫房,沒受傷。”

  “好。”顧嬌望著燒成廢墟的庫房,點點頭道,“軍營那邊我去說,晚幾日再交貨,二東家你去聯系一下看能不能盡快買到新一批藥材。”

  “誒,好。”二東家應下,隨即他問起了大火的原因,“怎么會走水的?不是讓你們小心,別把火種帶到庫房附近嗎?”

  管事難過又忐忑地說道:“小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小的日日都會巡查,白日里是一個時辰查一次,夜里是兩次!沒發現過任何不妥…這場火就像是突然燒起來的!”

  顧嬌去廢墟處看了看,明火已被撲滅,只是廢墟里依舊還冒著一點黑煙。

  顧嬌的指尖在地上沾了沾,拿到鼻尖一聞,淡道:“是有人縱火,后墻這里讓人潑了棕油。”

  “什么?縱火?誰干的!內鬼還是——”二東家沉下臉來,“把所有人叫過來,我要仔細問個清楚!”

  顧嬌淡淡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不用問了,不是他們縱的火。”

  是寧王。

  看來,自己去找寧王妃的事惹怒寧王了。

  其實她沒和寧王妃透露太多,只說瑞王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可能對方對瑞王妃不利,至于那人是誰、又做了什么事,顧嬌一個字也沒提。

  寧王妃究竟有沒有猜到寧王頭上,又或者寧王妃是如何從寧王手中保下瑞王妃的,顧嬌一概不知。

  寧王這是在給她警告。

  顧嬌扯了扯唇角。

  本想留著這盆韭菜慢慢割的,但誰讓你欠呢。

  月黑風高。

  顧承風所有的債務終于還清了,他得意睡了個好覺。

  只是沒料到的是,睡到半夜,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撓他的臉。

  他以為是顧承林,翻了個身繼續睡。

  哪知那東西直接鉆進了他的被子。

  顧承風猛地驚醒,一把蹦下床:“你是誰!”

  小九頂著頭上的被子,一臉懵逼地撲了撲翅膀:“嘰?”

  看清眼前的海東青后,顧承風嘴角狠狠一抽。

  去了碧水胡同那么多次,不可能不認識這只鷹。

  小九蹦到顧承風的面前,傲慢地伸出自己的鳥爪爪。

  顧承風定睛一看,好家伙,上頭還綁了字條!

  顧承風將字條拆下來展開。

  上面只有雞飛狗跳的三個字——寧王府。

  后面還畫了一把血淋淋的小刀。

  顧承風:“…”

  這年頭喊人都不親自上門,改為小鳥跑腿了是么?

  因為對顧嬌的敷衍態度的不滿,導致顧承風忽略了寧王府這三個字的意義。

  直到他跟著小九來到寧王府的院墻下,才如夢初醒一般唰的瞪圓了眸子!

  這丫頭叫他來哪里?

  寧王府?

  顧承風轉身就走!

  他是瘋了才會和她去闖寧王府!

  可惜顧承風走得太遲了,一只小手唰的伸過來,把他抓進了寧王府。

  顧承風再次:“…”

  二人一落地便有一隊巡邏的侍衛經過,顧承風趕忙用輕功帶著她閃入大樹后!

  待到侍衛走遠,顧承風才氣不打一處來地看向顧嬌:“這次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折騰到寧王府來了?”

  寧王府是京城最大的皇子府,雖是沒有龍影衛,可機關重重,防守嚴密,絕不是輕易能夠擅闖的!

  “有機關的你懂不懂!”

  他咬牙。

  顧嬌:“哦。”

  顧承風閉眼,他好想死一死!

  半晌,他總算平復了情緒:“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來寧王府做什么?”

  顧嬌理直氣壯道:“打劫。”

  顧承風涼颼颼地看著她的一身夜行衣:“確定不是盜竊?”

  顧嬌唔了一聲:“差不多。”

  “寧王怎么得罪你了?”顧承風可太了解這丫頭了,她偷東西一般不是為了財——

  顧嬌:“快找找寧王府的金子都藏在哪里?”

  顧承風:這么快打臉真的好么?

  寧王是一位很有錢的皇子,顧承風憑著過硬的本事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出了寧王的小金庫。

  “你要拿多少?”顧承風問。

  “就我們兩個能拿多少。”顧嬌自小背簍里拿出兩個大麻袋,“搬空。”

  顧承風:“…!!”

  最終,二人背著滿滿兩麻袋金條出了寧王府,還有塊金條塞不下,是小九馱回去的。

  二人一鳥成功將寧王的小金庫搬空。

  寧王得知此事是第二日的下午。

  他剛從皇宮出來,便見心腹侍衛神色匆忙地趕來:“不好了主子,庫房失竊了!”

  “哪個庫房?”寧王府有好幾個庫房,有他的也有寧王妃的。

  心腹侍衛硬著頭皮道:“…您的小金庫。”

  寧王的眉心就是一蹙!

  他捏了捏拳頭,問道:“失竊了多少?”

  心腹心虛地說道:“全、全部。”

  寧王的眸光唰的沉了下來:“王府戒備森嚴,那么多金子是怎么被人搬出去的?何況還有機關!是人死了,還是機關動不了了!”

  心腹壓低聲音道:“都、都不是。”

  心腹也冤枉啊。

  王府的侍衛一直像往日那般巡邏,沒出任何岔子,機關也是正常運作的。

  誰知道寧王殿下的小金庫怎么失竊了?

  寧王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比起誰有能力搬空他的金庫,更應該在意的是誰有膽子動他的金庫?

  他是皇長子,背后不僅有皇帝的疼愛,也有太后的器重,莊家的扶持,便是蕭皇后與太子都不敢輕易動他。

  不知怎的。

  寧王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纖細的小身影。

  會是她嗎?

  理智告訴寧王不大可能,畢竟就算她得了太后與陛下的幾分寵愛,可到底是個外人,也到底是個女人。

  心腹問道:“主子,要報官嗎?”

  寧王眸光冰冷:“你想害死本王?”

  心腹低下頭:“屬下不敢!”

  那么多金子,真報了官,被查的就是他了。

  寧王瞇了瞇眼。

  很好,這個啞巴虧,吃得真是太好!

  寧王到底還是去了一趟醫館。

今天藥臺的一個伙計請假了,小江梨與另一個伙計忙不過來,顧嬌也過來幫忙  她剛給一個病人抓完藥,就見寧王一身天家貴氣出現在了大堂。

  寧王的容貌與氣度在皇子中算是最出挑的,有帝王之儀,亦有傾城之貌,舉手投足,清貴無雙。

  大堂靜了一瞬。

  為他的出現。

  在場除了顧嬌,無人知曉他身份,但那股自骨子里散發而出的貴氣依舊令所有人呼吸一滯。

  “這個是三錢的…”顧嬌交代完小江梨,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寧王此時就站在柜臺前,柜臺后是王掌柜。

  王掌柜早已被寧王的氣度容貌驚呆,半晌沒吭出聲兒來。

  倒是寧王先開了口,當然,不是對王掌柜,而是對顧嬌:“顧大夫。”

  “有事?”顧嬌問。

  寧王笑了笑,說道:“也沒什么大事,不過是碰巧經過這里,想問問素心的病情,聽說顧大夫已經去為素心復診過了。”

  顧嬌一臉坦蕩地說道:“啊,是,暫時沒太大問題,繼續吃藥就好。”

  顧嬌盡管演技辣眼睛,可有一點,她從來不心虛。

  寧王深深地看著她:“不知顧大夫昨夜是在哪里?”

  顧嬌挑眉道:“仁壽宮,不知寧王殿下打聽這個做什么?”

  撲通!

  柜臺后的王掌柜跪下了。

  寧王的神色沒有絲毫波動,依舊是笑容和煦,眼神卻透著點點犀利。

  他湊近顧嬌,微微低下他高貴的頭顱,這個姿勢在旁人看來有些親密了。

  顧嬌卻不閃不避地看著他。

  寧王淡淡地笑了一聲:“顧大夫,本王和你之間原本不必鬧成這樣,太后很疼你,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顧嬌:哦,原來一條船上的人可以殺來殺去,放火燒東西。

  寧王又往前湊近了三分,在她耳畔低聲道:“你還小,不知江湖險惡,看在太后的份兒上,本王給你幾句忠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太高估自己,也不要太貪心,京城這個池子里的水深,隨便劃劃就好,別真游上癮了,怕你游不動。”

  顧嬌也小聲地說道:“寧王放心,我水性很好。”

  寧王被她囂張的話弄得微微瞇了瞇眼,他直起身子,意味深長地說道:“顧大夫,保重。”

  顧嬌雙手抱懷:“慢走不送。”

  寧王走后,王掌柜捏了把冷汗扶著柜臺站起身來:“方方方…方才那人是寧王殿下啊?”

  “嗯。”顧嬌嗯了一聲,自荷包里掏出兩個金條放在桌上。

  王掌柜一愣:“這又是什么?”

  顧嬌望了望寧王帶著怒氣遠去的背影,淡道:“賠償金,縱火犯給的。”

  王掌柜:“…”

  卻說寧王離開醫館后,立刻去了一趟皇宮。

  顧嬌昨夜是不是歇在仁壽宮,他自然是要去查證的,只不過,他剛進宮沒多久便在金鑾殿附近看見了一臉呆怔的太子妃。

  太子妃身邊只有一個春瑩。

  春瑩見寧王過來,忙識趣地退到一邊。

  太子妃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完全沒意識到身邊早已換了個人。

  “怎么會…真的是…為什么…”

  她望著金鑾殿的方向,語無倫次地抓住了“春瑩”的手。

  當屬于男子的觸感通過指尖與掌心傳來時,她一個激靈扭過頭,隨即她趕忙抽回了手。

  這會兒四下并無旁人,況且她是站在一株大樹后,視野遮蔽得極好。

  寧王沒什么顧忌地走近她,寬大的胸口幾乎貼上她微微顫抖的后背:“你看見什么了,這么失態?”

  太子妃撇過臉去,避開他的氣息,似是帶了幾分報復與賭氣:“阿珩回來了。”

  寧王眉心一蹙:“你說什么?”

  太子妃淡淡地轉過身來,似嘲似譏地看著他:“阿珩回來了…被你殺死的蕭珩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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