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李家坳嗎?”
車隊走近了,人還不少。
這些人穿著統一顏色的衣服,看上去很有組織。
一個個還人高馬大,身強體壯,攜槍帶刀的,看上去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看上去是崆峒派的弟子,好幾年沒來過了吧。”
李老四看著來人,朝著旁邊的黑瘦老漢說道。
“是有些年了,我記得崆峒派上一次經過的時候,還是四年前了,那一次他們在張家寡婦的茶攤上喝茶,直接給了五兩銀子,這些崆峒派的弟子,豪橫吶,嘖嘖。”
黑瘦老漢感嘆說道。
“哎呀,崆峒派的大俠,一路奔波留下來吃頓午飯吧。”
“是啊,眼看著就晌午了。”
周揚扒上了紅燒肉米飯,一邊吃著小橘子,一邊看著李家坳的村民們,朝著崆峒派的大俠們打招呼。
這些來來往往的車隊,畢竟是李家坳的重要收入來源。
這里雖然屬于南北通衢的一條路,但卻不是什么通衢要道,平日里一月到頭也不定能經過幾波人。
見到了崆峒派這樣豪爽的客人,自然要為自家招攬客人。
“是李村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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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里面一個身穿葛袍的中年劍客朝著李老四問道。
聽到這在民間鼎鼎大名的崆峒派高人里,竟然有人認識自己,李老四倍感有面兒,轉頭看去正看到一個身量很高,背負長劍,兩鬢斑白中年人。
這人眼神很亮,像是劍光一般凜冽,帶著三分肅殺氣。
這樣的人,讓人一眼難忘,記得四年前帶隊的就是這個人。
李老四當即就認出了他,拱手說道:“原來是崆峒派的張大俠!”
“幾年不見,李家坳的變化太大了。”
張大俠感慨的看著李老四,還有村子里的其他人。
“嗯?”
李老四聞言愣了一下,奇怪的看了看四周的景色,笑道:“這不還是老樣子嘛,哪有什么變化。”
不過,這時候張大俠已經把目光放在了周揚的身上。
他臉色有些怪異的看著正在吃橘子的周揚,眼神動了一下,開口說道:“這位小兄弟,怎么稱呼?”
“你叫我周揚就行。”
周揚吃著橘子,看著這個張大俠。
這人身形很高,背負闊劍,臉型看著頗有些正氣。
再看這些崆峒弟子,一個個身形如風,腳步很穩,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小兄弟相貌堂堂,姿態非凡,精氣完足,很有些習武修道的好條件,不知道愿不愿意加入到我們崆峒派來?”
張大俠直來直去的朝著周揚說道。
“不了,我想呆在李家坳,暫時不想出去。”
周揚直接拒絕道。
“那可惜了。”
張大俠有些遺憾的說道。
不過,他也并不勉強。
“大俠、少俠,眼看著已經是晌午了,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先吃點飯再走吧。”
這個時候,張寡婦已經帶人,提著竹筒和一些簡單的飯食過來了。
剛剛就有人回村報信,而且正好是晌午,家家戶戶都做好了飯。
村子里的老少爺們可以先空空肚子,先供應這些崆峒弟子們,天大地大,賺銀子最大嘛。
飯菜木桶擺在方田路上,當即飯菜的香甜味彌漫在空氣中。
不過,那張大俠見著這膳食壺漿,卻像是看到了什么惡心的事物一樣,忍不住退了一大步,臉上燦笑著:“不、不了,咱們這一次腳程急,就這些車上拉著的特產都是貢品,要趕在九月十五朝貢之前,到京城的。”
“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張寡婦長的還是挺漂亮,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幾分騷勁兒,讓人腹下三寸蠢蠢欲動。
“我們都帶著干糧呢。”
張大俠見到張寡婦還不罷休。
當即從荷包里拿出五兩銀子,放在了木桶邊,然后拿起陶碗舀了一碗清水,招呼后頭的崆峒弟子們:“都過來,喝點水,快點喝完,咱們快點趕路。”
見到了銀子,張寡婦喜笑顏開,也不再勸著吃點什么。
很快,崆峒派的弟子都喝了幾口水,車隊就匆匆離開了。
“啪”
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這些拉扯的駑馬甩動四蹄,加快了一些速度。
很快,車隊就離開了李家坳,到了外面的山路上。
“張長老,這個李家坳有些怪異呀。”
一個崆峒弟子湊到張大俠身邊,小聲說道。
“禁聲。”
張大俠看了一眼身后路邊一塊一尺高,寫著“李家坳”三個字的斑駁石碑,掩映在荒草叢中,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了: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嗯。”
這崆峒弟子見長老說的嚴厲,當即縮了縮腦袋,不再談論這事了。
李家坳,
賺到了五兩銀子,那張寡婦開心的想叫床。
眼見著車隊走了,眾人也就算了。
干了一上午農活的老少爺們,一個個端起飯碗,喂養那干癟的咕咕叫的肚子。
吃飽喝足,干到下午一點來鐘,這個時候天上的太陽毒辣辣的,像是鞭子抽在后背上一樣,火辣辣的一陣陣生疼。
大家收拾東西,都準備回家了。
“周大哥,我替你拿著。”
李秀娥見到周揚手拿肩扛的,連忙幫周揚把鎬頭接了過去。
后邊李老四看著心酸。
不過,為了不耽誤閨女拿下這個崆峒派的大人物都看中的小子,還是忍住心里泛起的酸水,裝作不在意,手拿肩扛的和老伙計們有說有笑的回村子。
村子不大,也就是幾十戶人家,加起來不過二百來口子人。
周揚的房子在村子靠外的位置,是前幾天剛剛搭建起來的茅草屋。
告別了李秀娥,周揚剛剛脫下身上的衣裳,在院子里脫了臟兮兮的衣服,拿起院子里的瓢準備舀涼水沖洗一下的時候,一個身形頗為瘦弱,身穿長衫,頜下生須人來到了院門口,朝著院子里的周揚拱手道:“周老弟,下午無事,和為兄去香山觀賞紅葉如何?”
“原來是王兄。”
周揚放下水瓢,朝著來人拱手。
這是村里私塾先生,王秀才。
人們都叫他王秀才,但他實際上沒有秀才功名,只是一個屢試不第的老童生。
不過,平日里王秀才自覺自己是有一個讀書人,并不愿意和村子里的那些粗胚打交道。
直到周揚來到以后,偶然接觸,談話之間,驚為天人,主動折節下交。
如今,在王秀才的眼里,在這李家坳,只有周揚才和自己又共同話題,這是屬于讀書人的交流。
至于其他人,那都是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