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武功的境界
“張大哥，外邊怎了？”
周揚將手里的水瓢扔回了水缸，朝著外面伸頭看。
張立功笑著說道：“是大頭帶著村里的青壯和孩子練武呢，先生如果有興趣，不妨去看看。”
“好啊。”
周揚聽聞練武，頗有興趣的點頭應道。
“大頭是以前村長的兒子，他那是俺們張家村的家傳武藝。張家村的青壯都有習練，只是大頭天生愛武，癡迷于此，也有天分。”
一邊朝著村子里的校場走，張立功一邊和周揚說著。
“武隊長，你這一招叫什么？竟然這么刁鉆！”
“武隊長，你這一撲竟然有惡風相隨，難道就是你說的餓虎撲食？”
村子的打谷場，在這農閑的時候，便成了村子里的校場。
當兩人走到這里的時候，正看到一個穿著灰色褂子，身材有些清瘦的人，正在和一個身材壯碩的漢子打在一起。
令周揚感到驚訝的是，那個精瘦漢子，竟然在壓著那壯碩漢子打！看起來，那壯碩漢子光著上身，渾身肌肉緊繃，在這清晨的朝陽下，因為劇烈運動渾身健碩的小麥色肌肉蒸騰起白煙，很有一些兇悍的氣勢！
但竟然是被壓著打的那個！
“武隊長回來了！這就是我們中隊長，武通！”
張立功一喜。
“好了大頭，今天就打到這里吧。”
這時候那武隊長忽然伸手一推，也沒見他多用力，就看那壯碩漢子趔撤著，噔噔蹬退了五六步，好懸沒有摔在地上。
“我不在的這幾日，山里有沒有發生什么事？”
武隊長朝著張立功這邊走來，一邊說一邊扯起褂子擦著額頭上的汗，腹部流線型的肌肉頓時露了出來。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周揚恍然，
怪不得那么大的力氣！
這個時候，武隊長放下褂子，抬頭看來也發現了站在張立功身邊的周揚。
上身一件純白色的襯衣，一件黑色的蓬松的褲子，腳上踩著一雙網狀的黑色鞋子。
這樣式，這布料，一看，
就很厲害的樣子！
武隊長不由好奇問道：“這位先生是？”
“這位是周先生，留美學生，是從天津過來的，要往重慶尋找家人······”
張立功當即給武隊長介紹說道。
“哦？”
武隊長聽完張立功的介紹后，驚訝的看著周揚：“周先生竟然是留洋學子！”
“周先生可不只是一位學生，在那牛家村可是憑借一手出神入化的槍法，干掉了二十多個鬼子！”
張立功說起來，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畢竟，周揚可是他和張龍帶回來做客的！
見到武隊長驚訝的眼都瞪大了，甚至有些懷疑的模樣，周揚連忙說道：“我在美國就讀的就是軍校，自然不只文化理論的學習，還有兵器戰斗的科目。
況且，那二十余鬼子，其中有一半都是在牛家村修養的傷員。”
張立功說道：“那也很了不起了，若不是周兄弟及時提醒，俺和張龍都要被地雷炸死了！”
“不錯，周先生本領高強，還要多謝周先生對張家兄弟的救命之恩。”
武隊長聞言，連忙朝著周揚抱拳道。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周揚擺手說道。
三人說著話，走到了武通隊長的院子里。
“武隊長！”
武通的院子很大，除了正屋外，還有東西兩邊廂房，住了一些小戰士，見到武隊長一個個連忙打招呼。
就在院子里，一個石桌前，三人坐下。
武通給周揚倒了一碗水，又朝著張立功問道：“牛家村那邊，怎么樣了？”
“牛家村······”
一提到牛家村，張立功臉色垮了下來，眼睛之中飽含著對鬼子的恨意，描述起牛家村那地獄般的景象。
“草他娘！”
聽到張立功的描述，武通雙眼赤紅，怒吼一聲一掌拍在了石桌上！
“咔嚓！”一時間，石桌碎裂成了數塊，砸落在了地上。
這一下，周揚嚇了一跳！
看這斷口，可是山上石頭磨出來的，一尺厚的石頭，比石碑都厚一些！
雖然有些粗糙，但絕對是實實在在的石頭料子！
平常人拍上去，就是拍爛了手，也砸不壞石頭分毫啊！
見到周揚詫異表情，武通壓下心頭怒火，朝著周揚說道：“先生，我失態了。實在是那日本鬼子手段太過酷烈！”
周揚搖頭說道：“無妨，鬼子手段酷烈，人神共憤，這是人之常情。只是武隊長你這力氣，著實驚人！”
張立功說道：“武隊長是少林俗家弟子，身手不俗，等閑十幾個壯漢，都近不了身！便是放到綠林中，也當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
“嘿！”
武通感嘆一聲：“如今槍炮橫行，這一身武藝不忍荒廢，每天練練，也就強身健體，聊以自娛罷了。”
周揚撿起地上一塊碎石，石塊兒頗有分量：“這石桌，武隊長一掌拍碎，可不是自娛自樂可比，不知是什么功夫？”
“我雖曾是少林寺外院弟子，但一身所學的卻是家傳黑虎拳。”
見周揚感興趣，武通介紹說道：“別看這名字霸道，但卻是名副其實的內家功夫，說到功夫，不知周先生可有了解？”
周揚搖搖頭道：“只是聽說過一些武術名家，又諸如八極拳、太極拳一類功夫名字，至于詳細，就不甚了解了。”
武通少時拜師少林寺，自是一個愛武的，說到武功時興致勃勃：“功夫有內外之別，外功練力，內功練勁。外功橫練皮肉，內功氣灌臟腑。
外功易入門，但前易后難，難以精深。內功入門不易，但相比外功，入門以后，更易進入精深境界。
不過，內外雖然有別，最終殊途同歸，一樣分為明勁、暗勁、化勁三個層次，黑虎拳不是少林寺的功夫，曾是南拳北傳時候傳過來的拳法，我又根據少林寺外院傳授的拳法相互融合，加以完善，如今也是能夠練成明勁的內家功夫，若是本性契合拳法，練拳勤奮得度，以明生暗也未嘗不可！”
周揚不由問道：“不知武隊長您，到了什么層次。”
“十二歲習武，到現在十九年時間，不過剛剛才摸到了明勁的門檻而已。”
武通拍拍手，抓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使勁一握，頓時將石塊握成了碎石，化作沙爍撒了一地：“我曾有幸見過一位暗勁武者，能握鐵成泥，一塊鐵錠能揉圓搓扁，等閑而已。”
說罷，武通站起身來，朝著周揚抱拳說道：“周先生，可想習武？”
“你愿意教我？”
周揚看著撲簌簌落了一地的沙爍，見獵心喜，也站起身來。
武通說道：“有何不可，如今這世道，便是武功有成，也不過一顆子彈的事。周先生愿意學，武某自無不可。
不過，武某也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