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茂密樹冠照射進潮濕的樹林里。
蘇爾達克帶著一支鬼紋兵蟻戰士小隊,從林場營地出發,沿著干達厄爾山脈一路向東走。
身體已經徹底痊愈的雙頭食人魔古力特姆,這次也跟在這支探索小隊里面,探索小隊一共擁有十二只鬼紋兵蟻和十二名步兵戰士,除此之外,小隊里還有德魯伊蘭尼和魔法師巴茲爾。
魔法師巴茲爾在清晨霧氣還沒有徹底從河面散盡的時候,就沿著干達厄爾山腳下的那條河流一路向前探索。
蒸騰的霧氣讓這條河流宛如險境,兩岸郁郁蔥蔥的樹木間,有很多鳥兒飛起來。
此時正值雨季,干達厄爾山腳下的河水湍急,清冽的河水砸在岸邊大塊巖石上,頓時碎裂成無數晶瑩的珠子。
延綿不絕的山嶺間,不時有鳥鳴聲傳來…
蘇爾達克率領探索小隊沿著記憶里的那條路,重新走進了深山大澤。
阿芙洛狄昨晚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取笑他放不下心里面的執念,根本不能算是合格的統帥。
蘇爾達克沒有任何辯解,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率領探索小隊跑出來,到底想要在這片山嶺里尋找什么,是那只大地暴熊,又或者是那個土著部落?
河灣處的河面極為寬闊,河水在這里變得舒緩起來,這里的河水沒有那么深,蘇爾達克還記得自己跟隨第二小隊在這兒抓魚的情景…
他騎著馬,靜靜地站在河邊,閉上眼睛,腦海里便浮現出那個青春活潑的土著少女的模樣來。
她不是很美,麥色的皮膚有些粗糙,編了一頭細碎的發辮,但是那雙眼睛卻無比的明亮。
她就站在河灣對面的那棵柳樹下,笑嘻嘻地向自己揮手!
蘇爾達克猛地睜開了眼睛,可是記憶中的人影卻是從腦海里消失,他甩動了一下戰馬的韁繩,戰馬一步踏進河水里,踩踏著涓涓河水,一步步地走向河對面。
古力特姆連忙扛著大棒子從后面跟上來,隨行的鬼紋兵蟻卻被河水阻隔在了對岸,它們在岸邊不斷徘徊,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走進河水里。
蘇爾達克只能讓蘭尼帶著探索小隊沿著對面河岸向下游搜索,這里屬于河谷的狩獵區,雖然河岸兩側的樹林里一直看不到叢林野獸,但是蘇爾達克也擔心會有惡鬼狩獵小隊出沒,因此讓魔法師巴茲爾留下來,至少可以和探索小隊遙相呼應。
而他則是遁尋著記憶里的路,騎著馬不斷地向前摸索。
這里雜草叢生,原本的那條小路已經找不到了,蘇爾達克只能根據記憶看著兩側山體向前摸索,看到蘇爾達克緊繃著臉,雙頭食人魔也識趣兒的沒有打擾他,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一路上都是古力特姆和腦花兒兩人在低聲交談,他們身上的鎧甲在上次戰斗的時候幾乎變成一堆爛鐵,雖然經過鐵匠赫拉克的精心修補,但是穿在身上依舊像是破爛的乞丐服,并且發出叮叮當當的撞擊聲。
所以無論食人魔走到哪兒,都會嚇得那些棲息在樹冠上鳥雀們‘呼呼呼’的飛到別處。
終于找到大山深處記憶中的山谷,這個山谷非常的隱秘。
要不是蘇爾達克來過很多次,很可能此刻已經鉆進了山道迷宮中,不過進入山谷后,這里卻是一片死寂。
就在山谷入口處,蘇爾達克就看到了幾棵被燒焦了的樹木,騎著馬往里面走,映入眼簾地是一片焦土,那些樹屋變成了一堆堆黑色灰燼,沒有充分燃燒的木頭完全碳化,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看到眼前的景象,蘇爾達克心里面并沒有驚訝,惡鬼軍團上次攻下林場營地,前鋒部隊甚至遍布大草甸,雖然不知道紐曼公爵是怎么將這些惡鬼們重新趕回摩云嶺,把林場營地奪回來的。
但是可以想象,惡鬼狩獵隊已經將這附近的山野都走遍了。
惡鬼軍團需要充足的食物補給,在這群惡鬼戰士的眼中,獨角野牛、黃羊、野豬是它們眼中的美味,帝國戰士和位面原住民也是他們眼中的美味。
這個山谷雖然隱秘,但是對于那些惡鬼狩獵者們,卻不是什么隱秘之所。
可以看得出,這里所有的建筑都付之一炬,可是已經和泥土徹底融為一體的灰燼里看不到任何尸骨的存在,可以肯定的就是這里的土著們不是遷走了,就是被惡鬼們當成口糧制成熏肉了。
沿著村子里的焦土向前走了一段路,蘇爾達克在那座已經長滿了荒草的祭壇前面停下來,祭壇上倒是還保留著幾根殘破的圖騰立柱,甚至上面還掛著一些魔獸的顱骨。
蘇爾達克跳下馬,沿著臺階登上這個只有半間屋子大的祭壇。
阿芙洛狄穿著真絲睡衣,擺出一幅剛睡醒的樣子,從虛空之門里面走出來,她的頭發還有些亂糟糟的,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鼓脹在兔子在睡衣里面隨著走路一顫一顫的。
“這就是你記憶里難以忘懷的地方?一處當地原住民的村落?你不是被林場營地的那些重甲步兵救活的嗎?”阿芙洛狄站在蘇爾達克的身邊,將冒著熱氣的杯子遞給他,一邊好奇的詢問道。
蘇爾達克蹲在祭壇上,用手摸著祭壇上面石塊上模糊的花紋,對阿芙洛狄說道:“我在這里學會了獻祭!”
阿芙洛狄一臉驚訝地看著四周,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你是說這里的土著大巫交給你的獻祭?”
蘇爾達克點了點頭。
“真不敢相信…那他們是怎么走向滅亡的?”阿芙洛狄一臉疑惑地說道 “我住在這里的那段時間,部落就已經衰敗到沒有年輕戰士可以承載那些魔獸…”蘇爾達克說到這的時候,忽然記起當時伊諾雅蒂拉大巫師在祭壇上,是將魔獸身上的皮剝下來,幾乎整張的披在部落里的年輕戰士身上。
以此讓他們獲得魔獸身上的力量,然后又要賦予這些戰士‘神佑之體’的祝福。
這樣雖然年輕土著身體的承載力不夠,但是依靠‘神佑之體’也能堅持三天,在此期間,這些年輕戰士們會擁有非凡力量。
但是一旦‘神佑之體’的祝福之力消失,那么這些年輕戰士也會爆體而亡。
這才是這支部落走向衰敗的具體原因。
這與蘇爾達克將生命魔紋植入那些一轉戰士身上不同,本身生命魔紋所需的承載力就非常小,而且又是植入一轉戰士的身體里。
他可不是將魔獸身上整張皮都植入戰士身上,讓他們變成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現在想起來,也能想象得出伊諾雅蒂拉大巫師當初會是多么的無奈。
蘇爾達克站在叢林里,久久不愿說一句話。
過了一會兒,蘇爾達克重新收拾好心情,才向阿芙洛狄問道:“你怎么過來了?”
“還不是感覺你心情很差,就過來安慰你一下…”阿芙洛狄打個哈欠,對蘇爾達克瞇著眼睛笑了笑,才說:“對了,都差點忘了,女兒醒了,我要去隔壁看看…”
說著,她伸手向前虛推,一扇虛空之門瞬間出現在她的面前。
就像是在家里那樣,隨隨便便地邁步走進去,蘇爾達克這時候才發現她居然是赤著腳過來的,曼妙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祭壇上。
搞得祭壇下面的雙頭食人魔用力擦了擦眼睛,對于阿芙洛狄這種自由穿梭時空裂隙的能力,露出一臉羨慕。
蘇爾達克沒能在山嶺里的遇見那只大地暴熊,他本來還期待能夠在這里再次經歷一次偶遇,可是轉念想想,整個山嶺里就連松雞野兔這類的小獸幾乎都絕跡了,可見這些惡鬼狩獵團有多么的兇殘。
由于擔心帶出來那支探索小隊會遭遇危險,蘇爾達克只是在這處部落廢墟上停留了一會,便騎馬原路返回。
就在快到河灣的地方,雙頭食人魔忽然停住腳步,并將蘇爾達克也拉住。
古力特姆貓著腰站在河邊的蘆葦叢中,這里的蘆葦草十分茂密,竟然可以將三米高的雙頭食人魔藏到起來。
他朝著蘆葦叢對面指了指,壓低聲音說:“我聞到肉味了,怎么說?”
“對方的人多不多?”蘇爾達克詢問道。
“應該是一支滿編的惡鬼狩獵小隊!”古力特姆信誓旦旦地回答。
蘇爾達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這你也能聞的出來?”
“嘿嘿,后面是我猜的,不過可以肯定人數不會很多…”古力特姆半蹲在蘆葦叢里笑了笑,小聲說道。
“遇見了就不能放過,有誰會嫌黑魔晶多呢!”蘇爾達克對食人魔說,隨后又補充道:“等我喊阿芙洛狄…”
其實他們兩個也不是打不過一隊惡鬼戰士,畢竟是他們倆都是二轉強者,不過蘇爾達克擔心就算是伏擊,兩個人也沒辦法將一整支惡鬼小隊全部吃掉,要是不小心放跑一兩只,那就虧打了。
如果阿芙洛狄能夠用‘沉睡之云’將它們全部陷入沉睡,那么戰斗就會簡單的多。
事實證明蘇爾達克這個想法還真是無比正確,阿芙洛狄再次穿過虛空之門,就在那支惡鬼小隊從岸邊經過的時候,在蘆葦叢里釋放了沉睡之云。
隨后蘇爾達克拎著闊劍走出去,用匕首削瓜切菜一樣的割掉了四只惡鬼頭顱。
不過食人魔古力特姆有點手癢,他不想用手里的大棒子敲碎惡鬼戰士的頭顱,又沒有鋒利的刀具,他不想用自己那把割肉刀,所以就嘗試這用手擰…
可惜他有點小看了惡鬼戰士們的實力,這只惡鬼戰士在頭顱被擰掉之前還是喊了出來。
最后那只昏睡的惡鬼戰士瞬間驚醒,他猛地從地上竄起來,看到身邊凄慘的景象,口中發出一連串的怒吼,隨后就要鉆進一旁茂密的蘆葦叢里。
蘇爾達克這時候那里還愿意放它走,舉著自己那面嶄新的骨盾,跨出幾步追在了惡鬼戰士身后,猛地向前揮擊骨盾…
惡鬼戰士感覺到身后一陣強烈的勁風,也不敢用身體硬抗,半轉身向后看了一眼,身體卻是老老實實地向前一躍。
眼看著就要沖進蘆葦叢,卻看到蘇爾達克手里那面骨盾上,分明就是蒙了一張惡鬼將軍的骨臉。
惡鬼戰士心里面的怒氣瞬間達到了頂點,頭腦一熱,居然在躍入蘆葦叢里后,又從里面沖了出來,手里的一把拳劍狠狠捅向蘇爾達克的胸口。
身為一名資深的盾戰士,蘇爾達克對惡鬼戰士轉身逃亡的確沒什么辦法,但是卻不懼他轉身反擊。
手里的骨盾精準的擋住惡鬼戰士必殺一擊。
惡鬼戰士再次看到盾牌上那張尊貴的骨臉,隨后便咬牙切齒地揮劍刺向蘇爾達克。
蘇爾達克完全沒想過最后這只惡鬼戰士居然頭腦一熱,哪怕只剩他一個了,依舊不管不顧地進行反擊。
真執著啊!
食人魔古力特姆從后面趕過來,揮起手里的大棒子,只是用一棒子就將這只惡鬼打倒在地。
“嗷嗚…爽!”雙頭食人魔歡呼一聲,這是他痊愈后第一次擊殺惡鬼戰士,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充斥著食人魔的頭腦。
蘇爾達克卻是舉著盾牌,低頭看著這面骨盾,皺著眉頭對阿芙洛狄問道:“怎么會這樣?剛剛他怎么不跑?”
阿芙洛狄釋放了一個群體魔法,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她看了看蘇爾達克手里的骨盾,才說道:“估計是因為你手里的骨盾惹怒了他,讓他被憤怒沖昏了頭!”
“還能這樣?”蘇爾達克一樂,有些興奮地說道。
“這種可能性最大…”阿芙洛狄解釋說道。
蘇爾達克一臉驚喜地說道:“也就是說我的盾牌對于惡鬼戰士來說,自帶嘲諷?”
阿芙洛狄站在河邊,望向遠處的天空,魔法師巴茲爾居然騎著魔法埽把沿著河道飛過來,對岸還跟著一隊鬼紋兵蟻和重甲步兵。
看到這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惡鬼戰士尸體,在空中滑行了一段兒,又轉了一圈將速度降下來,才緩緩地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