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光與暗

　　多丹鎮很少舉辦慶祝儀式。

　　它不像貝納城那樣歷史悠久，也不像威爾克斯城那樣人口眾多。

　　實際上它只是一座在白林位面北部占領區名不經傳的邊陲小鎮，這里的人們都是為生活所迫的帝國移民，以及一些被同化了的當地原住民。

　　一直以來，小鎮上的原住民們都屬于被無限壓榨的最底層人。

　　如今，多丹鎮在這次獸潮中成為冒險團與商人們的聚集地，同時他們也給多丹鎮帶來一片繁榮景象，他們不斷的交易帶來了大量的稅收，他們的衣食住行也養活了不少多丹鎮居民。

　　鎮上建起了一座雙女神殿，慶祝儀式就在入冬后的第一天舉行。

　　這場慶祝甚至比鎮上的豐收節搞得還要熱鬧，鎮上的居民，無論是帝國移民還是當地原住民，大家都穿上最體面的衣服走到街上。

　　大家興高采烈地述說著自己對于雙女神殿的向往。

　　這時候，就會發現帝國移民和當地原住民兩派涇渭分明等在兩處大門外。

　　晨曦神殿額大門口聚集著一大群帝國移民，這條街上停滿了各種華麗的魔法篷車，鎮上很多平時難得一見的貴族們都從莊園里出來，參加這場慶祝儀式，一隊治安官在初冬的季節里，居然滿頭大汗地疏導交通，讓這些魔法篷車能在路邊排成一行。

　　而鎮上的原住民卻是聚集在黑夜神殿這邊，他們人數眾多，但是街上卻沒有魔法篷車，因此這邊反而并不是那么擁擠。

　　大家站在門口，在驚嘆這座神殿精美的同時，也在等待神殿大門開啟。

　　這兩位神袛對小鎮居民們來說，無論哪個都不熟悉。

　　其實格林帝國因為自由女神的信徒遍及全國，這些信徒一直打壓其他神明的信眾，在格林帝國很少能看到其他類別的神廟，后來自由女神的神官和祭司們全體離開，但帝國居民依然還是自由女神的信徒，大家并不了解神之國度里面其他的神明。

　　所以帝國移民來到晨曦神殿，更多是為了隨便逛逛，參觀一下這座恢弘的神殿。

　　隨著人流走進神殿，尼卡穿著純白亞麻布長裙站在神殿的臺階上，她的膚色和臉廓都是原住民的特征，就算長得清秀一點，但也沒有讓人覺得驚艷的地步。

　　于是前來參觀晨曦神殿的帝國人就一臉驚詫地盯著尼卡，甚至有人直言：

　　“神殿里的圣女怎么是個原住民？”

　　還有人根本就不認可她這位圣女，對身邊友人討論說：

　　“她是誰，怎么站在這兒？”

　　一些去過白林位面南部地區的帝國人，一眼就看出其他女孩子也是南部地區的土著少女，便紛紛對旁邊地人問道：

　　“這些神職人員好像也是南部地區的原住民，怎么回事？”

　　就在大家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時候，站在臺階之上的尼卡向前走出一步。

　　“歡迎各位來到晨曦神殿！”

　　尼卡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對著走進晨曦神殿里的帝國移民說道。

　　大家聽到說話的聲音，立刻停止了議論，紛紛看向尼卡。

　　尼卡終究只是一名剛剛十二歲的少女。

　　她站在臺前還有些慌亂…不過當她低聲念出一串禱言之后，神殿前面臺階下的帝國移民們頓時鴉雀無聲。

　　她雙手捧著一團光芒，光束從指縫間向外射出。

　　她仰起頭，陰云密布的天空中出現一道裂縫。

　　一束光芒將尼卡全身籠罩，在她的身后出現一尊女神像的虛影。

　　這尊女神虛影從光芒里面走出來，它一臉肅穆俯視著神廟里的眾人，神殿里充滿了光。

　　尼卡站在女神像的虛影下，閉著眼睛，雙手合十，身體與女神虛影重合，口中呢喃地說：

　　“神在末劫之時說：”

　　“世逢末劫之時，智慧將消失不見。”

　　“正義亦將降臨人世。”

　　“勇氣將化作憤怒”

　　“所有希望將會被絕望吞噬”

　　“死亡終將展開它的雙翼，遮天蔽日…”

　　“命運破滅，萬劫不復！”

　　“眾生將在晨曦中等待光明…”

　　她的聲音雖然不算大，但卻是讓神殿每個角落都能聽清楚她在什么。

　　說這些話的時后，一群小鎮居民目瞪口呆的看著尼卡…

　　這種時候，也就沒有人再拿她的身份說事。

　　眾人隨著尼卡走進神殿的大廳，尼卡的身體一直在不斷地散發著光芒，她站在大廳的祭壇之上，一把拉開了神殿圣壇上蓋在雕像上的幕布，虛影徑直走上去和神像重疊在一起，頓時顯得光芒萬丈。

　　尼卡和白林南部的土著侍女們站在神殿祭壇上，身后一群帝國移民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走上來。

　　這時候也不再需要尼卡維持秩序，第一個帝國移民走到站在神像下的尼面前，接受尼卡的祝福。

　　緊接著下一個鎮民跟著走上來，尼卡將一道光照進他的身體…

不斷有人走上來，尼卡手里掌握光柱，這種純粹的光芒雖然沒有治愈能力，卻擁有驅散一些負面效果的力量　　在尼卡面前的那些帝國移民們頓時覺得身體輕松，在陽光下沐浴，仿佛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很多。

　　在賽琳娜來到多丹鎮之前，白林位面當地的原住民只祭拜祖先。

　　平時他們都沒有接觸過什么神袛。

　　這次鎮上的原住民接觸到黑暗女神席琳，很多人都因為信奉席琳女神而改變了生活。

　　先是麥餅突然間比雜糧餅還要便宜，其次每位愿意干活的原住民都能找到一份收入還不錯的工作，最后就是鎮上決定改造貧民區的窩棚，變成了一棟棟嶄新的聯排小樓。

　　原住民認為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黑暗女神席琳賜予的。

　　雙女神殿還沒有建成之前，這些原住民信徒們就定期有聚會，現在只是有了更加華麗的殿堂。

　　這些原住民甚至都沒有太多的交流，他們在雙女神殿的大鐵門外排起長隊。

　　有些原住民身上穿得很單薄，大家便擠在一起，這樣更能互相取暖。

　　賽琳娜和希格娜從神殿里抬出一桶熱騰騰的檸檬紅茶，分給那些等在門口的原住民。

　　希格娜和賽琳娜穿著黑色長袍，站在黑暗神殿的門口，

　　這里和晨曦神殿不同的就是，這里只有希格娜和賽琳娜，一群原住民的信徒們在門口排起長隊，一個接一個的往里面走，秩序井然，所有人經過賽琳娜面前的時候，都會行禮。

　　這種禮拜已經進行了很多次，只是這次換了個新地方。

　　所有原住民都對賽琳娜非常信服。

　　大家瞻仰神殿的同時，站在神像腳下的希格娜在賽琳娜的幫助下，將罩在上面的幕布拉開，黑暗女神的雕像出現在眾人面前。

　　黑暗女神仿佛被關在一座地井之中，她赤著腳站在泥水之中，無數只手從下面泥水中伸出來，想要將不斷向上掙扎的黑暗女神拉到下面去。

　　黑暗女神身上只圍了很少布片，一條粗大的鎖鏈捆在她的身上，她仰著頭，一只手竭盡全力地伸向上面的天井，雙眼卻是閉著的。

　　這時候，所有原住民坐在長凳上祈禱…

　　大廳里沒有窗子，黑暗中一片安靜，所有人都仿佛進入夢中。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仿佛就做了一場美夢，身體在祛除了所有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