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食物危機
一旁低垂著腦袋酣睡的小英，聽到哥哥“嘰嘰”的叫聲，動了兩下換個更舒適的姿勢繼續睡覺。
胡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全副身心都在雌雕爪下哪塊羊肉上。
正好自己練習那么久，很累也很餓了。
雌雕落到巢穴中，看到胡楊伸長脖子嗷叫。
看了眼旁邊低頭睡覺的小英，同樣也沒有管她，更不會喊醒她。
畢竟這是動物，而不是人類，生怕自己的孩子餓著…
雌雕低下頭用堅硬如鐵般的嘴喙撕下鮮嫩的羊肉送到胡楊嘴邊。
直接吞下，與兔肉的辛酸的味道、長尾黃鼠的土腥味不一樣，小羊羔的肉是那么的鮮嫩肥美的。
這種味道瞬間讓胡楊記住了，實在是太好吃了，以后等自己可以飛翔捕捉食物時，也要去抓幾只羊吃，實在是太美味了。
他自然知道這種想法不可取，很可能會引來牧羊人的反擊，但他會盡量捕捉野山羊。
一般來說，小羊羔的肉都是很滑、很騷的，比較難吃的。
但此時胡楊覺得很好吃，或者跟金雕的味覺與人類不一樣有關。
連續吃了十多口，感受到肚子有點撐了。
于是伸出毛絨絨的翅膀在妹妹小英頭上輕輕拍了幾下，把她喊醒，讓她也嘗嘗羊肉的味道。
原本被哥哥強行搖醒，小金雕小英表示很生氣，要啄幾下哥哥，警告他不要隨便擾人清夢，后果很嚴重的。
結果聞到一股特別的肉味，這是有非常非常好吃的。
讓她瞬間忘記胡楊把她吵醒的事了。
第一反應不是搜尋氣味來自哪里，而是趴在仰起脖子，張大嘴巴要吃的…..
或許在她的意識中，天下間沒有什么是不可以吃的。
雌雕銳利的目光露出溫柔之色，將剩下的小羊羔肉一點點的撕下喂給女兒吃。
一個小時前才剛剛吃飽，現在再吃也吃不了多少。
特別是小英她先前吃飽了就低著腦袋在窩中睡覺，不像胡楊還在練習站立和揮動翅膀，需要消耗能量。
最后在小英吃飽后，胡楊還硬生生多吃了兩口。
他覺得自己很可能在離巢之前都不可能再有機會吃到羊肉了。
所以就算撐了也要多吃兩口。
雌雕將胡楊兄妹兩徹底喂飽后，再度飛出去。
留下相互依偎、互相取暖的兩兄妹。
這次吃飽后，胡楊并沒有再度練習站立和揮翅，和妹妹靠在一起趴在窩中休息。
雖然他很想快點長大，盡早掌握飛行的本領，擁有自保的本錢。
但也知道欲速則不達、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更沒有能力改變金雕幾百上千年來進化生長的規律。
另外也要勞逸結合，不能讓自己太累。
萬一方法不對，將自己練廢了，變成廢雕，那就悲劇了。
因此，胡楊在鍛煉自己的同時，也讓自己的生長情況盡可能的符合自然規律。
還有一點，那就是他已經不在相信小說中的那些諸如吃蛋殼、跳崖會有奇遇、被大風吹離巢穴摔不死反而得到靈藥這些沙雕行為了。
這并不是個玄幻世界，也不是個武俠世界，胡楊也不覺得自己是歐皇體質，有這種大際遇。
還是腳踏實地的渡過平凡的雕生吧。
如果將來有機會，飛越千萬里路程回到老家，遠遠的看幾眼家人。
只要他們身體健康，過得好，那便心滿意足了。
因為胡楊從知道他變成金雕的那一刻開始，就不再奢望重新回到人類社會，除非他愿意被關進動物園中成為不再翱翔天際的籠中鳥。
否則，是沒任何可能的。
所以他在努力適應金雕的生活習慣，暗中觀察雄雕和雌雕的日常舉動，模仿他們。
現在他吃飽喝足后，也跟妹妹小英一樣開始午睡了。
雕巢建在懸崖凹處，上方有一塊巖石伸出為他們遮擋中午火辣的陽光，來自西伯利亞的風，夾雜著涼氣吹拂而過。
讓胡楊感覺很舒適，趴在窩中，挨著小英，睡意逐漸涌上心頭…..
忽然，迷迷糊糊的胡楊，雕目瞬間瞪圓，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透露出驚恐和不安。
差點就忍不住發出急促的鳴叫聲。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在突然受到驚嚇的時，都會下意識的大喊大叫。
胡楊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在即將入睡時，不知道怎么想起曾經無意間看過的一篇關于金雕的文獻。
他也記不清楚文獻所有內容，但隱隱約約記得上面好像提到，金雕可以捕殺的獵物非常多，但他也有自己的偏好，在捕獵中會權衡利弊。
通常來說，金雕會選擇最節省體力的方式，獲取最大的能量補充，換句話來說就是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收益。
這就是為什么自胡楊出生以來，吃過最多的食物是旱獺、長尾黃鼠和野兔這些。
因為雄雕和雌雕捕捉這些獵物相對而言會更加容易，另外尋找起來也更加方便，個頭不大，數量卻很多，完全可以以數量彌補質量上的差距。
絕大多數情況下，不可能因為嘴饞而捕捉小羊羔這種體型巨大的獵物。
如今卻帶回一直小羊羔，這與雄雕平時的捕獵習慣完全不一樣。
那么為什么會有這種反常的行為？
胡楊還記得文獻中提到這種情況，金雕愿意耗費如此大的體力對小羊羔大開殺戒，往往意味著周圍的食物短缺，這是一種很不好的跡象。
也正是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才讓胡楊從迷糊中猛然驚醒。
他知道缺乏食物對于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金雕而言意味著什么。
要么是兩個小金雕只能活下一個，另一個不夠食物活活餓死，甚至最后還吞食它的尸體活下去。
要么就是雌雕在萬不得已之下棄巢、棄嬰而去，這種情況唯有極端情況下會出現的。
大自然就是這么殘酷和冷血。
若是真的出現食物危機，對他來說是個極其不利的消息。
看了眼身邊還無憂無慮的呼呼大睡的小英，胡楊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什么都不懂，只遵循本能，就沒任何心理壓力和負擔。
一旦真的出現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甚至你先死，我過幾天再死的絕境，胡楊不知道自己還能否保持住人性。
他有點陷入“薛定諤的貓”這種怪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