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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你可以做我的專職司機了

  舊金山灣區的海邊,克羅斯可謂是輕車熟路了。

  只不過,和以往陪弗里德曼來這里的心情不同。

  這次陪陳舟過來吹海風的克羅斯,心情很是低落。

  原本想著在SLAC的夾縫中,尋求最后的實驗計劃。

  眼看著離預訂的目標,只有一步之遙了。

  結果卻突然冒出來這個“色禁閉”的問題,一下子把他們擋在了門外。

  而這個門,偏偏還是比青銅門還要重萬斤的,不可段時間逾越的大門。

  想到這,克羅斯不由得嘆了口氣:“唉…”

  聽到這聲嘆息,陳舟緩緩扭頭,看了克羅斯一眼。

  想了想,陳舟笑著說道:“別這樣,克羅斯教授,說不定明天一早睡醒,我們就邁不過這道坎呢?”

  雖然對于這份想法所抱的希望不大,但是以樂觀的態度面對,總好過克羅斯這樣唉聲嘆氣。

  克羅斯苦笑道:“要真是這樣,那我以后就是你的專職司機了,你讓我往哪,我就往哪,別說是海邊吹風了,就是海里摸魚都行…”

  陳舟聞言,頓時樂道:“在我們華國有句話,叫做千萬別立flag,你要相信,萬事皆有可能。”

  克羅斯微微一怔,旋即問道:“你是不是有了解決的思路?”

  陳舟搖頭:“這倒沒有…”

  “好吧…”克羅斯心底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又瞬間破滅了。

  似乎打定了注意,克羅斯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個flag,我今天就立在這里了,只要你能解決‘色禁閉’的問題,順利完成我們最后的實驗計劃,我就給你當司機了,甭管是上天抓鳥,還是下海摸魚,我都聽你的…”

  陳舟輕聲笑了笑,沒有說話。

  站在路邊的欄桿旁,憑空眺望遠方。

  不管是上天抓鳥,還是下海摸魚,都不是陳舟現在所想要的。

  他現在的想法,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解決“色禁閉”的這一系列問題,順利的完成最后的實驗計劃。

  克羅斯見陳舟不說話,也沉默了下來。

  兩個人肩并肩站著,聽著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迎面吹著有些寒冷的海風。

  這會的兩人,雖然凍的有點難受。

  但是原本苦悶的心情,卻也隨著海風逐漸飄散開來。

  海上零星的燈光,忽明忽暗。

  是航行的船只,隨著大海的波濤,在上下浮動。

  一如每一位科研工作者,在未知的科學世界中,上下浮沉。

  只為抓住那零星的光芒,好打開這片未知的世界。

  忽然,一道光束朝著陳舟兩人照了過來。

  陳舟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一下,這才發現,是遠處那座燈塔的光。

  因為先前燈塔是還未點亮的,所以陳舟并不知道,他和克羅斯竟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這個鴿點燈塔附近。

  上一次跟著弗里德曼來海邊,陳舟只遠距離模糊的看見過鴿點燈塔的身影。

  這次離的近了,陳舟才完整的欣賞到了這座網紅燈塔。

  這是米國西海岸線上,現役燈塔中最高的一個,也是全米國最高的幾個燈塔之一。

  “陳舟,你有沒有發現什么不一樣?”同樣看著遠處剛點亮的鴿點燈塔,克羅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陳舟聞言,不解的問道:“有什么不一樣的?燈塔點亮的太晚了?”

  克羅斯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但這也確實是原因之一。”

  沒理解克羅斯的話,陳舟直接說道:“你就別打啞謎了,既然這么晚才點亮,是因為你說的不一樣,那這個不一樣到底是什么?”

  克羅斯解釋道:“每年中的某一天,舊金山灣區的鴿點燈塔,都會像一百多年前一樣,用5盞煤油燈和一組菲涅爾透鏡來點亮。”

  “原本按照慣例,這個時間應該是在11月,沒想到今年會提前到今天,還恰好被我們撞到了…”

  聽到克羅斯的話,陳舟扭頭再次看向那座鴿點燈塔。

  果然,在那座燈塔的下邊,圍著不少的游人。

  或歡呼,或雀躍。

  克羅斯伸手指了指鴿點燈塔,問道:“陳舟,你知道用菲涅爾透鏡點亮的燈塔,它能夠達到多少亮度嗎?”

  陳舟沒有說話,克羅斯自顧自說道:“它能夠達到500000坎德拉的亮度!足以照亮這一片漆黑的大海!足以給那些帶著微弱星光的船只以指引!”

  “我們倒也真是湊巧,在今天這樣令人沮喪的日子里,居然恰好撞見菲涅爾透鏡點亮的鴿點燈塔,真不知道是…”

  克羅斯話還未說完,就看到陳舟已經轉身朝汽車走去。

  “哎,你往哪去?現在就回去嗎?”

  看著陳舟的背影,克羅斯不解的喊道。

  沒有回話的陳舟,走到車子旁邊,便直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等了片刻,陳舟見克羅斯喊完話,便沒了動靜,仍就杵在那看不停旋轉的燈塔“秀”。

  他只好降下車窗,彈出腦袋,沖克羅斯喊道:“克羅斯教授,趕快回去!”

  克羅斯聽到聲音,轉過身來:“難得一見的,用菲涅爾透鏡點亮的鴿點燈塔,我們不再看看嗎?回去也是對著‘色禁閉’發愁,不如在外面…”

  沒等克羅斯把話說完,陳舟再次喊道:“你還打算做我的專職司機嗎?”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克羅斯,下意識的問了聲:“啥?”

  但很快,他臉上便爬上了驚喜的表情。

  三步并作兩步,克羅斯小跑著來到車子旁。

  趴在副駕的車窗上,激動地沖坐在里面的陳舟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解決‘色禁閉’的方法?”

  陳舟淡笑著說道:“先回去試試,這可決定了你是不是會當我的專職司機。”

  克羅斯立馬說道:“難道你們華國的flag,真這么靈?”

  鴿點燈塔的光,再一次照向了陳舟和克羅斯兩人。

  這一次,兩人臉上的表情,已完全改變了。

  陳舟其實也沒想到,自己隨口說說的去海邊吹吹風,居然就把靈感吹來了。

  他只是想著,吹吹海風,讓自己清醒一點。

  也好理一理紛亂的思緒。

  可是這鴿點燈塔卻把那束靈感的光芒,照向了他。

  縱然那只是轉瞬即逝的一剎那,但對于目前的陳舟來說,絕沒有放過的可能。

  克羅斯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鴿點燈塔,臉上帶著異樣的神情,嘴里卻嘀咕著:“我寧愿當你一輩子的專職司機,你可要順順利利的解決這次的難題啊…”

  回去的路,克羅斯充分的秀了一把車技,風馳電掣般便停在了SLAC的宿舍樓下。

  要是去海邊時,克羅斯開的是沒有心情的老爺車的話。

  那么回來時,他就是秋名山的車神,這舊金山灣區的第一神車手。

  當然,這與他希望盡快把陳舟帶回宿舍,把紙和筆交給陳舟的心情是分不開的。

  你能想象一個束手無策,只能無奈等待時間流逝,默默數著最后期限的病人,忽然聽到起死回生的靈藥丹方的心情嗎?

  雖然這樣形容有點夸張,但克羅斯此刻的心情,卻真的是差不多的。

  SLAC的對撞機實驗,膠球實驗課題,是他花費了多年心血的課題。

  弗里德曼更是他的知遇恩師。

  現如今,因為“色禁閉”的問題,整個奇特量子數膠球的理論研究,都將無限期的延遲。

  克羅斯的心里,是十分急迫,卻又無可奈何,更有著許多不甘的。

  他不希望自己的恩師弗里德曼,自己工作和研究這么多年的SLAC對撞機,以這種灰頭土臉的方式謝幕。

  縱使在歷史上,SLAC的對撞機取得過許多的輝煌,更為SLAC帶來過六個諾貝爾物理學獎。

  但是,如果SLAC的對撞機們,以這種倒在困難面前的姿態,退出歷史舞臺的話。

  人們所能記住的,人們在以后談論SLAC時,都只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以前SLAC利用對撞機,在高能物理領域的研究,確實厲害。但很可惜,它連最后的實驗計劃,都沒能完成,倒在了它一直引以為傲的對撞機實驗上。”

  這不是克羅斯愿意看見的,他更不希望弗里德曼看見。

  但很可惜的是,當“色禁閉”這個難題“襲來”時,他卻無能為力。

  倒不是他不想解決,也不是他沒有想辦法。

  只是,以他這么多年的研究經驗來看,這玩意,根本不是他所能解決的。

  他只能寄希望于弗里德曼和陳舟。

  準確來說,還是陳舟。

  因為陳舟先前完成的那篇關于膠球實驗的課題研究論文,克羅斯認識到了這名年輕人的厲害之處。

  他的思維,他的研究方法,他的處理方式,都有著一種奇特的“美”。

  簡單來說,這種奇特的“美”,就是朝著解決問題的終點而去的。

  所以,克羅斯更希望陳舟能夠跨過這個,困擾了理論物理學家數十年的難題。

  只是,當陳舟也說很難的時候,克羅斯的心里,瞬間便失了分寸。

  也就是他沒了底,他不知道還能寄希望于誰。

  他能夠預見的,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在一步一步,隨著時間而發生。

  這就是很無奈,很絕望,但又不甘的心情。

  也是不久前,克羅斯真實的心理寫照。

  只不過,陳舟的那句“你還打算做我的專職司機嗎”,瞬間又把他的希望拉了起來。

  事情仍在繼續,終點尚未到達。

  克羅斯只希望,陳舟所帶來的希望,千萬千萬不能熄滅。

  把陳舟送到宿舍,再次確認不需要自己幫忙后,克羅斯才回到自己的宿舍。

  但就算回來了,他也是坐臥難安。

  他不知道陳舟此刻的進展如何,他想知道,這問題是否真的能解決。

  不管克羅斯的心情如何焦慮,此時的陳舟,正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

  在回來的路上,雖然克羅斯開的很快,但陳舟全然沒在乎車速的問題。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錯題集上。

  對照著錯題集,陳舟就已經在驗證自己的思路。

  這會回到宿舍,正好將思路再梳理一遍,爭取一鼓作氣,拿下這個避開,卻又出現的難題。

  不知不覺,夜就深了。

  但坐在書桌前的陳舟,全然沒有休息的意思。

  他的神情無比的專注。

  手中的筆,也以一種平穩的速度,不斷地在草稿紙上,書寫出新的內容。

  和陳舟同樣沒有休息的還有克羅斯和弗里德曼,以及到現在,依舊跟著弗里德曼,在做這個膠球實驗課題的研究人員們。

  弗里德曼并沒有隱瞞這些研究人員。

  在弗里德曼看來,已經到了如今這樣的時刻,再隱瞞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也或許是因為弗里德曼的坦誠,這些研究人員在得知這一消息后,并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

  不論最后的結果如何,不論膠球實驗課題能否完成,不論SLAC的對撞機最終能留下什么。

  他們都打算陪伴這位八十多歲的老人,直到實驗的最后一刻。

  因此,當克羅斯把陳舟正在解決這一難題的消息,告訴所有人時。

  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這也注定了今夜,甚至可能是明夜,都將是無眠之夜。

  相比于弗里德曼和其他的研究人員,克羅斯不僅睡不著,他更是“悄悄地”關注著陳舟。

  時不時的,他就打開門湊到隔壁,俯身仔細傾聽一下。

  只不過,什么聲音都聽不到。

  僅能從門縫處露出的微弱光芒,得知陳舟此刻尚未休息,正在熬夜奮戰。

  就在陳舟爆肝解決問題,克羅斯等人焦慮等待的時間里,外面的天色逐漸轉亮。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克羅斯頂著黑眼圈,照例出現在陳舟的門口,抬起手就想敲門。

  可手還沒挨到門上,克羅斯就又放了下來。

  他不知道陳舟此刻的情況,究竟是什么樣。

  他怕自己突然的敲門,會打斷陳舟的思路。

  要真是那樣的話,那克羅斯真的是會后悔死。

  在門口糾結了半天,克羅斯最終還是放棄了敲門。

  他決定,還是慢慢等待的好。

  如果有答案了,那陳舟肯定會出來的。

  如果沒有找到答案,陳舟也肯定會及時通知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克羅斯按耐住了自己焦慮的內心,默默等待。

  如果說哪天是最令人揪心的,就連吃飯都吃好的話。

  克羅斯一定會說今天。

  因為陳舟從昨晚回到宿舍后,到現在為止,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出過門了。

  抬手看了眼時間,馬上又晚上10點了。

  克羅斯實在是坐不住了。

  不管解沒解決,這人別熬壞了吧?

  昨天一夜未熄的燈光,是說明了陳舟昨晚鏖戰一宿的。

  但走到自己宿舍門口的克羅斯,忽地又停下了腳步。

  “這該死的情況,萬一打斷了陳舟的思路,可怎么才好…”

  克羅斯旋即想到他所了解的陳舟,還有陳舟的那種閉關研究的方式。

  “再等等,明天一早,如果再沒消息,我就去敲門!”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

  已經熬了兩天一夜,再加大半夜的克羅斯,也終于頂不住了。

  坐在椅子上的他,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翌日早上6點,克羅斯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猛的一個激靈,克羅斯瞬間起身,站了起來。

  “我居然睡著了…”

  下意識看了看時間,一看又過了一晚,克羅斯再也坐不住了。

  也顧不上洗漱,克羅斯直接出門,就走到了陳舟的門口,抬手就準備敲門。

  恰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兩下。

  克羅斯放下手臂,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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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短的消息,克羅斯卻看了好幾遍。

  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消息的內容后,克羅斯臉上凝重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驚喜,還有心安。

  手機上,是陳舟發來的郵件,以及一則消息。

  郵件的內容,克羅斯還沒來得及看。

  他剛才只是看了這則消息。

  消息的內容是:“你可以做我的專職司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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