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相思病

　　時光荏苒。

　　九蛇島四季如春，并沒有寒暑輪換。

　　不過，島上花開花謝，細細數來，也不知不覺歷經了三場。

　　緊閉的蛇發骷髏頭大門背后的河道港口，停著巨大的九蛇海賊船。

　　海賊團成員呼朋喚友，挎著一堆食物投喂船首兩條拉船的大蛇，見它們沒精打采地，不禁交頭接耳地談論道：“海賊船好久沒有出航了，它們也很寂寞吧！”

　　“一年多了，海賊團都沒有去外海…”

　　“聽說蛇姬大人的身體不太好…”

　　“是啊，兩個月前看到蛇姬大人，她的臉色很差…”

　　海賊團的成員聽見這些竊竊私語，相互之間看了看，也是神情不大好看，帶著憂慮。

　　“最近徐倫公主經常進皇宮探望蛇姬大人…你們說會不會…”

　　“閉嘴！”

　　海賊團的成員們喝止。

　　九蛇皇宮，翹起的屋檐如欲飛走一般。

　　亞馬遜百合的公主“空條徐倫”抱著一只膝蓋，另一條筆挺的長腿自然垂著，坐在屋檐角落眺望著整座九蛇城的景象。

　　三年的時間，她進入發育期后，身高開始起來了。如今十四歲，已經有了一米七的個頭。

　　不只是身高。

　　羅賓身材勻稱，比例極佳，乍一看，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

　　她神情一動，回首間，忽然整個人化作一團花瓣，紛紛揚揚灑落、飄零…

　　幾片粉嫩的花瓣零落在窗邊，自打開的窗戶落進寢宮的地毯上。

　　熏香幾縷，侍女們都已屏退，女帝的寢宮中安靜無比。那床榻處傳來的略顯急促和疲憊的喘息聲就顯得更為刺耳。

　　波雅.漢庫克坐在蛇姬床榻前。

　　三年過去，十五歲的漢庫克發育得比羅賓還快，已經是一米八的高挑身材，對襟的花衣幾乎包裹不住，花邊的寬闊長裙也掩不了那夸張比例的一雙長腿。

　　漢庫克一言不發，輕輕握著蛇姬冰涼又泛著滾燙的手。這只手比從前要枯瘦多了。

　　漢庫克微微低著頭，一頭黑色如瀑的長發筆直垂落。

　　床榻上的蛇姬一頭金色長發散亂著，額前濡濕著細汗，異常憔悴的臉頰透著病態的殷紅，蒼白的嘴唇卻動了動，微笑道：“鈴蘭呢？”

　　“她最近身體也不好。”

　　漢庫克松開她的手，站起身走開。

　　蛇姬輕嘆，“她也老了…”望著漢庫克高挑纖美的背影，她虛弱卻柔美地笑了。

　　嘩啦，嘩啦，漢庫克擠了擠濕手帕，回去俯身擦了擦蛇姬額頭，臉頰，脖頸，鎖骨，以及其它…蛇姬靜靜任她服侍。

　　漢庫克垂眸一瞬，與蛇姬對視，“但你可沒老。你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傻姑娘…”蛇姬抬手，輕輕擦了擦漢庫克眼角的淚水，“過幾天，你來帶海賊團出海吧。”

　　漢庫克眼中滿是哀傷，難過地望著形容憔悴的蛇姬。

　　一年多以前，蛇姬突然病倒。

　　自那以后，九蛇海賊團就再也沒有出航過。

　　當時，老婦鈴蘭見到病榻上整張臉、手臂、甚至全身各處都泛著不正常潮紅的蛇姬，先是白了臉色，仿佛回憶起了痛苦的過去，最后指著蛇姬，顫抖了好幾下，無奈地嘆道：“早就跟你說了…你怎么還是…郁金香！你怎么…”

　　蛇姬疲憊地喘息，并未回應。

　　那時，漢庫克還以為蛇姬只是感冒發燒，是場小病。問了鈴蘭才知道，蛇姬得的是絕癥…被稱為相思病的絕癥。

　　“上代皇帝，就是這么死的…”當時老婦鈴蘭口中喃喃自語，“九蛇的女人，只有用情至深的，才會得這種怪病…”

　　“既然這樣！”漢庫克弄明白后，很不理解，也很生氣，“為什么要讓那個人走啊！”

　　“現在你知道了吧，男人都是王八蛋，沒一個好東西！當年，先帝也是不聽我…”老婦鈴蘭對海怒罵，拂袖而去。

　　她兩年前見過多拉格，當然知道蛇姬“相思”的人是誰。

　　“你會死的啊你知不知道！”

　　漢庫克怒氣沖沖地闖進寢宮，不顧徐倫公主的阻攔，氣得大罵蛇姬，“或者干脆你就離開這里，去找他不就好了嘛！！”

　　“漢庫克。”蛇姬病弱的臉上露出嚴厲的神情，聲音不大卻堅定地說，“我是亞馬遜百合的蛇姬，九蛇的皇帝。”

　　漢庫克握著蛇姬的手，貼在臉上，默默流淚。

　　寢殿外傳來侍女們的聲音：“公主…”

　　漢庫克擦了擦臉。輕柔的腳步聲在身后接近，一米七的羅賓掀開帷帳進來。

　　“蛇姬大人。”羅賓行禮問候，柔身跪坐在病榻前，與漢庫克并列。

　　“是徐倫啊。”蛇姬握住羅賓的手，也輕輕拍了拍。

　　羅賓與漢庫克陪了一會兒，蛇姬感到乏了，兩人便將薄毯掖了掖，輕聲道別后相繼退走，離開了寢宮。

　　一米八的漢庫克，與一米七的羅賓，兩位高挑的美女并肩離開皇宮，所到之處，全是對徐倫公主的問候，以及對漢庫克美貌的忍不住驚呼。

　　漢庫克打小就習慣了，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傷感道：“你說，真的值得嗎？”

　　羅賓對街道兩側的九蛇女人當面只驚呼漢庫克的美麗，也不以為意。她很理解她們的做法，畢竟漢庫克實在太過美麗，有時連她都會忍不住…

　　“我不知道。”羅賓對漢庫克的問題只能這樣回答，“這個問題，只有蛇姬大人和多拉格兩個人才能夠回答。”

　　“他們…”漢庫克想想就氣，可又很無力，喃喃道，“還是活著比較重要吧？”

　　羅賓搖頭，“多拉格未必會知道這種事。蛇姬也不可能肯定自己會得這樣的病，更不可能提前告訴多拉格，得了之后…”

　　漢庫克接過話頭，呢喃道：“得了之后，就更不可能告訴多拉格那個男人…”

　　羅賓無言以對，陪漢庫克一起在人來人往的九蛇城內走著。

　　訓練場邊，她們看著戰士們的訓練，波雅家的兩個妹妹如今也是一米八一米九的大高個，身材窈窕，雖然不及大姐，但也出落得十分美麗，她們早已掌握霸氣，正對姐姐和公主揮手問候，漢庫克不在意地回應著，忽然問道：“喬魯諾呢？”

　　羅賓挽了一下耳邊的長長發絲，抬頭看向遠方的天空，“在露絲卡依那島。”

　　“怎么又去？”漢庫克納悶。

　　羅賓道：“他說來回用月步趕路，權當做是修行的一部分了…”

　　漢庫克翻了個好看的白眼，躊躇片刻，瞥了瞥一旁的徐倫。

　　羅賓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漢庫克臉頰泛紅，想怒瞪她。

　　羅賓半哄半提議道：“去看看他？”

　　漢庫克勉為其難地答應，大步轉身，“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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