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我好像快要死了
古董鐘表的異變，杜維是不可能看到了。
每一次，那只手的出現，都刻意的避開了他。
而此時此刻。
他的狀態并不是很好。
在祭壇上。
黃金天平正在往回升。
古董鐘表給他帶來的痛苦，卻絲毫沒有減少。
它好像失控了。
杜維一只手撐著地面，一只手抓著頭發，鮮血不停的從他口中滲出。
整個人的狀態凄慘無比。
但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腦海中卻始終沒有生出放棄抵抗，就此離開這里的念頭。
只要離開黃金天平，不和這玩意接觸，古董鐘表又會恢復之前的狀態，不可能想要弄死他。
然而。
杜維不想離開。
他用力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眸，冷冷盯著黃金天平。
語氣更是冰冷到了極點：“你為什么不愿意選擇我？是因為你在忌憚拉默之鐘，還是因為你的目標只是惡靈杜維？”
“如果是前者的話，我覺得這并不成立。”
“因為盯上我的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除了拉默之鐘以外，還有瓦拉卡。”
“所以，是后者？”
天平的一端頓了一下。
杜維瞇了瞇眼睛，冷笑著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如你所愿。”
下一秒。
杜維閉上了眼睛。
等再次睜開的時候，一雙眼睛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他身上的氣息，也陰冷到了極點。
“我是誰？”
他無視了身體的痛苦，直接站了起來。
同時，在祭壇上的所有惡靈，全都低下了頭。
黑影默默站在他身后。
被尖刀捅穿的信封激動的發抖。
一行文字浮現——您是惡靈之王，您是一切的主宰！
他扭過頭，看向了信封，黑影，以及其它的惡靈。
那些惡靈之中，有一個娃娃顫抖著漂浮了過來，是安娜貝爾。
他看著這一切，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漠。
然后他問自己：“杜維？還是惡靈杜維？”
這似乎是個問題。
他想了想，給出自己一個答案：“不同的名字，代表了不同的我，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亦或者是不存在的。”
“當我用不同的名字的時候，便是不同的我。”
“所以現在，我是惡靈杜維。”
說完。
它姿態優雅的走到黃金天平面前，語氣莫名的說道：“來，讓我看看你是怎么復制的我？”
黃金天平毫無反應。
但極度可怕的氣息，仿佛剔骨尖刀般，籠罩在了惡靈杜維身上。
惡靈杜維不屑的笑了笑。
“這對我沒用，你如果能殺死我，就不需要等到現在了。”
“讓我想一想，你為什么不殺我呢？”
“是因為你不能，還是你做不到？”
“我覺得這兩者都有，你想復制一個我，取代我的存在，從而幫你完成某種目的，但另一個我用小丑牌和復制品互換了身份。”
“但我覺得這沒有用，因為我可以定下規則，沒道理你不能。”
說著，惡靈杜維扭過頭看向了對面。
黑暗中，另一個穿著黑色教士服的它緩緩浮現了出來。
惡靈杜維所擁有的東西，復制品都有。
就像是一面鏡子一樣，分不清誰才是真，誰才是假。
對方一出現，便冷漠的說道：“你一定會死，而我將會代替你，從這里走出去。”
并且，黃金天平也在向著對方傾斜。
惡靈杜維諷刺的笑著：“你在和我說話？”
那些惡靈們仿佛受到了影響，緩緩抬起頭，濃濃的惡意開始倒向了惡靈杜維。
“你們想死？”
惡靈杜維似乎是在詢問。
它的語氣非常平淡，察覺不出半點情緒。
可一下子，那些想要反抗的惡靈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
復制品瞳孔一縮。
定身能力發動。
它這一次表現出的智商和能力都比之前要高出很多。
可惡靈杜維卻無視了這種能力，伸出右手虛虛一握。
對方直接爆成了碎片。
“看，這就是你制造的我，你憑什么覺得，這算是我的復制品？”
惡靈杜維沖黃金天平問了一句。
同時，它走上前，指著黃金天平說：“來，再制造一個我看看…”
代表了它那一端的天平受到了刺激，立馬回升拉平。
某種詭異的力量在起作用。
一連三個復制品出現在了四周。
可剛出現，便爆成了碎片。
惡靈杜維的舉動已經是非常大膽了。
這已經可以說是在挑釁黃金天平。
可沒來由的，這個代表了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的東西，始終沒有真的爆發動手。
惡靈杜維冷笑著說：“你看，你制造的復制品再多，也不可能有我強大，而你現在又沒法殺死我。”
“是什么在影響你嗎？拉默之鐘？還是瓦拉卡？”
“又或者說，是和我有關的某個魔神？”
“當然，我覺得這并不重要，因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馬修融合了和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有關的東西，虛榮教派的人也做了一樣的事，而我在很久之前也做過類似的事。”
“而且，我覺得你不如拉默之鐘。”
它的聲音帶著莫名的寒意。
同一時刻。
當惡靈杜維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
家里的古董鐘表，異變也還在繼續著。
那只蒼白的手臂不停的撥動指針，強行轉動。
咔咔咔…
指針轉動聲已經變成了噪音。
而手背上的微型天平圖案卻越來越深沉，一開始還很淺，可漸漸的卻變成了純粹的黑色。
仿佛烙印般。
這個未知的存在，似乎正在幫助惡靈杜維。
但這并不一定代表了善意。
因為那個天平的圖案在不停加深。
并且還是單向的。
可以理解成，它和惡靈杜維，甚至是杜維有著某種極深的聯系，它似乎在以一種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竊取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的力量。
突然。
當那個天平圖案徹底烙印好以后。
蒼白的手臂緩緩縮回了古董鐘表之中。
指針在不停的顫抖，整個屋內的空氣都凝滯了。
可就在這時，旁邊的裝裱柜里忽然發出一聲異象。
安娜貝爾出現在了裝裱柜里。
指針停止了顫抖，猛地重疊在了一起。
嘩啦…
裝裱柜碎了。
另一邊。
祭壇上的惡靈們全都消失不見。
惡靈杜維漠然的站在祭壇中心，在它的右手手背上，出現了一個天平的圖案，但是極為暗淡。
“錫蒙利的黃金天平…”
“還沒有完全同化，但這樣算起來，我應該能算是被另一個魔神盯上了吧？”
惡靈杜維這么說著，忽捂著嘴咳嗽了一聲。
望著手心的大灘鮮血，它眼神依舊平靜：“我好像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