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借債
嘎吱…
一只腳踩在被燒成渣的棒球帽上。
斯利維卡主教帶著其他人，打著手電小心翼翼的走在被燒毀的麥田之中。
暴雨還在下。
這使得剛剛干燥的地面，眨眼間就化作了泥濘。
那些被燒掉的小麥化作飛灰混合著雨水，使得他們的行動略有不便。
“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如此恐怖的事件…”
斯利維卡主教看著周圍焦黑的痕跡，以及在麥田的最中心，那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眼中滿是震撼和警惕。
“都小心一點，我們的同伴可能有點不太對勁。”
他這么說著的同時，也向其他人揮手示意。
那些驅魔人，都深吸了一口氣，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而主教喬恩則依舊沉著臉，手持著一本紅皮書，一言不發，卻步伐堅定。
某種異樣悚人的壓抑感，使得他進入了靈視狀態之中。
以“看”的形式，他看到了那個男人右手散發的，讓人喘不過氣的陰冷氣息…
這時。
在他們面前的男人，忽然扭過頭，平靜的看向了過來。
“你們不用害怕，我現在的情況很好。”
杜維的語氣有些怪異，除了冷漠以外，還多出了一些別樣的優雅。
記憶同步是相互的。
惡靈杜維擁有了他的全部記憶，他現在也擁有了惡靈杜維的記憶。
當然，作為代價，他想要用找到鏡子惡靈弄死另一個自己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暴露了。
不過這并不是一件壞事。
最起碼，惡靈杜維曾經做了什么，他現在知道的非常清楚。
就好像是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甚至于詹姆斯身上發生的事，以及塞納夫人和湯普森主教在病房門口說的話，他也一清二楚。
而之所以說情況很好。
則是因為，那張已經無法使用的賭局牌，被惡靈杜維銷毀，并且被其反向同化中。
短時間內惡靈杜維都不會再次出現，這反而給了自己喘息的機會。
但是等它再出現的時候，它很有可能將會擁有賭局的能力。
想到這。
杜維低頭看了一眼惡靈化的右手，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惡靈化的程度再次加深。
他現在的心情很復雜。
本以為是一次簡單的驅魔，再不濟也能全身而退，可結果卻一腳邁進了大坑之中。
誰能想到，瑪麗·肖一個惡靈，竟然在亞德市殺了上千人，并且那些人在白天是正常的，只有到晚上才會變得可怖駭人。
底牌盡出，說不出是好是壞。
“呼…”
杜維長出了一口氣，他把尖刀，兩張面具，還有最后一張能許愿的小丑牌放回背包，便向著斯利維卡等人走了過去。
惡靈化并沒有被解除。
因此。
在斯利維卡等人的眼里，撐著黑傘，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杜維，那種極為陰沉的壓迫感，簡直和惡靈沒有任何區別。
“杜維先生，你不要再過來了，請你站住！”
斯利維卡主教即使再欣賞杜維，這一刻也只能做出最理智的決定。
在沒有弄清楚情況的前提下，他必須得做好十足的警惕。
其余的驅魔人，也都面容嚴肅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每個人都從身上，拿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有一些首飾，戒指，也有一些偏古的裝飾品，懷表，甚至還有人拿出了一個斷裂的叉子。
這些東西看似平常，但其實都是曾經能對抗惡靈的物品。
有的曾經是被消滅的惡靈媒介。
有的則類似杜維的那個打火機。
但不管怎么說，很顯然他們都把眼前的這個男人，當成了惡靈對待，并且只要對方表現出惡意，就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然而。
喬恩主教卻猛地一抬手，止住了他們：“都冷靜一下，他好像正在處于惡靈化之中。”
斯利維卡怔住了，不敢置信的說道：“惡靈化？你是說獵人？這怎么可能？”
在對面。
杜維卻并沒有停下，他步伐依舊不緊不慢，很快就靠近了一眾驅魔人。
警惕和面對未知的恐懼，讓斯利維卡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下一秒。
每個人的心里都不受控制的涌現出了一絲寒意，而且眼前似乎也出現了某種幻象。
有人更是顫抖了起來：“有…有東西在我身上。”
“是蛇…”
“不對，是惡靈…”
“好多尸體…”
“啊…”
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事，立馬就有人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往后方退去。
“嘿嘿嘿…”
帶著濃濃惡意的恐怖笑聲在黑暗中響起，一個紅色的氣球緩緩漂浮了起來，并且在氣球之中，形似小丑的輪廓逐漸清晰。
一只涂滿了白色油彩的手掌握住紅色氣球的引線，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它的頭發是橘紅色的，穿著灰色的馬戲團小丑服，臉部則用紅色和白色的油彩描繪出一張極為猙獰的臉。
讓人一看，就新生惡寒，不由自主的對它產生恐懼。
以恐懼為食，只要對它產生恐懼，就會使它強大的潘尼懷斯，頭一次把目標放在了大人的身上。
而且，它似乎很快就恢復了力量，就連身體都凝實了起來。
可這時杜維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閉嘴！”
他的聲音不帶有絲毫情感，語氣中也充滿了呵斥的意味。
隨著話音落地。
潘尼懷斯的可怖笑聲也戛然而止。
它猛地扭過頭，似乎因為擁有了更多恐懼的滋養，有了對抗杜維的底氣，沖杜維露出了一個惡意滿滿的眼神。
它沒有絲毫掩飾。
可杜維卻冷冷的對它說道：“你以為他們恐懼的是你？”
“真是可笑的想法。”
說著，杜維從背包里拿出最初的那張白色面具，戴在了臉上。
他的氣質一下子變得陰冷了起來，并且隱隱有種惡靈杜維的感覺。
潘尼懷斯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猛地尖叫了一聲，立馬就要逃跑。
“不管你跑到任何地方，都擺脫不了我。”
杜維眼神微冷，一種異樣的氣息纏繞在了潘尼懷斯的身上。
它以一種極度緩慢的速度往前移動。
這是惡靈杜維定住目標的能力，借著和惡靈杜維越來越相似的特性，被杜維以一種取巧的方式暫時使用了出來。
但很明顯沒有惡靈杜維那么強勢，而且這種能力，只是暫時性的。
可以理解成借債 隨后，杜維走到了潘尼懷斯的面前，看也不看它一眼，伸出惡靈化的右手一把奪走了那個紅色氣球。
“你看，逃是多么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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