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的瞳孔在一瞬間變成了暴烈的金色,他看向眼前人面蛛的瞳光無比地熾烈,仿佛有金色刀刃在眼底凝聚。
而在他周圍,一片金色的火海正熊熊地燃燒著,那沖天的妖火將人面蛛整個環繞了起來。
“你,你是誰?怎么可能有這么強大的妖氣!”
美女蜘蛛悚然地放下了手中的獵物,隱約之間,她覺得自己似乎動了什么不該動的東西,就像是被巨龍藏好的黃金。
而現在,巨龍已經找上門來算賬了。
“不是已經告訴你了么,我叫......茨木啊!”
將自己過去名字拋棄了的男人臉上帶著陶醉的笑意,他張開雙臂,仿佛站在山巔俯視眾生,又似乎要縱身一躍,跳進無底的深淵。
腦海中,似乎有一個狂亂的靈魂被他釋放了出來,緩緩地吞沒了他的懦弱。
巨大的欣喜充塞了他的胸膛,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滿地的火焰隨著他的鼻息來回地搖晃著,他伸手輕輕一指,那只人面蛛,瞬間便被跳動的火苗吞沒了進去!
他仰天怒吼,重新現出了鬼爪尖耳,霎時間變成了惡鬼的模樣。
“啊~~”
人面蛛在燃燒著的火焰中發出了痛苦的嘶嚎,吸引了很多周圍妖怪們的注意力,他們或是緩慢,或是迅速地朝著這個地方靠攏過來,可他們眼中所能見到的,僅有一片沖天的妖火!
“沈...茨木大人,櫻還在那只絡新婦的身下。”
貓又伸出爪子,輕輕地碰了碰男人的褲腳,距離最近的它,自然能感受到從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龐大無比的妖氣,仿佛只要他輕輕動一下手,便能將自己整個碾碎!
“嗯。”
男人點了點頭,他撕下了自己被大入道鮮血染紅的衣裳,用妖火隨意地點燃,然后大步流星地朝著前方走去,將地上那個已經被火焰染成了焦黑色的繭狀物抱在了懷中,對著面前不斷發出痛苦呻吟的絡新婦卻充耳不聞。
他輕輕揮了揮手,繭狀物上面的火焰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召喚一般,在頃刻間便消失不見了。
“嘖,傻丫頭,不要總是沖在這么前面,多不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個吃軟飯的。”
黏稠而又堅韌的蛛絲在他的面前脆的像是一張紙一樣,他僅是用指甲在上面輕輕一劃,櫻的整個身子便全都剝落了出來。
“沈君...”
櫻似乎還有些不太明了眼前的狀況,她有些疑惑地打量著面前男人的樣子,紅唇微啟,似乎是想要問些什么。
“噓~”
男人豎起一根手指,貼在了櫻的唇上,他笑著說道:“現在該叫我茨木了。”
“茨木?”
櫻點了點頭,從男人的懷抱中掙脫了出來,不知道是火海的高溫還是什么原因,她原本一直素白的臉變得紅撲撲的。
男人笑了笑,將櫻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對著已經快要被燒成骨架的絡新婦緩緩地開口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臣服,或者死!”
絡新婦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她只是拼命地點頭,示意選擇前者。
自稱茨木的男人沒有再說話,只是伸手輕輕一揮,原本圍繞在周身暴虐的火焰在一瞬間全都消散開來,取而代之的......是整整一圈的妖怪!
他轉頭微微掃視了一圈,從飛頭蠻到鴉天狗,百目妖到飛緣魔,林林總總的起碼得有十幾種不同的妖怪,他們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holy......shit!”
在這么多道充滿進攻性的目光注視下,男人心中的那股子要擊破天地的霸氣突然消退了,又變成了原本的那個慫兮兮的死小孩。
他嘿嘿地笑了兩聲,然后對著周圍打了個招呼:“各位妖怪老大們......下午好啊!”
只是這群妖怪顯然沒有想要接茬的意思,他們緩緩地縮小了包圍圈,將兩人一貓緩緩地逼在了一個狹小的角落里面,而那只可憐的絡新婦,剛受過妖火的洗禮,又不知道被一只從哪里來的巨大妖怪一腳踩在了身上,估計多數是活不成了。
“沈......茨木,準備動手吧!”
櫻從腰間拔出了那柄天和守定,與男人背對背緊靠在一起,在她對面的,是一只手中拿著鐮刀的兇惡鴉天狗。
感受到背后傳來的溫熱,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他伸手輕輕一揮,兩團金色的妖火立刻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雖然擁有著茨木童子全部的記憶,但是理論和實踐,兩者之間還是天差地別的,他現在真正能使出來的力量,大概也只有茨木童子全盛時期的七成左右。
“喂,肥貓,你覺得咱們能有幾成勝算?”
男人伸手輕輕彈了下爬到了他肩頭上的貓又,笑著問道。
“喵嗚~茨木大人......依本喵來看......咱們還是先撤退吧,鄰國有句老話,叫‘識時務者為俊杰’......”
貓又看著男人身前那懸在空中的巨大骷髏頭,身上的毛發全都倒豎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隱約中似乎有些哭腔。
雖然說貓又有九條命,但是在丹波山里面碰上了這群如狼似虎的妖怪......別說九條命了,就算是九十九條命,它也得交代在這!
聞言,男人只是輕聲笑了笑,他身上泛起了熾熱的紅光,在一瞬間,便射出了數十米遠,最終化了無數熊熊燃燒的血紅色妖火,在空中飄飄蕩蕩,像是要將整片湛藍色的天幕都給點燃。
“來得正好,就讓這征戰之地成為我的領土與王座,我會用力量,讓這群妖怪全都臣服在我的腳下!”
“所謂的‘鬼王’之名,我就不客氣地笑納了!”
他的鬼爪在一瞬間穿透了面前飛緣魔的胸膛,將她那顆跳動的心臟緩緩地攥碎,洪亮的聲音在一瞬間傳遍了丹波山的每一個角落。
遠處,有一個巨大的像是山岳一樣的妖怪緩緩地站起了身,他似乎是被那沖天的妖火吸引了,朝著山腳下慢慢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