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溫暖的雪屋里面,沈清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快要凍僵了的臉龐。
如果剛剛沒聽錯的話,眼前這個高挑美麗的女人似乎對自己發出了什么特殊的邀請了吧?
掐指一算,茨木童子三百年的記憶與自己二十多年的記憶疊在一起的話,他現在應該算是一個資深的初哥了?
就連初吻,也是在今天才被一個莫名其妙認錯了人的雪女給奪了去。
而眼下,就有一個能夠擺脫童子身的機會放在了眼前,他現在只要禽獸就可以了,禽獸很難么?不禽獸才難吧?!
這種一擊全壘打的機會,簡直是天照大神保佑啊喂!
還是說,他期待已久的穿越者的福利,終于降臨了?
“我覺得你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么?”
雪女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杯涼水,輕輕地放在了沈清面前的桌子上。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沈清,眼睛里的柔情似乎已經快要溢了出來。
沈清咽了口口水,他何曾受過這樣的挑逗?
當雪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思維很容易便被帶到了床上。
“還是說,一場戰斗會讓你明天更有活力?”
雪女伸手輕輕碰了一下沈清的臉頰,讓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睛,冰藍色的瞳孔里,倒映著沈清那張清秀的臉,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他好像很渴。
“你可以別坐在我腿上么?”
過了半晌,沈清終于長嘆了一聲,伸手將面前這個要命的女人推開。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放置著櫻的床前,默默地看著被冰封的櫻,天知道他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把身后這個絕世美女給推開?
“她難道比我還好看么?”
雪女似乎還沒有死心,她扭動著水蛇腰,從沈清的身后款款走來,順勢挽住了沈清的胳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五五開吧。”
沈清想了想,做出了一個還算中肯的評價,畢竟兩人都算得上是人世間罕見的、極美的那種,硬要分個高低的話,恐怕得找幾個評委來打分表決才行。
“咯咯咯...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現在你說什么她都聽不到,你不應該再想一想,到底是誰更美么?”
雪女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捏住了沈清的下巴,另一只手上凝起了冰霜,嘟起小嘴輕輕一吹。
正在強行壓制著心頭熱意的沈清沒注意防備,那層薄薄的冰雪一下子便進入了他的眼中。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惱怒地問道:“你往我的眼睛里面放了什么東西?”
雪女搖了搖頭:“沒什么,看你好像很熱的樣子,給你降降火而已。”
沈清有些不信地睜開了眼睛,不過正如女人所說的,他的視線并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不過被冰霜吹拂了一下,他確實清醒了些,心頭的無名火降溫了不少。
雪女看到沈清的臉色好轉了,她輕聲笑了笑,然后翻身上了床,白色的振袖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她開口問道:“你和這個女孩,認識有多久了?”
“也就幾天吧。”
沈清的心情也逐漸放松了下來,他臉上掛著笑,也跟著雪女一起坐在了床邊。
只是這張床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一坐上去,隔著衣服都能感到屁股下面的冰冷。
“奇怪了,才認識幾天,你就敢帶著她來不死山采雪蓮?真是個不怕死的家伙。”
看到沈清將兩只手墊在屁股下面的動作,雪女笑的更加得意了,她大膽地將兩只腳橫放在了沈清的腿上,微微地倚在了床頭。
“她替我擋了奈落之炎,我不能讓她就這樣離開。”
沈清低頭嘆了口氣,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把這兩只耐看的腳放到哪里去。
“僅僅是因為這個么?報恩?”
雪女似乎有些得寸進尺的意思,她把身子往前面傾了傾,輕輕抵了抵沈清的膝蓋,眼里滿是笑意。
“也不能這樣說吧,畢竟小丫頭還和我表白了......嗯,變相表白了,我也得做點什么,不然良心不安。”
沈清撓了撓頭,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突然忘了什么的感覺。
“就這些?這個小丫頭有哪里好?不如丟了她,在這山頂的雪屋陪我?我一人待久了,也怪寂寞的。”
雪女伸手摟住了沈清的脖子,笑嘻嘻地說道。
沈清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他突然不想掙扎了,被大姐姐推倒的感覺,似乎也還不錯吧?
“對了,我再問你一下,那個小丫頭,她叫什么名字?”
低頭望了一眼被沈清壓在身下的冰塊,雪女在沈清的耳邊又輕吹了口氣。
“小丫頭?什么小丫頭?哦,我想起來是,是叫......”
沈清的金色的瞳孔上升起了一層淡淡的寒霜,他用力地去想著那個僅有一個字的、短短的名字,只是不知為何,不論他怎樣去想,腦海里都好像空空如也。
他突然感覺頭痛欲裂,抽出一只手捂著腦袋,緩緩地低下了頭。
而雪女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她伸手摸了摸沈清的臉,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去想了,和我在一起,難道不好嗎?”
說完,她在沈清的臉上輕輕一啄,就好像蜻蜓點水一般迅捷而隱秘,只留下湖泊上漾起的絲絲波紋。
而沈清只是低頭,沉默不語。
女人似乎對這個無聊的游戲感覺有些不耐煩了,她用手指戳了下沈清的腦袋:“ばか、ぼんやりして何をしていますか?”(傻瓜,愣著干什么?)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沈清突然一把將她推了開來,他一手捂著腦袋,跌跌撞撞地沖向了雪屋的門口。
他的動作笨拙而又兇猛,像是一只發怒的箭豬,一頭撞進了雪屋前的暴風雪中。
雪女并沒有追上去,而是有些茫然地伸出一只左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上面。
雪山之巔極寒之地生長著雪蓮花。
雪蓮原本是有兩株的,一株被那個沒有臉的妖怪給摘走了,另一株,現在在她的胸膛里面,緩慢而有力地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