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也是你的鬼
由于朱慈烺得到后世的記憶，向李自成發出示警，闖軍提前一天抵達山海關。
這微小的變化，雖然像是蝴蝶的翅膀，只扇出一絲微風，卻在歷史上扇出了一陣山崩海嘯。
4月21日。
在被吳三桂假投降忽悠了2個時辰之后，闖軍再次強行叩關。這次吳三桂沒有率軍迎戰，而是憑借著關城之險，火器之厲，堅守不出。
而闖軍呢？雖然士氣高漲，又從三面圍住山海關。但是，畢竟是遠道而來，沒有準備云梯等攻城器械，加上火器不足，唯二的兩門大炮，由于兵士操作生疏，打不準。
晚上打打還行，轟隆隆的還能唬唬人。到了白天，不是轟到天上，就是落到城墻下，對攻城來說毫無裨益。
氣得劉宗敏跳著腳，指著闖軍的鼻子大罵：“炮都打不準，一群廢物！”
沒辦法，闖軍只能通過人海戰術，不斷地沖擊山海關的城樓。
雙方從巳時，一直殺到申時。逐漸，關寧軍開始支撐不住，山海關城墻，多次被闖軍攻上。多虧夏國相身先士卒，帶領精銳家丁，與闖軍肉搏才幸免于難。
此時，吳三桂真的急了。
再這么耗下去，關寧軍都快拼光了。如此，他就是想降，也沒人要他啊！
“多爾袞到哪里了？”
“已經到了城外20里！”吳三桂的另一個女婿胡國柱趕緊回答道。
“他為何還不入關？”
“條件還沒談攏！我們打算借兵，而多爾袞似乎想定鼎中原…”
“借兵？現在咱們有本錢借么？再拖下去，關寧軍這點老本就拼光了！”
吳三桂深知，這時代有兵就有資本。不管是大明、大順，還是韃子，有兵才會有人和你談條件，沒兵…狗都懶得理你！
這就像是在當鋪。你有東西質押，人家才會接待你。你兩手空空，看當鋪的伙計搭理你不？
“你立即去多爾袞大營，無論他談什么，你都答應下來！先把多爾袞拉進山海關來！”
“遵命！”
“慢著，你把吳應熊也帶去，作為質子以顯誠意！”
胡國柱領命而去。
山海關的血戰還在繼續，在先登山海關者封侯的刺激下，不斷有闖軍攻上城樓，夏國相雖然拼死抵擋，但還是力有不支，有幾次他都是在鬼門關外轉一圈又被救回來。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時辰，山海關就要淪陷。
“父帥，刀劍無情，要不您老先到城下避一避！”
“避什么避？關寧軍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么？我要是離開了，這山海關城墻馬上就要易主！”
吳三桂深知關寧軍的尿性。戰力是有的，但是跑得更快。遇到強敵，轉眼就逃之夭夭。有自己在城墻上撐場面，才苦戰一天沒有潰散。自己一旦離開，他們跑得不會比自己慢。
頓時就會崩潰！
“可是，這山海關眼看著就守不住啊！”
夏國相面露難色。
“這有何難！立即舉白旗，向闖王投降，談條件！”
“可是，應熊還在清軍大營，我怕，萬一清軍撕票…”
吳三桂瞪了一眼夏國相，心道：“父帥吳襄還在闖軍中呢，與我的安危相比，他們倆值幾個錢？”
作為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在吳三桂心中，只有他自己的命重如泰山，其他的都是雞毛。
吳三桂之前沒有與闖軍戰過。他腦海中的闖軍，都是在邸報上了解的。今天洪承疇斬殺多少農民軍，明天孫傳庭取得大捷。在他印象中，闖軍應該就是流寇，戰斗力比明朝的邊軍還差。
連邊軍都打不過，怎么與自己的關寧鐵騎比呢？
而他經常與清軍遭遇戰。
所謂的遭遇戰就是，與清軍遭遇，立即轉身就跑，躲進城中。靠著堅城利炮，與清軍戰。
離開城池的野戰？
這時關寧軍是絕不敢與清軍對抗的。
所以，吳三桂一直覺得，清軍要比闖軍強很多倍。投降闖軍就要面對清軍，他不敢！
可是，現在看來，闖軍不弱啊！
而且闖軍敢攻城。韃子這么多年來，都不敢直接攻錦州、山海關，而是繞道喜風口、密云等地，突破長城防線。
投降闖軍，或許憑借山海關的險峻地形，面對清軍也不落下風。
此時，吳三桂已經動了投降李自成的心思。他打定主意，若是多爾袞還不進關，他就立即跪李自成。
“父帥，見到李自成談什么條件？”
吳三桂心道，之前要100萬兩，李自成舍不得給。現在再要錢，恐怕李自成還一毛不拔。但是，自己總該有個臺階下啊！要不然，死了這么多人，怎么給數萬的關寧軍交代呢？
他想了想說道：“派人去談，只要將陳圓圓交還，我就開關投降！”
永平府，一個叫油榨鎮的小鎮。
幾名閑漢正在破廟下曬太陽，這年頭收成不好，除了曬太陽還能干啥。
只能躺在這里，少動，節省體力。餓得實在是挺不住了，他們心中默念“土地爺，開開恩，賞賜俺們一頓飯吧！”
突然一輛疾馳的馬車在他們面前停下。
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穿藍色箭衣的少年。
“幾位小哥，有個生意可否愿意做？”
“啥生意？俺們一群莊稼漢，還能做啥生意？”
“在前面那個空地，做一個粥廠。”
“開粥廠是不是吃粥不花錢？”
“當然，干得勤快每天還賞20文錢！”
“干！我們現在就干。”
幾個閑漢心道，看來是土地爺冒青煙，刮來一個閑人渡化咱們，這次要好好干。
隨著年輕闖軍的離開，幾口大鍋已經支了起來，炊煙裊裊升起。
闖軍，中軍大帳。
吳三桂的來使郭壯圖，進入中軍大帳，二話不說拿出降表，跪拜李自成。
“臣，郭壯圖叩見永昌皇帝！”
跪了！
這就是態度！
而且是最好的態度！
“免禮，平身！”
“說說吧！要吳三桂繳械，他提出什么條件？”
此時，李自成也是叫苦不迭。他之前攻打居庸關、太原、保定、昌平都是兵不血刃。就是派人喊喊城，守將就爭先投誠。
即使在北京，也是兵部尚書張縉彥主動打開城門，沒費什么刀兵。
在他看來，關寧軍雖然強過普通的明朝邊軍。但也是稍微強一點而已。自己全力攻城，關寧軍必然會潰敗。
可誰知道，自己攻了一天，死了2萬多人，山海關巋然不動。
要知道，韃子還在后面虎視眈眈呢！與吳三桂把主力都拼光了，怎么和韃子打？
李自成這才準備認真與吳三桂來談！甚至想多出點錢，買吳三桂投降！
“我家總戎真心歸附，只是…只是想陛下放了老帥和陳圓圓，回去團聚！”
在吳三桂看來，這個條件已經是最有誠意的了。投降了，不談錢，家人總該放回來團聚吧！
可是，這個條件卻讓李自成為難了。
陳圓圓？
不就是昨天晚上黃虎寵幸的那個女子么？
看這意思，黃虎已經娶了她。兄弟妻，不可欺啊！只能讓他主動獻出來！
李自成轉頭看向劉宗敏，“黃虎，你的意思呢？”
“嗯…這個…”
見劉宗敏猶豫，李自成、牛金星、宋獻策、李巖、李過等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劉宗敏，都沒說什么，卻又把要劉宗敏交出陳圓圓的期待，清晰的用眼神表達出來，仿佛是在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衫，黃虎你看著辦吧！
眾目睽睽，總該表態吧！
劉宗敏氣得一跺腳，“額…額…額這就去把陳圓圓帶來！”
“好兄弟！夠意思！”
看著劉宗敏離去的背影，李自成大贊道。
不一刻，劉宗敏來到自己的大帳。
陳圓圓正在對著銅鏡憂傷。
這么多年來，她就像是一盒禮物，被權貴之間來回轉讓，毫無歸屬感，能不憂傷么？
劉宗敏進入大帳，二話不說，抓起陳圓圓的手就說道，“你自由了，吳三桂派人來接你了！”
聽到吳三桂派人來接，陳圓圓喜上眉梢。相比劉宗敏的不解風情，她更愿意接受吳三桂。
陳圓圓正要收拾東西，跟劉宗敏離去。但是看劉宗敏的顏色，陳圓圓感覺不對。今日營中都在傳，闖軍勝了，山海關要失守了。劉宗敏為何要將自己歸還給吳三桂？
不對，肯定有詐！劉宗敏在試自己的忠心。
想到這，她一把將劉宗敏推開，厲聲道：“將軍，奴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說完后，陳圓圓竟一把抱住劉宗敏的大腿，大聲哭泣起來。
這演技，絕對炸裂！
劉宗敏本來就舍不得陳圓圓，現在看她居然對自己不離不棄，更加不舍。
“額，額…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丟下陳圓圓繼續惆悵，他轉身回到闖營中軍大帳。
李自成見劉宗敏歸來，身后沒有帶著陳圓圓，就心道不好，這事要懸。
郭壯圖忙上前問道，“汝侯，我家夫人…可否帶來？”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發現劉宗敏面色不善，急忙向后退。可為時已晚，一道寒光閃過。
“啊”
人頭落地！
…………
輕松一刻：
陳圓圓：劉宗敏你壞，有事，為何不說清楚？害得我…繼續在闖軍混！
嗚嗚…嗚嗚！
劉宗敏：寶貝兒，別鬧。額…額不是被小編逼得么？
陳圓圓：小明，能不能直接把話說完，別折磨奴家了！
小明：讀者是上帝，趕緊求上帝去！
陳圓圓：沖冠一怒為紅顏，上帝們，收藏、推薦加投資，一鍵三聯。奴家這廂有禮了！
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