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同時動手,這碩大的金銀二獸,就直接被按下去一寸,里面直接發出機括的咔吱身。
緊接著,從這兩只巨獸嘴里,就直接吐出一連串的紫紅色漿液。
這些漿液,直接落到他們嘴下面的凹槽里。
而這凹槽,直接連通著整個內室的所有凹槽紋路,頓時這股漿液,就開始順著紋路緩緩流動。
這模樣,所有人都在瞬間意識到,兩股漿液將會直接構成整個內室的完整圖案,在某一處終點得位置交匯過去。
“走,跟著。”
漿液流淌的并不快,神使,城主,莫澤的人,等等,全都緩步跟著,各自走了一邊,慢慢的,他們這一行人,全部進入了大殿。
雖然身處這幅巨大的圖案當中,無法窺探全貌,但蘇覺可以憑借自己記憶下來的紋路,在腦海里大致拼湊一下。
整體雖然會有偏差,但這個偏差應該不大。
邊走邊拼,蘇覺就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些相隔不算太遠,密密麻麻的凹槽,淌滿紫色的漿液之后,在一小片區域,一小片區域的,在他腦海里拼湊完之后,似乎逐漸形成了一副圖案。
“這似乎是…陣法?”
突然,這個恐怖的想法,在蘇覺腦海里出現。
他剛喊出口,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那兩股水流在最終的位置,突然交匯在一起。
頓時,完整的陣法,直接形成。
當即,這些流淌在水槽里的紫紅色水流,瞬間散發出霞光來。
蘇覺他們腳下一陣震動,所有被這些紋路圈出來的地方,就像是瞬間鏤空一樣。
嘩啦一聲,所以站在這片區域,身處紋路里面鏤空位置的修士,全都往下墜落。
蘇覺幾乎是本能的,直接運轉法力,就要飛上去。
可他卻在瞬間,感覺到自己的法力,難以調轉,就像是驚濤駭浪,直接撞上海岸一樣,濺上來的水花,終究是極少數。
而這突如其來的落差,讓他根本飛不起來。
當即,他直接對著旁邊的石頭巖壁,徒手一扒。
然而這石頭巖壁卻滑不溜丟,根本抓不住。
蘇覺手擦著這石壁抓了個空,整個狐貍往后一仰,摔了下去。
在他摔下去的這短短的一瞬間,他看見上面還有一小部分修士,驚駭的望著這突然出現的無數鏤空大坑,還有墜落下去自己。
同時,他還看見了,就在自己身邊,還有一堆修士,甚至于蠻族,也都飛不起來,跟著他一起往下墜。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沒有幾個呼吸,蘇覺就看不清上面的一切了。
而這種情況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頭頂的祥云以及烏云,這兩種極端對峙的顏色,在這一剎那,仿佛同時對著他直接壓了過來。
蘇覺咬著牙,在心底罵了一聲,瘋狂的運轉著法力。
某一刻,他體內的法力,豁然貫通了一部分。
這一部分法力,就像是攔河大壩,潰開一個口子。
從口子里面溢出的法力,被蘇覺迅速運轉,然后直接激蕩開,覆蓋在渾身上下,用來減緩下墜的勢頭。
但他落得太久,下墜的太猛,驟然瞬間恢復了部分法力,也只來得及減緩一部分墜落的速度,但好歹,他已經可以在半空中保持平衡,不再是自由落體,而且那潰開的口子,越來越大,他就要可以飛起來了。
正想著,蘇覺下墜途中的迷霧,便突然消散,在他面前露出一片縱橫交錯的豎立墻體。
還沒看明白這墻體的走勢和布局,僅僅是驚鴻一瞥他的輪廓,蘇覺就啪嘰一聲,直接摔到兩面墻體之間。
難以形容的劇痛,在全身上下蔓延,沒有絕對的法力保護,從這個高度摔下來,哪怕是他九尾天狐的體質,也有點吃不消。
躺在地上好一會兒,蘇覺才爬起來。
他半個身子找地,現在身上關節的地方,尤其疼。
但好在,他到底是洞玄境界的九尾天狐,不至于像豆腐渣一樣,碰下就碎,哪怕是法力不能完全動用,也還不至于,摔出什么太嚴重的問題。
剛剛那個高度速度,要是換做別的修士,或者是凡人什么的,怕是要摔成一灘肉泥。
抬眼看了看周遭,運轉了下法力,蘇覺確信,還是飛不起來。
看來,自從上面的陣法啟動以后,就在一瞬間壓制了他們的法力運轉,這底下應該也是有和上面相呼應的陣法。
要實現這種事情,其實并不難。
沒有法力,不能飛,就只能走。
蘇覺掉下來之前,驚鴻一瞥這些墻體,就大概確定了這是迷宮。
只是可惜,太快了,他只來得及記住一個大概的輪廓。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東西在你面前一晃而過一樣。
如果他法力還在,能夠浮空,神識一掃,他就應該能記住整個迷宮的模樣…
想到這兒,蘇覺直接心念一動,神識散開,往四面八方窺探過去。
只是,他剛一散發,神識觸碰到這些漆黑高大的巖石墻體之后,就無法穿透過去。
“這就是三少爺費盡心機設計出來折騰人的東西?”
蘇覺抽著嘴角。
他清楚的記得,三少爺說過,他,或者是在他的意思下,女媧令在世間很多地方藏著,他也設計了層層阻礙。
比如說傲來國的你一枚女媧令,就有一群老猴閑著沒事干,專門刁難人。
那這兒的一切呢?
究竟是三少爺懶得設計,干脆借用了蠻族的遺跡,還是說,他對蠻族的遺跡,做了一些改進?
蘇覺不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從這迷宮里出去。
他直接閉上眼睛,以自己為中心,建立一個大地原點,然后徒步測量自己走過的路,在拐角記下自己的轉向,對每一個彎道路線,做一個編號。
這樣他就可以很輕易地,以自己所處的位置,作為大地原點,把所有自己走過的路,完全描繪勾勒出來。
雖然說這樣做,很不可思議,沒有經過專門的練習,就算是修士,也很難做到。
但恰好,在獨屬于自己的那些年人生當中,蘇覺就喜歡干這種事。
沿著墻壁走,很快蘇覺就大致勾勒出,來回數個岔路口,好在這迷宮并不是多開的類型,而屬于豎直長條,比較容易勾勒。
如果說,碰上那種以圓弧為整體,十字墻壁為開口的迷宮,當中再夾雜長條,拐角,以錯落手段開口,那么這勾勒的難度,就會瞬間增加很多。
又繞過一個拐角,蘇覺閉上眼睛,開始回憶前面走過的路,已經所丈量以后得編號,緊接著他就聽到,有人喊了他一聲:“趙傲天。”
蘇覺直接回頭,就看見江綾從拐角一頭走了過來。
蘇覺眉目微調,他一直是和太上七人走在一起的,彼此都不算分散,那彎彎繞繞,在這一片區域,遇到他們的概率,也會變大,這江綾應該是真的。
“你沒有亂跑吧?”
蘇覺點點頭,直接問她,如果說那邊的路,她已經走過了,最好是她可以說清楚,自己就不用再走一遍了。
江綾搖搖頭,道:“我從那邊,走了三個彎口才過來的,全是直通的廊道,還沒遇見岔路口。”
蘇覺就不由得看著她,這個女人蠻聰明的。
心底缺認,蘇覺嘴上隨口道:“所以你覺得這是迷宮?”
江綾笑道:“不然你閉著眼睛在想什么?你是在把走過的路都記下來吧。”
蘇覺笑笑,指指側邊的墻壁豁口邊走邊道:“你這么聰明,將來誰還敢當你的道侶?”
江綾不由得呵了一聲,道:“我說趙傲天,你是真的年紀大了,怎么一說話就是一副老一輩修士的味道?其實我很好奇,你究竟活了多少年了?”
蘇覺一聽,頓時無奈了,他還是那副仙風道骨,三綹胡子的模樣,確實看上去挺老,雖然修士的年紀,不能憑借外表判斷,但他這模樣,怎么看都是活了好幾百年的狀況了。
“四百歲。”
隨口答了一句,江綾頓時一副果然的神情道:“那你比我老三百多歲啊。”
蘇覺不由得側目,拋開天賦不談,在現如今這個環境里面,他能夠在幾十年里,就修煉到洞玄境界,那也確實了不得了。
也不知道,她是在洞玄境界,一留多年,還是說是以一種穩定的速度,修煉上來的。
心里想著,蘇覺沒應這句話,他主要的精力,還是集中在記住周遭的環境上。
不一會兒,他們又遇見了獨眼。
這句話臉色難看,瞅見蘇覺他們激動了好一會兒,道:“我走了半天,都在這兒轉圈圈,這四面八方都一樣!”
蘇覺看著他用不了法力,明顯慌了的樣子,默默取出了自己那頂自來石,都頂彎了的飛劍,在石頭上,用力的劃了一道痕跡。
雖然不能動用法力飛行,但用下袖里乾坤這種小手段,還是可以的。
刻下痕跡之后,蘇覺給他們使了個眼色,江綾對著獨眼道:“盡可能少說話,我們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還有就是,找傲天在記我們走過的路。”
頓時,獨眼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很難想象,一個洞玄境界的修士,平日里的一切,基本都可以通過法力實力來做到,周圍有什么,眼睛一看,墻壁都擋不住,這上面寫了什么,神識一掃,就基本記住了。
在這種自身絕對強的情況下,突然失去了法力,和神識依仗,他居然能夠憑借腦子,去記下走過的路?
這就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一群富家子弟當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會洗衣會做飯會砍樹會打獵會捕魚的怪才一樣。
這貨真的是洞玄修士,他怎么什么都會,什么都知道?
就這么硬著頭皮跟著蘇覺走,獨眼心里一點底都沒有,他好幾次想問蘇覺為什么來回的走,反復的看兩個豁口,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接著,他們就遇到了玉海棠。
這家伙摔得鼻青臉腫,很顯然是臉先著地的。
能把洞玄修士,活生生摔成這樣,可想而知,這失去法力以后,部分修士,是有多弱了。
“你們角到粗口了木有…”
嘴巴里面摔得都是血,玉海棠捂著嘴,說話都不利索了。
蘇覺他們三個憋著笑,道:“還在往前走,我之前掉下來的時候瞄了一眼,這個迷宮相當的大,可能還要再走一段時間,不過由于我們掉下來的位置,靠近上面陣法的匯聚處,所以我覺得,很快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要不是動用不了法力,飛不起來,誰還要遭這個罪啊,唉。”
獨眼嘆著氣。
蘇覺指指上面,以及腳底下道:“這上下,應該是兩座一模一樣的陣法,只要一啟動,處于陣法當中的人,就會失去法力,上面的人如果要下來,肯定也會遇到這樣的困境,而我們已經下來了,就只能繼續往前走了。”
江綾看著蘇覺分析的頭頭是道,就追問:“那你覺得,這蠻王究竟這想什么,把自己的遺跡,修建成這樣?”
“我又不是蠻王,怎么知道?或許他就是想顯示自己聰明唄,畢竟這個遺跡,不是為我們準備的,而是為了蠻族準備的…”
笑著說完,蘇覺臉色變了,隨之恍然大悟道:“為蠻族準備的,那就很好理解了,蠻族的體質,普遍強于我們人族,以及妖族對不對?就算沒有法力,他們掉下來,也不會有什么大礙,那這個時候,如果我們是蠻族的人,會怎么做?”
江綾,獨眼,玉海棠,全都面面相覷,然后搖搖頭。
他們哪知道啊。
蘇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直接掏出自己那歪歪扭扭的飛劍,對著面前的墻壁,砍了下去。
咔嚓一聲,這石頭直接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劍痕。
江綾,獨眼,玉海棠他們瞬間變色。
有了之前石門堅不可摧,先入為主的想法之后,他們也以為,這里的石頭是堅不可摧的,可沒想到蘇覺這一劍,就砍了進去。
握著飛劍,蘇覺一指這石壁道:“我一開始居然忽略了這個,這兒的石壁,不是所有的石頭,都是堅不可摧的那種,不相信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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