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桐須真冬有很多槽想吐,并且她還發現,平冢靜的教育理念跟她差別頗大——平冢老師傾向于去引導學生做事,不管對方做的事正確與否都不重要,她在意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學生有沒有學到什么,而她則不然…
同樣是引導學生,桐須真冬更傾向于引導學生走向正確的道路!
但即便有著如此巨大的差別,桐須真冬也只能沉默著,或者說,她跟平冢靜爭辯了幾句就已經花光了所有勇氣,沒辦法,誰讓這個國度有著嚴苛到令人發指的論資排輩傳統呢?
即便桐須真冬并不認為自己的教育理念有錯,可剛剛踏出校門的她哪有資格去反駁已經工作了好幾年的平冢前輩?事實上,這也就是平冢靜脾氣好,要是換成一些老古董來,恐怕桐須真冬剛一反駁,對方就指著她的鼻子訓斥…
別說桐須真冬了,就連平冢靜都深受其害,君不見,她在總武高當擔任老師的時候,每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問題又來了,老師的工作真有那么忙嗎?當然不,她之所以每天有那么多班要加,只不過是因為前輩們把工作都推到了她頭上俄日。
看,就連有著“鐵拳圣女”這一稱號的平冢靜都沒辦法拒絕前輩們的使喚,桐須真冬…只能說,也難怪大多數時候都是平冢靜在說話,而她大多數時候只是沉默的聽著。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著論資排輩,以及迷信權威的傳統,再加上平冢靜所說的言論也未嘗沒有那么幾分道理在,是以,桐須真冬終究還是被對方說服——她打消了讓雪之下放棄委托的念頭,轉而變成了:
“雪之下同學,那個委托…”
“既然作為委托人的桐須老師都已經…”放棄了,那我當然也會尊重老師的想法——雪之下大抵是放棄了,畢竟,她們侍奉部雖然是以幫人為目的而成立的社團,但別人都不需要她幫忙了,她總不能舔著臉上去吧?賤不賤啊!
“不是…”只是還沒等二小姐把話說完呢,桐須真冬就急道:“我沒說要放棄這份委托…”
“嗯?”聞言,雪之下雪乃則是瞥眼道:“難道剛剛跟我說話的桐須老師是別人偽裝出來的不成?”
“啊這…”對此,桐須真冬也是尷尬道:“雪之下,我剛剛說的那些話其實是想讓你明白…”
“嗯?”
“幫助他人的前提,是照顧好自己…”
“…”聽到這,雪之下雪乃也是稍顯尷尬的將臉別開道:“我只是…”
“雪之下同學…”不等二小姐狡額,解釋,桐須真冬就一臉嚴肅道:“如果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那你憑什么幫助他人?我之所以說要放棄委托,就是為了讓你明白,在幫助他人之前,先得照顧好自己…”
“我…”聞言,雪之下雪乃再次張了張口。
“雪之下同學…”可惜,依舊沒等她說點什么,桐須真冬就再次道:“你想想看,你生一次病,得耽擱多少時間?如果你接下的委托不只我這一份,那其他的委托是不是也耽擱了?”
“…”啊這,雪之下雪乃想要默然才怪:“桐須老師之前也病倒過吧?”
“嗯…”對此,桐須真冬則是道:“所以我改了啊…”
“…”這個改,不會是指把輔導日野同學的任務交給她吧?雪之下雪乃只覺得眼角抽了抽。
“雪之下同學…”可惜,還沒等她開口呢,桐須真冬就再次道:“老師犯了錯會改,你犯了錯會改嗎?”
“我犯了錯?”她犯什么錯了?不會生病也叫犯錯吧?
“你病倒了…”好吧,對于桐須真冬而言,生病就是犯錯:“這就是沒有照顧好自己…或者說,你太勉強自己了!”
“我并不覺得勉強…”
“不勉強?那你為什么會累病倒?”
“…”這雪之下雪乃竟無言以對。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桐須真冬一開始所說的放棄委托也就成了教育雪之下雪乃的工具(理由),教育完后,放棄委托這種事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只不過,桐須真冬也跟雪之下“約法了三章”…
第一,在進行委托任務時,要先學會照顧好自己…
第二,要懂得適度休息…
第三,要…
這也就是土間總悟沒在場,否則,他非得吐槽“尼瑪,這到底誰是求助者,誰是施助者啊?哪有求助者向施助者提要求的?”
可惜,雪之下終究不是土間總悟,而且,別看二小姐有著高嶺之花,雪山雪(魔)女等等讓人一聽就想敬而遠之的稱號跟外表,可事實上,她真的不是很擅長拒絕別人的善意…
因此,在桐須真冬的強烈要求下,感受到對方善意的雪之下終究還是妥協了。
是以,病愈后的她也是修養了一個多星期后,才再次踏入了日野同學的家門,然后,然后她就看見以及聽見日野同學恭恭敬敬的稱呼某人為:“茍秀金薩瑪!”
再然后,就是土間總悟說:“你病了那么久,總不能讓日野她等你吧?”
對此,雪之下雪乃只想說——什么叫她病了那么久,她是因為答應了桐須老師要照顧好自己,還要適度休息,以及…等等條件,才離開了那么久的啊!只不過,這些理由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罷了,現實中的她則是這么說的:
“是桐須老師找你來的?”
“什么?”聞言,土間總悟卻是一愣道。
“難道不是桐須老師找了你,你才…”
“這…”不等二小姐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道:“你不會覺得是桐須老師找到我…”
“不是嗎?”聽到這,雪之下雪乃也是再次一怔道,如果不是桐須老師找的他,那土間…果然是因為她才…
“不…”然而,就在二小姐思緒紛飛間,土間總悟卻是搖了搖頭道:“你說對了,桐須老師她啊…”
“誒?”可還沒等某人把話說完呢,日野同學就忍不住道:“茍秀金薩瑪,是桐須老師找你來幫我的?”那你還讓我叫你茍秀金薩瑪?
聞言,土間總悟也是再次瞥了瞥眼:(¬_¬)
看來這家伙變形得不是很徹底啊,雖然嘴上依舊叫著茍秀金薩瑪,但竟然敢質問他…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呢,剛剛還略顯羞澀的雪之下雪乃就整個人都冷了下來,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在她看來,桐須老師既然已經把輔導日野同學的事委托給她了,那就代表這份工作,或者說責任是在她這,然而,對方在委托的同時,卻還找了土間總悟…
俗話說得好,一事不勞二主,桐須老師這算什么?是不相信她嗎?還是覺得她比不上土間?這讓一生要強的雪之下雪乃如何自處?
“你…”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土間,從來不慫,只是從心,總悟也是道:“這是要干嘛?”
“…”聞言,渾身散發著冷意的雪之下雪乃則是沉默了半晌后,方才道:“沒什么,土間,你輔導了日野同學多長時間?”
“嗯?”這土間總悟還真不好回答,雖然他一個多星期前就已經遇到日野同學了,但…怎么說呢?EMMM…
這么說吧,他一開始只是想找樂子而已,根本沒想過要輔導對方啊,所以,他跟對方相處的時候基本都是在使喚對方,真正意義上的輔導…他也就是偶爾指點兩句而已!
因此,以天數來算的話,他應該是輔導了對方一個多星期,可如果是以真正意義上的輔導時間來算,那他頂多也就輔導了對方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沒什么…”然而,就在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時,雪之下雪乃卻又道:“我只是想看看經由你輔導的日野同學提升了多少…”
好吧,說到底她就是不服!雖然她在學習上比不過對方,但這比的又不是學習,而是輔導別人,她真就不信連這她都比不上對方…
“嘿嘿…”只是她話音剛落,日野同學就激動得眉飛色舞道:“雪之下,我跟你說,我最近可是有了很大的進步…”
這只能說人與人之間的悲歡果然是并不相通,日野同學激動得眉飛色舞,雪之下雪乃卻只覺得她吵…額,無比扎心!
她:(#_)
幾個意思?什么叫她最近有了很大的進步,難道她雪之下真就比不上土間總悟這混…家伙嗎?
“哦?”想到這,二小姐也是看著日野同學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到是要看看你的進步有多大…”
“嗯,嗯…”可惜,她這番冷漠的表現卻沒有讓日野同學感到害怕,或者說,因為想到最近的進步,日野同學已然激動得忘了什么叫害怕:“我也正想讓雪之下你看看我的進步呢!”
說完,她便徑直走到了鋼琴前坐了下來。
“嘶呼”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并不比雪之下差,又或許是想在雪之下面前表現一把,所以,在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后,日野同學便熟門熟路的彈奏了起來。
“鐺↑鐺↑鐺↑”伴隨著音樂聲的響起,雪之下散發的冷氣到也收斂了起來,只不過,隨著對方的演奏,收回冷意的她卻也是越聽越心驚不已…
不過,也難怪她會心驚了,作為曾經輔導過日野同學的一員,雪之下雪乃當然清楚對方的鋼琴技術是個什么水平,雖然她不至于像土間總悟所評論的那樣去評論對方:“反手無力,正手不精,腳步虛浮,四肢不協,反應遲鈍…”
但真要她評論的話,她也會說:“努力吧,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高情商:你進步空間很大…
低情商:就你這樣的水平還想成為鋼琴家?天真!
可現在呢,就連土間總悟都沒辦法昧著良心再說對方“反手無力,正手不精,腳步…”了,雪之下雪乃又能說什么?雖然對方依舊跟成為鋼琴家這一目標還有著很大的差距,但若是把目標定小一點,比如說通過藝考——
那絕對是沒問題的!
可這才過了多久?就算從她生病的那天開始計算,也才一個多星期而已,如果是從桐須老師找她的那天開始算,得,剛好一個星期…
然而就這么短短的一段時間里,對方卻已然從一個隨便挑挑都能找到錯誤的鋼琴菜鳥蛻變成了能夠通過藝考的鋼琴學徒,這…
雪之下雪乃咬牙,難道就連輔導別人這種事,她都不如土間嗎?難怪,難怪桐須老師會找她說了那么多,原來,對方是怕她誤人子弟啊!?
然而,就在她心中悲憤不已之際,日野同學卻已然結束了彈奏道:“雪之下,怎么樣?我的進步是不是很大…”
此話一出,剛剛還悲憤不已的雪之下也是回過了神來,只不過,回過神來的她卻是一臉復雜的看向土間某人:“確實,進步很大…”
土間總悟:“???”
干嘛要看著他說進步很大的話啊?而且,雪之下那臉色也太復雜了吧?
想到這,他也是忍不住道:“你…”看我干嘛?
“我輸了…”可他才剛開口呢,雪之下雪乃就低著頭道:“這份委托是我輸了,我會跟桐須老師說,我放棄了…”
“誒?”這次,卻是不等二小姐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忍不住道:“什么意思?你放棄了?”
“嗯…”聞言,雪之下雪乃也是點了點頭道:“既然桐須老師找到了你,而我也確實贏不了你…”
“求豆麻袋!”聽到這,土間總悟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雪之下,你這是在推卸責任…”
“推卸責任?”可還沒等某人把話說完呢,雪之下雪乃就道:“桐須老師既然找了你…”
“再求豆麻袋!”這次換土間總悟接過話茬了:“誰說是桐須老師找了我?”
“誒?”此話一出,雪之下雪乃瞬間又愣住了:“難道桐須老師沒有找你?”
“當然…”土間總悟趕緊道,他只是想找樂子而已,可不想無緣無故背個麻煩在身上:“你覺得桐須老師會找我嗎?”
“嗯?”聞言,雪之下雪乃則是道:“你剛剛不是說…”
“我說什么了我?”然而,依舊沒等二小姐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道:“我只不過是說桐須老師她啊…除非是傻了才會找我,畢竟,我又不像你,一心只想著當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