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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暫別學宮

  忽的,司徒展和那漢子像是呆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言不發,雙目互相凝視著對方。

  似乎用的是什么傳音入密的法門。將聲音混在在內力中,只有目標對象才可聽見。孫冬即使就站在一旁,只見的嘴唇微微翕動,卻聽不見哪怕一字。

  二人交談片刻后,互相點了點頭。

  那漢子從脖子上掛著的骨配飾上,取下一顆涂著彩色紋路的牙齒遞給孫冬。

  “這東西你收好。如果真查到和苗嶺那群人有關,千萬不要試圖讓當地天波府的人硬闖。苗嶺族人因為某些原因相當排外,帶上這個或許能有些用處。”

  孫冬接過信物,多了句嘴道:

  “前輩您是苗嶺中人?”

  漢子仿佛追憶起了什么,神色變得黯淡無光。但隨即他便搖了搖頭,笑道:

  “不是,只不過在二十來年前和苗嶺中,一個說話有些分量的晚輩有那么點交集。拿著這個過去,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認識。

  當然了,苗嶺這塊地方和中原不同,漫山遍野都是毒蟲,能不去還是別去為妙。”

  孫冬自是鄭重地行禮道:“多謝前輩提醒。”

  司徒展又和他聊了兩句后,便帶著孫冬返回寧坤樓。在回去的路上,孫冬忍不住好奇問道:“司徒夫子,為何從未聽說過,稷下有這么一位人物?”

  對孫冬的疑問,司徒展并未直接回答。

  “這家伙你沒聽說過很正常,他的名字早已成了江湖中一個禁忌。

  從小他就對蝎子、蜈蚣這種東西感興趣,也到處拜師學了點煉制蠱毒的手法。但這家伙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常規的培養方法已經看不上,居然拿自己身體為容器煉蠱。

  幾年后‘蠱人’的名號開始在江湖中顯現。那一陣著實給江湖鬧得不太平,各路名門正派都發了誅殺令,欲得而除之。

  可之后十幾年,他卻憑空消失。”

  憑空消失,卻又出現在稷下。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司徒展出手將他從各派追殺之下救出,隨后軟禁于稷下。其中自是有很多門道,當事者不愿說,孫冬也不便多問。

  二人行至寧坤樓旁,司徒展停下腳步。望著高懸在空中的旭日,捋著胡須叮嚀道:

  “此次查案若是抓著什么蛛絲馬跡,你便放心的去,夫子那邊我會打招呼的。出去走上實踐一遭,可比悶在房里死讀書要有用的多。

  你須記住兩點。你出門在外既代表天波府,又代表著我們稷下。凡事無比要思考清楚種種因果,切勿魯莽為之。”

  “晚輩記下了。”

  第二日夜間,孫冬運起輕功躍出稷下圍墻,循著記憶來到天居酒樓。

  就光是蘇州府,便有不少夜間不打烊的酒肆。每天晚上來喝酒的客人,是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更為繁華的謫仙郡城,類似的酒家更不在少數。

  在路上遇到個喝的醉醺醺,走路踉踉蹌蹌的人,大家早已是見怪不怪。

  踏入天居酒樓,透過燈罩散發出的暖黃色燈光,正均勻地灑在淺棕色的木桌椅上。不像尋常酒肆喧嘩的難以忍受,所有人都只是靜靜地喝酒,小聲討論著家長里短。

  誰家又取了個二房太太,誰家今天的收入如何,綢緞布匹的行情怎樣。這些都是酒客們所熱衷的話題。

  白宗斌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身前放著兩壺酒。見著孫冬的身影,便站起揮了揮手。

  “這家伙可真會挑地方,喝酒的品味還挺高。”

  待孫冬在對面坐定,他將一杯酒推給孫冬。

  “來一杯么?”

  “查的怎么樣了,不會一天就在這兒光喝酒了?”

  孫冬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酒杯放在鼻子底下問了問。酒味濃重,若是喝下去絕對是辣嗓子的。價格便宜,尋常販夫走卒最愛的酒水。

  和寧氏山莊的瓊漿更是沒法比。

  “你有喝這酒的功夫,還不如想著用你這把子武功去賺點錢。”

  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白宗斌指著這壺酒道:

  “嘿!孫冬大人,您可別瞧不起。

  酒這東西喝著能醉人就行,管他什么價錢高低。那又是前香又是回口的,這種彎彎繞的東西我是喝不出來。還不如多來幾壺這樣的酒,大醉一場來的實在。”

  說著,白宗斌又灌了一大口酒進去。

  看似講的有理有據,說白了還不就是窮,沒喝過好酒拿來安慰自己的話。

  孫冬也不多反駁,只是敲擊著桌面問道:

  “那查出些什么東西了沒?”

  談到正事,白宗斌也收起了剛才玩笑的神色,身子微微向前坐。

  “我還真打聽到個怪消息。

  思朗縣這個地方你聽說過沒?是個專門搞首飾文玩買賣的地方。

  從小半個月前開始,也陸陸續續出現瑪瑙石被盜的情況。

  無論是像鏢師運的那種百來斤的整塊大石頭,還是被制作成手串的瑪瑙石,就連掛在脖子上的小塊吊件,都成為了偷竊的對象。

  這還不算離奇的,那些幾兩銀子就能搞到一大籮筐的廢料,都給消失的一干二凈。就像是有人特意打掃過一樣。”

  “這么奇怪!”

  “是啊,就是這么奇怪。據說州府里也派人下來查過,但什么也沒查到。再者除了瑪瑙石之外,其它價值千金的寶貝一個沒少。

  當地傳聞,有個專門吃瑪瑙石的妖怪作祟,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孫冬點點頭,同時在腦中核對這個名字。

  思朗縣…

  這伙鏢師真的在思朗縣停留過一夜,難不成就是這時候被偷的?

  孫冬將三兩碎銀子放在桌上,起身離開。

  “我知道了,消息很有用。今天的酒錢算我請你的。”

  白宗斌看著桌上的銀子,連忙握在手心擦了擦,隨即塞進懷中。與此同時,孫冬也運起星斗步,片刻不停地趕回稷下學宮。

  從鏢師箱中找到的怪異蠱蟲,思朗縣憑空消失的瑪瑙石,讓孫冬已經嗅出了一股陰謀的味道。將鏢師的行鏢路線在腦海中記熟后,便開始著手收拾包裹。

  孫冬準備去思朗縣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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