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學宮
藏書樓么…
孫冬曾經在白陰縣巡邏的時候，曾經見到過學堂。那時候的孫冬就感慨，教書先生滿滿一柜子的書籍，該價值多少銀錢。
當現在遠遠地望著如同利劍般直刺向蒼穹的藏書樓，一下子居然難以想象百萬之具的藏書，是一副怎樣壯觀的景象。
“先走吧，等你入學手續弄完之后就可以隨意進出借閱了。
也不怕你笑話，我第一次見到這座藏書樓的時候，也不見得比你要好上多少。”
“學長，您說這么多的藏書要全部讀完，該要多久的啊？”
“這…”
孫冬這下可把他給問住了。百萬之巨的藏書，從來沒有人會想過全部讀完。都是借閱一些自己需要的書籍，或者閑暇之時隨便翻閱兩本而已。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你過后可能會遇見一個叫‘書癡’的怪人，他每天給學生上完課之后就一頭鉆進藏書樓去，吃喝睡都在里面。就這樣已經過了十四年了。
即使這樣，據說他也剛把第三層的藏書全部讀完，來到第四層閱讀。在他上面，還有足足三十二層。這輩子恐怕也讀不完。”
一天除了授課就是讀書，尋常人為了考科舉堅持兩三年都快發瘋，還都是那幾本書翻來覆去地誦讀記憶。連著十四年讀不同的書，這份毅力著實驚人。
恐怕是什么執念，讓他能十四年如一日的閱讀。
稷下學宮的大小，約有小半個白陰縣城。據說整個學宮的建筑，是經過某位陣法高人精心設計。在保持自然和諧的美感同時，又暗合天地之理。
“我們到了。”
二人的腳步在那座百丈大樓之前停下。在遠處只能感受到它令人震撼的宏偉，走進了看才發覺無論是雕梁畫棟還是小巧植被，每一寸都有著精心設計。哪怕改變其中任意一點，都會讓人覺得有些不協調。
微風吹過，掛在四角的鈴鐺輕聲作響。
“這里是‘寧坤樓’，學宮的先生們平日里就在這兒準備授課時的內容。部分的場地也會被開放，作為清談會或者傳授音律繪畫的使用場所。
可以說，這是我們學宮最具代表性的建筑。負責辦理入學手續的地方在十四樓，跟緊一點別到處亂跑，有幾個老先生對禮節性的東西可是很在意的。被他們抓著，免不了半個時辰的訓斥。”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真正踏入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整個一樓的外圍結構與樓外連通，通過一些木質柵欄分割出長寬兩丈見方的小隔間，日夜不間斷地燃著淡雅的凝神香。隔間外種植著茂密的竹林，竹影婆娑，映照在一卷卷的古籍上。閑暇時間有不少學子，甚至是先生們會選擇來此看書品茗。
雖無專人負責看管，但學子都很自覺地保持安靜，離去時灑掃干凈。當然，如果真有沉浸于書卷之中忘我誦讀的學子，大家也都會相視一笑。
大廳周圍陳列著價值千金的古籍謄抄卷軸，無一例外都是出自于名家之手。如若站在前方細細揣摩，悟性極佳之人或許會領悟些許意境。
一道寬達三丈的石樓梯和二樓相連，石階清灰，與周圍交相映襯。
再往上就是一些隔間，或供先生習武練功，或供學子們舉行清談。
學長看著大片大片的無人房間，感慨道：“現在沒多少學生在，等到十一月的時候，那爭論之聲真可謂余音繞梁三日而不散。”
“那這么多人在一起討論，整個寧坤樓不會吵鬧的無法做事么？”
“哎，正所謂有理不在聲高。雖辯駁的漲紅了臉是常事，絕不會像市場討價還價般喧鬧。但通常而言也就是這層樓略微吵些。再加上樓上樓下皆為會客間或者習武間，略有聲音也無妨。”
“原來如此，我可真期待。”
二人來到十四樓，學長站在進門左手第二間門前，微微地叩了叩門。
“黎先生，新來了一個學生。”
不多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屋內傳出：“好的，讓他進來吧。”
學長用眼神示意孫冬，讓他獨自一人進入。
推開門，一名老先生正坐在滿是書卷的矮桌后。孫冬在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孫冬。
雖已是白發蒼蒼，握筆的手都有些哆嗦，但一眼看去令人如沐春風，不由得就平靜了下來。
“黎先生，這是我的入學信。”
孫冬雙手恭敬地將信遞給老人。黎先生低頭看了看，隨后抽出一張表格寫著些什么。孫冬就靜靜地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
“學宮五大院，分別是兵、法、儒、墨、雜。我看你是王展鵬這個小子推薦過來的，應該就是入法家院的對吧？”
兵、法、儒、墨，此四者較好理解。最后的雜，則包含了道、釋、農等相對較小的學說。
“是的。先生您認識王大哥？”
“呵呵。老頭子我掌管學宮所有的學籍，凡是在我學宮待過一月有余的人，我都有印象。這是你的課表，記得按時去上課。”
孫冬看了眼課表，基本上每兩三日才有一節課，一節課長達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或是自行習武讀書，也可以去其它院旁聽，更可以參加清談會。
當然，一年期滿的考核，可不會放水。
“對了，你的手頭是不是不太寬裕？我這兒正好有些雜事在招人，雖沒太大的報酬，但日積月累之下，一年到頭攢下回鄉的盤纏還是足夠的。”
孫冬一喜，到現在自己只剩下不足百枚銅錢。原本已經做好在學宮苦讀三年，結業之后入了神捕衛考慮掙錢的準備。現在能賺一些外快，自然是再好不過。
“麻煩先生了，可否看下有什么職務？”
黎先生顫巍巍地站起身，從身后書柜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冊子，翻到某一頁遞給孫冬。
“學宮灑掃，需十六人，負責每日晨晚二次清掃。每日報酬四十五文。”
“夜巡者，需二十八人，負責夜間巡邏。武學實力需至少沖破三大穴，兵家學子優先。每日報酬一百二十文。”
孫冬迅速掃視，目光忽然定格在其中一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