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攻山
“那個…總捕頭，您說他們會不會是欺負我們白陰縣，讓我們去當炮灰，他們自己躲在安全些的后方？”
聽著自己手下捕頭的抱怨，馬華也是無奈地說道：
“這是我們三個總捕頭最后討論下來的結果，不存在誰故意陷害誰。
再說了，你們牢牢地跟在軍隊的后面，幫著打打下手就行了。沖鋒陷陣的事情就交給他們。
而且我關起門來私下和你們說，這次上頭有令，這次剿匪時所斬殺的匪徒，按照折半的數量換算成軍功！軍功意味著什么，你們心里都明白。”
聽到軍功兩個字，在場的捕快們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在乾元帝國，除了建立江湖勢力之外，想要得到官方承認出人頭地的方法有二：
第一，科舉。
這些士子可不僅僅只會讀死書，滿口之乎者也，人倫禮數的酸臭書生。
詩詞歌賦是有，但僅僅占了科舉考試五分之一不到的成績。
真正考核的大頭，反而是看能否對時政或者是大型工程，提出自己獨到的見解。
這也是唯一一次，可以在不憑空捏造的前提下肆意口嗨，抨擊朝廷命官而不受懲罰的機會。
被錄取有多難？
給一個數據吧，去年乾元帝國的實到考生為四萬六千五百名。
通過一次又一次的考試，經過層層篩選，每年大約錄取一百五十名左右的士子。在一年實習期滿后，根據科舉成績和實習成績，前往全國各地的基層開始做官。
通過這種方式篩選的官員，基本上都是心有遠見，腳踏實地的朝廷支柱。
第二，從軍 從軍又分兩類，一類是直接在基層報名，成為乾元帝國龐大帝國中的一位無名小卒。
另一類是通過武科舉的方式，帶藝從軍。不過就算是武科舉入軍，頂破天也就只是一個從八品的基層小統領。
除非你真的是修為通天，一人當萬軍的頂尖大武者外，所有人都得從基層開始，通過殺敵獲得軍功一點一點往上爬。
要么就靠著資歷，以蝸牛般的速度提升。
通過這種方式，得以保證軍隊的純粹性。那些在武林中混不下去的江湖散人，絕大多數沒有這個耐心，和實力遠不如自己的人，一同在底層任職。
無論哪種方式，都離不開軍功。
對孫冬這些沒有軍籍的捕快，軍功同樣也大有用處。
可以成為你升職的敲門磚，也可以記錄下來等你從軍的時候累加。當然如果只想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基層小捕快，也有一筆不菲的現銀獎賞。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原本膽怯的捕快一個個目露精光。
馬華蹲在地上，折了一段樹枝在地上畫著一張草圖。
“根據斥候的初步探查，這座山的山勢較為平穩，但比較麻煩的是它的左邊就連通著一大片山脈群。如果讓這群悍匪逃進去，想要再搜捕可就難了。
不過這是另外兩個縣捕頭該管的，我就略過不說。
你們往山上走一百米后，就是他們的聚集地，一個占地半畝地不到的草堂子。
一共四十來人的樣子，其中有五個人身上帶著修為。
修為倒是其次，他們麻煩的地方在于陷阱和用毒。那批押鏢的鏢師實力并不弱，正是被他們用毒給限制住，提前布置的陷阱也讓他們幾乎人人帶傷。
進去之后，千萬不要到處亂碰。跟在軍隊后面，他們清楚怎么做。”
交代完后，天色快要大亮。
攻山正式打響。白陰縣的捕快們跟著軍隊一同，緩緩朝山上摸過去。
這是孫冬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任務，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不止，握著鐵片刀的手心也開始出汗打滑。
在褲子上擦了把汗。
要是在和悍匪交手的時候，因為手心的汗導致拿不住刀，事情可就糟糕了。
“吱吱吱——”
幾只小巧的飛鳥站在樹梢上，見一大批陌生人到來后，撲騰著翅膀竄向高空。
枯燥單調的蟬鳴聲響個不停。
夏天的雜草已經有些扎人，即便是穿著一身捕快服也被扎的夠嗆。
緩緩前行的隊伍忽然停下，孫冬差點撞上前面的人。
“怎么了？”
孫冬小聲問道。
在前面帶隊的馬華朝前探了探頭，小聲說道：
“我們前面的必經之路有一個陷阱，現在軍隊的人正在處理。”
現在正在處理的，是一個殺傷性極強的陷阱。
削得尖尖的竹節被固定在一塊木板子上，被用一根麻繩捆住并保持在空中。一旦有人走過觸發，這個陷阱就會瞬間落下。
并且這伙悍匪還在傳統的尖刺板上，壓上了一塊大石頭，加快了木板下落的速度。
就算有武功在身，一劍將陷阱斬開，附加的大石頭也能把他砸的七葷八素。運氣不好的，腦袋直接變成砸碎的大西瓜。
士卒對視一眼，兩人走上前處理陷阱，其他人分散在周圍保持警戒。
一名士卒用刀將麻繩割斷，同時一手拉住即將落下的陷阱。另一位士卒搬了一塊巨石，將剩下的麻繩捆綁上去。
這一過程孫冬都看在眼里。
那塊巨石足有半人多高，大約一百來斤的樣子。而這位搬運的士兵一點也沒有疲憊的模樣，就像拎著菜籃子一樣輕松。
處理完畢。
這兩名士兵先通過這片陷阱區，確認安全后剩下的人迅速通過——這是乾元帝國軍隊的傳統之一，誰負責清理的陷阱，誰第一個通過。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時間，兩名正在巡邏的悍匪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在他們后面，正是馬華之前所說的草堂子。零零散散的幾間屋子分散在周圍，在門口還殘留著吃剩下的燒雞骨頭。
他們只是打算臨時住幾天，將銀子轉運出去后直接走人，根本不想打掃。
巡邏的悍匪依舊是由軍隊的人負責處理。
兩位士兵繞了個圈子，從左右兩邊輕手輕腳地摸上去，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他們身后。
隨后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一躍而起，整個人撲到巡邏悍匪身上，隨后嘎巴一聲扭斷了脖子。
在他們倒地之前扶住，輕輕地放倒在地。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