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另一個完美改造人
真沒想到，艾克對金克絲的感情竟然如此深重。
“不敢說保誰一世平安，但能力所及，在我身邊，我肯定會護她周全…”
蘇秦緊緊握住那枚鐫刻著“致命節奏”的符文碎片，感受著其中強大的符文之力，除了對艾克心懷感激之外，也期待著再次點亮新的技能。
他跟金克絲在夜色中疾行，追尋著卡蜜爾的足跡，一路來到了祖安與皮城的交界地帶。
穿過破爛不堪的舊城區，路過高聳入云的老餓鬼，便到了祖安的上層社會聚集地。
這里有此起彼伏的豪宅院落，也有頗具皮城現代化風格的高端別墅。就連煉金廢氣和毒霧也比普通城區與貧民窟要淡上一些。
出離這片地界，祖安的外海沙灘映入眼簾。
銀白色的細沙在月光下柔和靜謐，與遠處沉浸在烏煙瘴氣中的祖安格格不入。
這片沙灘也因此而得名——月光沙灘。
沙灘的盡頭連接著通往皮城的斜坡，在一方較為隱秘的斷崖之下坐落著一排低矮的木屋。
傳說中這里居住著許多從雙子城頂尖科學、醫學界退隱的天才專家。
這其中也包括了當年給卡蜜爾做過海克斯科技改造手術以后，不辭而別的哈基姆。
微涼的夜風習習，拂著卡蜜爾灰白色的發絲，印象中她還記得那個容貌俊朗的年輕醫生。
那時候，他的笑容是多么干凈，身姿是那般瀟灑。
同樣是才華橫溢的年輕男女互相傾慕，想來世間最美好的事兒也莫過于此了吧？
“哈基姆，多年不曾見過，不知你…一切可好？”
卡蜜爾慢慢接近情報中記載的小木屋，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卻是生出一種近鄉情怯般的感覺。
說不出的期待，難以言明的畏怯。
小小的木屋簡單整潔，一共不過兩個房間，煙囪上涌著幾朵陰沉的煙霧，透過木屋精巧的玻璃窗，隱約可見屋內燭臺與壁爐內還有明滅不定的微弱火光。
說明這里面應該還住著人。
卡蜜爾越發緊張，早把雙腿替換的海克斯腿刃腳步輕緩而躑躅，伸出的一只滿是老繭的手略微有些顫抖。
故人近在咫尺。
她終是輕輕扣響了粗制卻不失規整的木門。
“咚咚咚！”
這聲音算不得多大，但在午夜時分卻顯得格外響亮。
大概過去十幾秒鐘，小木屋內掌起一盞明亮的海克斯熒光燈，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穿著一件淺棕色的馬甲，披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睡衣推開了門。
這副打扮像極了年輕時的哈基姆。
他也總是這樣，喜歡做研究弄學問直到深更半夜，有人來找他時便會把早就被仆人拿出的睡衣披在身上來開門。
輕紗般的月光灑在來人的臉上，慢慢揭開黑暗的陰影，一如故人容顏緩緩浮現在眼前。
但，他終究不是哈基姆。
雖然他們有著相似的神韻，同樣勻稱的身姿，還有一頭淡棕色的長發。
面對雙子城內行蹤神秘但卻無人不知的灰夫人，這名小伙子并未有多么驚慌，仿佛他早就知道這一天終將會到來。
“您就是卡蜜爾女士吧？如果您是來尋找我的叔叔，那么就請隨我來吧！”
原來這名長相與哈基姆極其相似之人乃是他的侄子，名叫哈吉。
卡蜜爾隨著哈吉的腳步，踏入木屋之中。
單從外觀來看這房屋不過兩間，進入以后方能發現實則是別有洞天。
穿過一小段走廊后有三四間連在一起的研究室，在最后一間門口，哈吉停住了腳步。
一路上卡蜜爾觀他言行舉止，處處彰顯著端莊大方、溫文爾雅，的確像是被哈基姆親手帶大的孩子，性格習慣都深受他這位叔叔的影響。
門被輕輕打開了，里面的燈光不知受到什么控制，自然散發出了柔和而又明亮的光線，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卡蜜爾神情恍惚，她有那么一瞬間仿佛看見了哈基姆的音容笑貌。
然而那只是一幅表在普通畫框中的肖像畫罷了。
哈吉跟在后面輕聲開口道：“誠如您所見，叔叔已經過世多年了。”小伙子臉上掛著淡然的悲傷，許是親人離開的歲月太過長久，就連傷痛也被時間慢慢撫平。
卡蜜爾上前，想伸手去觸摸那副惟妙惟肖的哈基姆畫像，可不知什么原因，她伸出的手還是被她一點點收回。
也許是見慣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太多的悲傷，只是神色平靜道：“年輕人，你的叔叔是什么時候過世的？”
“在我跟叔叔來到此地隱居后，他就患上了很嚴重的疾病，他說知道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癥，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醫治…在隱居以后的第五個年頭，叔叔便過世了。”
如此說來，哈基姆早在四十多年前便撒手人寰了…
哈吉娓娓道來這一段往事，卡蜜爾卻是驀然陷入了沉思。
猛然間她覺得哈吉的話語中有些不對勁。
“嗡！”銀色的刀鋒發出劇烈的嗡鳴，寒芒一閃，卡蜜爾將腿刃架在了哈吉的脖頸之上。
“雖說你是故人之后，我本不該如此對你…但依你所言，哈基姆過世應該有四十多年，可看你年紀不過才二十幾歲，那么你的身份就有些可疑了，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對卡蜜爾的冷聲威懾，哈吉依舊沒有驚慌失措，只是略微側身過來，微笑道：“抱歉，恐怕晚輩要在您面前失禮了。”
言罷，他緩緩解開馬甲上的衣扣，又將里面的白色襯衫解開到胸口的位置，露出一顆和卡蜜爾胸腔內如出一轍的海克斯科技心臟。
精密的齒輪在原初水晶的魔能之下周而復始地運轉，象征著生生不息與青春常駐的永恒生命。
“你也是海克斯科技的改造人？怎么會？！”
卡蜜爾語氣中第一次有了些許驚訝。
只因她深知原初水晶的珍貴，早在她幼小的時候就已然瀕臨絕跡，哈吉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哈吉重新穿好衣服，還是像方才一樣彬彬有禮答道：“您不必驚慌，其實我同您一樣都是改造人，而我的真實年齡應該有五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