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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去邪

  花無憂經歷了一場冰雨,渾身都濕透了。

  他在外面酒館吃了幾口,還喝了三兩酒,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風府。

  聽到了有新鮮事,又好奇去了桃源。

  十幾束火把光耀,桃源一隅亮白如晝。

  “你怎么來了?”殘爺斜了一眼道。

  “嘿嘿,反正閑著沒事。”花無憂嬉皮笑臉道。

  他捂著鼻子近觀,兩具尸首硬挺挺躺著,在火光的映射下才有些人氣。

  有眾人壯膽,花無憂斗膽伸手摸了一下那女尸的臉頰。

  “嘿嘿,這女人長得不錯,可惜了。”

  話音剛落,那女的忽然睜開眼睛。

  花無憂嚇得一個趔趄,幸好有殘爺扶住。

  風府十幾名護奴也都嚇了一跳,齊齊后退幾步。

  仿若心有靈犀,那男尸也隨之睜開眼睛,魔烏俠侶看似手鏈斷裂,卻忽得站了起來。

  二人面色蒼白,雙目圓睜卻無神,在火光映射下更顯詭異。

  眾生又后退幾步,殘爺沒動,拎著打狗棍靜觀其變。

  花無憂乃名門隱劍莊的少莊主,豈能在眾人面前認慫,又帶著三分酒意,硬著頭皮“倉朗朗”抽出蟬翼刀。

  “先別動手!”殘爺急道。

  已經晚了,蟬翼刀看似軟若蛇蟲,花無憂輕抖一下手腕,竟直入關九天心腹。

  關九天一聲不吭,低頭看了一眼胸口那把軟刀,又抬起頭來,一臉茫然看著花無憂,似乎在說“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我?”

  花無憂嚇出一身冷汗,這人死復生卻又殺不死了,他猛然抽回蟬翼刀,半個刀身都沾滿濃稠的黑血,撲鼻難聞。

  猝不及防,魔烏俠侶二人一擁齊上,一個掐住花無憂脖子,一個按住肩膀,嘴里發出嗚嗚的怪叫聲。

  風家護奴不能袖手旁觀了,就要一擁而上。

  “都別動!”殘爺吩咐道。

  花無憂驚呆片刻,拿刀不停亂刺,魔烏俠侶二人身上滿是血口,卻渾然不覺,依舊齜牙咧嘴,卻不見下一步動作。

  殘爺似乎瞅準了時機,抄起打狗棍朝那行兇二人頭頂各敲一棒。

  魔烏俠侶立時松手,就要沖殘爺襲來,此刻空中傳來一聲怪嘯,二人齊齊一怔,飛身沒入夜色。

  花無憂慌亂中不知殘爺如何退的敵,喘著粗氣咳嗽幾聲,埋怨道:

  “殘爺,剛才為何不讓他們救我!”

  “老漢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原來就這點狗屁本事,還不如老漢的打狗棍。”殘爺嘿嘿笑道。

  他又奪過那把蟬翼刀,凝眉道:

  “這是把寶刀,卻沾了鬼血,落到你手上真是明珠暗投了。”

  花無憂又把刀奪回來,沒好氣道:

  “我不用刀用什么,刀不就是殺人的嗎,殺人還能不見血!”

  “真正的高手,要殺人于無形,手中無刀勝有刀。”

  “你說的那是神仙,對了,你剛才怎么說我的刀沾了鬼血,他們不是人嗎?”

  “把刀擦干凈,回去再說。”

  回到風府,花無憂將蟬翼刀用水沖凈。

  殘爺領著那條大黑狗走來,指著狗道:

  “花少莊主,殺了它。”

  “殺狗?為什么?你想吃狗肉。”花無憂不解道。

  “讓你殺你就殺,廢什么話!”

  “不殺!”

  “我來!”殘爺說罷奪過蟬翼刀。

  那黑狗蹲在地上擺尾不動,渾然不覺將要大禍臨頭。

  那軟刀在殘爺手中絲毫不顫,刀身筆直成一線,他揮刀砍向黑狗。

  只聽“吱哇”一聲慘叫,黑狗一溜煙跑遠。

  殘爺嘿嘿一笑:

  “跑什么,老漢怎么會舍得殺你呢。”

  “老殘,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花無憂懵懂道。

  殘爺舉起蟬翼刀,只見刀身上有絲絲血跡,說道:

  “狗乃至陽之畜,先天陽氣最純,用狗血殺殺邪氣,不然你這把刀就廢了。”

  “這么好的刀,怎能說廢就廢呢。”花無憂接過蟬翼刀,掏出一副干凈手帕。

  殘爺忙攔住道:

  “狗血先不要擦,要過兩個時辰才能去除你刀上的邪氣。”

  他語氣堅定,花無憂還真把手帕又放了回去,又嘟嚕了一句:

  “有這么邪氣?”

  “聽老漢的沒錯,去把少爺叫來,咱們爺仨去我那里喝幾杯,老漢有事要說道說道,給你們兩個小年輕去去邪氣。”

  “風老弟能去你那小破屋?”

  “你只管去叫,少爺準來。”

  花無憂身為隱劍莊的少莊主,在南國還是很威風的,在風家卻成了跑腿的。

  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將蟬翼刀放好,又換了身干凈衣服。

  怕被老子發現,又小心翼翼往外走,正好碰到妹妹花落塵。

  “你一整天都去哪里了,又要出去做什么?”在花落塵眼里,花無憂就不是個哥哥。

  “我…嘿嘿,好妹妹,我有要緊事去辦,你別告訴爹。”花無憂嬉皮笑臉道,果然沒個哥哥的正行。

  花落塵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花無憂松了口氣,這算是答應了。妹妹性子冷,也從不在背后說人閑話  來到風情揚大門口,便聽到里面不時傳來女子咯咯的笑聲,心里很不是滋味,暗罵風情揚待客不周,來這么長時間還不讓進屋喝口水。

  “風老弟,殘爺叫你過去一趟,有話要說。”

  “這就來。”

  風情揚身著黃白華麗錦衣,嘴角勾著淺笑,顯得格外風流倜儻。

  他越春風得意,花無憂越苦悶。

  “風老弟,老殘說要咱們去他那里喝酒,他那破屋子又小又臟。還不如在你府里擺上一桌,又干凈又氣派,你說好不好。”

  風情揚斜了一眼花無憂,只吐出兩個字:

  “不好。”

  風府內燈火通明,暗淡了天上的星光。

  由于晚飯時下了一場冰雨,地上還留有水跡。

  一路上花無憂將剛才的所見所聞簡要道來,風情揚雖年少,見的怪事卻不少,只“嗯嗯啊啊”的回著。

  又冷不丁問道:

  “憂憂,在那兵器鋪做工好不好。”

  花無憂咧嘴一笑,忽而一本正經道:

  “不好。”

  “那個漂亮的老板娘對你好不好?”

  “不好。”

  “既然都不好,明天就不要去了。”

  “不,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說到做到。”

  “賤骨頭。”

  “嘿嘿,骨頭輕了少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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