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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酒壯殺人膽

  并非是因為帝君手段如何高明,是扎木窮奇功力相較尚淺,剛練就不死之身就被打入九幽,這幾百年又是日漸消磨,才被一掌化為烏有。

  帝君心驚,這扎木窮奇身處絕地還如此狂妄,他師父噬血老魔該是何等的狂魔。

  下一位,奎花狼。

  天上二十九星宿之一,神通比東離玄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年因為貪戀紅塵私自下凡,與萬花羞公主日久生情留了仙種。后被天庭得知派兵問罪,奎花狼卻不知有錯,一怒為紅顏,不惜水漫銀山,致使生靈涂炭。被降服后仍不知悔過,終被打入九幽永不得翻身。

  “奎花狼,你可知罪。”

  “陛下,臣不知。”

  “你為了一個凡間女子傷及多少無辜,多少人因你貪戀紅塵而喪命,失去父母妻兒,流離失所…”

  “神仙也要有七情六欲,若是無情無義,還怎么去普度眾生,跟草木有何區別。不錯,我是為了一個女人,可她也為了我放棄公主的身份,甘愿做一個凡婦。若不是你天庭插手,我豈會傷及無辜!”

  “放肆!為一個女人值得嗎!”

  “值得,如果有來生,我還會為她赴湯蹈火。沒有她,哪里都如同九幽。”

  “你不會有來生了。”

  齊地大圣孫不悟,是一天產石猴,性野膽壯。不知從哪里學會了無上神通,不服天地管束,竟率群妖大鬧天宮…

  “潑猴,你可知罪!”

  “俺就想在花果山做一個快活的山大王,跟孩兒們大口吃果大口喝酒,跟你們天庭有何干系。你們三番五次派人讓俺上天做神仙,俺不同意,你們就派兵來討。俺只想做俺自己想做的事,何罪之有!”

  六郎神牛戩,其母原是天庭仙姬,因私自下界與凡人結緣犯了天條,被關押梨山之下,牛戩因救母生怨反抗天庭…

  水神火神因私人恩怨大打出手,不慎撞倒不圓山使得生靈涂炭。

  拋開作惡多端的邪魔歪道,帝君對那些所謂的“惡神”感慨良多,他們有的為了自己,有的為了別人,一時激憤或是因劫生恨…

  事端種種,是因天庭規矩太多,還是他們想得到的太多。

  又想到自己身居高位,有些事難免會蒙在鼓里。有時候也曾為了照顧刁蠻云妃的情緒而遷怒于人…

  這一切,都是天意?誰能說的清呢。

  包零見帝君臉上不悅,也沒敢多問。

  帝君耷拉著沉臉一直往回走,包零規規矩矩跟在身后。

  君臣兩個誰都不說話,意境了了。

  忽然,帝君止步一處,朝地上四處打量,他在憑著記憶找圈。

  良久良久沒有找到,九幽風塵大,連仙神邪魔都能淹沒,何況圈圈。

  “芝麻開門!”包零冷不丁大喝一聲。

  石門憑空出現,呼啦啦推開,兩個鬼吏詭笑立在門口。

  帝君心動,要不要把南天門也變得有如此玄機。

  他又轉身回望九幽,像天地之初時的荒涼,也有末日的慘狀…

  這地方我來過,卻不知要帶走什么。

  “芝麻關門!”

  石門關閉,九幽別過。

  世事無常,不知道有沒有下次。

  “包愛卿,這兩個開門的生前是什么人?做了什么在此渡劫?”

  “回陛下,這二人是一男一女,本是天庭一劍仙府上的門徒。一百年前,他們因動了情欲之念私自下凡,又因愛生恨惹出諸多事端。后被天兵降服,被罰在此將功贖過。”

  “原來如此,這些事寡人怎么不知。”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包零膽子再大,這句話也沒敢說出口。

  帝君駭然,那個擅闖地府的不會是來找人的一劍仙吧,他也消失了一百年,是個有情有義的老神仙。

  ………

  回到陽間,已是落日時分。

  天色將暮,張黑臉仍覺刺眼,地府太陰暗了。

  他從后院走到店鋪,戰戰兢兢。

  云妃正趴在柜臺上犯花癡,眼神若即若離,嘴角微勾似冷笑,很像河東獅吼前的平靜如水。

  “愛妃,我…我肚子不舒服,去方便了。”

  “方便就方便吧,廢什么話,我剛睡醒,要安靜一會兒,你別打擾我。”

  張黑臉松了一大口氣,發現店里只剩下一個叫張城的伙計,便問道:

  “怎么就剩你自己了,那兩個去哪里了?”

  張城愣了一愣,小心道:

  “回掌柜的,那兩個…八成是跑了。”

  “跑了!到底怎么回事!”

  “回掌柜的,那兩人最近一直偷偷嘀咕人間如何好,說在這里做苦力遠不如自己當掌柜。他們還鼓動小的,小的沒同意。他們剛才還從賬房那里拿走了幾百兩銀子,他們還威脅小的…掌柜的恕罪。”

  “算了算了,人各有志走就走吧。”

  張黑臉嘴上說的痛快,心里卻不舒服,銀子是小事,又他么丟人了。

  一直未出現什么新鮮邪乎事,鳳陽城民眾反而覺得無趣。

  城內外各個大街要道都貼出了告示,大意是以往那些死于非命的都是噬血魔頭所為,諸民從此誰也不能飛短流長亂說云云。究竟噬血魔長什么樣如何害的人,沒有下文。

  風家也松了口氣,那些不利己的事終于不了了之。

  王府內有些凄慘,王氏夫婦因為之前柳家采音退婚的事余病未消,又攤上不肖子無心讀書。

  病情愈重,臥床殘喘。

  書桌上放著十幾副美人圖,張張都是柳采音,或持花,或望月,或靜坐荷塘…

  “采音,不,柳姑娘,你為何這樣對我,都說了我不在乎。”

  王富貴神情切切,他第一次喝酒,入腹一杯無,就已經對影成三人。

  醉眼看花,柳姑娘俏麗身影不停浮現眼前,像飛過的鶯鶯燕燕,空手難留。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借酒消愁!

  他又拿出那根鐵筆,沒有招式,全憑酒意亂舞。

  或如劍刺,或似刀劈,或像錘砸…

  酒壯慫人力,鐵筆揮動越來越快。

  書房內風起如龍卷,書畫呼啦啦似落花紛飛。

  柳采音的身影不再,處處都是風情揚。

  “風情揚,我現在就去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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