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今朝食得玉龍膾,他日直上九重天
此時就有數位水神在天宇觀看，有一部分是天一道姆神系的一些神袛。
為尊位的正是平心鎮海娘娘的化身。
“這道姆娘娘都不承認他們門派，香火都不享用，他們怎么也能開府立派？”這位是北冥的雪山神女，掌握一部分冰雪神權。
“你管她呢？要按以前的規矩還得有開宗令呢，現在有的門派不一樣只傳承三寶，而沒開宗令。”
“這舞跳得不錯。”雷澤神女往嘴里放了一顆紫晶葡萄。
儼然是個女神聚會。
“還湊合吧，不過這個天水宮氣運與水母宮相連，就是水母宮的皮殼子。”這是一個四季神中的春神。掌管北冥的春神權柄。
平心鎮海娘娘坐主位笑道：“本來是看這家開府格外熱鬧，叫你們來瞧瞧，結果沒一個嘴巴留情的。”
“上次媧皇宮下離恨天灌愁海的警幻仙姑，問我要幾個男恨女癡欠下風流爛債的人物。
她是媧皇宮的人，要借紅繡球弄個專掌人間風情月債的簿子，跟月下老人搶一些業位權柄，我不好拒絕她，就來考查了。”
“這個董貞就在我初步選定的冊子里？”
“唉，果然朝中有人好做官，媧皇娘娘身邊的人，連紅鸞星君的權柄都敢謀劃！”
幾個女神也沒想知道董貞有什么男怨女癡的過去。她們成名恒久，什么樣的風流人物沒見過。
“只是我看水母宮要校正門風，一些有孽情的弟子，全部要剃除開來，情緣樓的產業也要轉手了。”平心鎮海娘娘笑道。
“世間癡情人，薄情人，自然多出于情緣樓。”
“原來是這樣。”幾位女神沒有輕視這個消息，水母宮是道姆承認的傳承。
她們為何急著肅清糜爛了千數年的門風？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而平心鎮海娘娘又特意點明，這是不是未來有大事發生？
水母宮得到了某些消息提前把人清理了，防止這些薄福無德之人，拖累了門派。
如果是如此，那就麻煩了。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下方，宴席達到，觥籌交錯，聲影綽約。
以董貞為宮主，其它九大紫府為長老。
職位已經定下，全由各方見禮而成。
然后就是收徒了。先是天水宮內部的弟子簡單重復了拜師之禮。再是向外界招收弟子。
從凡人，到筑基都收。
凡人，練氣，拜筑基為師，筑基拜紫府為師，選其資質不凡，而容貌姣好者，為董貞之徒。
一時間熱鬧不凡，這不比北玄門小門小戶，就自家人口里尋找。
這里光想加入修士的就有兩三之數。
更何況凡人。
一些已經說好的，直接就收為徒弟。
一些沒有門路的就還要繼續走流程。
天水宮招人條件：靈根不得短于一寸二。
凡人不得大于二十歲。
練氣士后期不得大于四十歲。
筑基中期不得大于一百歲。
面容良好者優先。
童男童女者優先。
有一技之長者優先。
無有配偶者優先。
女修優先。
陸靈成看著一批七老八十的老練氣士，捶首頓足，仰面長嘆：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當然全部都是男修。
他們都聽說了天水宮的女子都是很容易那個的，有些是從很遠的地方特意趕來的。
本想入了派，就是免費的情緣樓。做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打算。
結果直接被刷下來了。
陸靈成看著這些人的表情，一時間卻在感悟水月幻境。
他的幻術有幾分火候，但要達到幻覺之境，還有一些神意沒有達到。
但在這看了這些人千人千面，千人萬相。有選中的狂喜，落選的失意。等待結果的期望。
還有各個人談笑分生的得意。竟然不自覺的時候，就突破了水月幻境第三層，幻覺之境。
幻視迷其眼，幻知迷其方位，幻覺迷其五感。
可以說，一般筑基修士，沒有修煉出專門破幻的瞳術，是不能分辨出陸靈成的幻境的。
想不到看了一場熱鬧，吃一回別人家的席面，也能有所感悟。
真是意外之喜。
但其實是陸靈成喝了董貞的雪山白芽才能有所感悟。大部分靈茶都有加強煉法感悟的效果。
只是陸靈成抓住了一點靈光。就水到渠成了。
等到了晚上，重頭戲來了。
一整條四階的北海冰螭尸體，十多丈長，一個紫府期的靈廚，拿著一套四階北海寒鐵打造而成的刀具，開始解龍。
陸靈成可是早就饞了這次的蛟龍膾。
有說天上龍肉，地上驢肉。
驢肉，陸靈成是道士吃不得，忌口。
但龍肉還沒嘗過呢。
今日真是有口福啊！
“這個趙元真，是以廚道感悟筑基的，這個是修行界里難得的人才，聽說還得到了灶君的眷顧，別人做飯只有八分味道，他能做出十二分滋味來。”
陸靈成聽旁邊的人在議論。
只見趙元真，一把長柄尖刀，在手，環繞冰螭一周。
完整的蛟龍皮被剝落了下來。
陸靈成只覺眼熟。
自己在東南戰場上解剖尸體的時候也是這么熟練。
不過由人變成龍，那就賞心悅目起來了。
“也不知道解過多少龍，才能這么熟練。”
陸靈成打算吃完就去請教他。他格物致知，多格一樣，幻境就逼真一樣。
如果能得到解龍秘籍。陸靈成就不止幻化出人顯得真實了，還可以幻化出蛟龍來。
很明顯陸靈成幻化出人來，只能分身逃跑，幻化蛟龍卻能恐嚇他人。不由得陸靈成不心動。
不過一會而，只見趙元真大刀一揮，手中法力從龍尾拍下！
螭龍竟然就已經張開巨口，一根一根骨頭，全部吐了出來，全部如同寒玉，沒有帶一丁點血肉。
骨頭出來立馬有他的徒弟放到一個長桌上。
趙元真斬下龍頭！
與龍骨嚴絲合縫。
然后他又運化真元，從龍尸內，逼出了三缸龍血。
剝了皮的龍尸立馬顯得冰晶白透。
隨后掏出了龍心，龍肺，龍肝，龍膽，等五臟六腑。
又于兩邊七寸之處各劃一刀，抽出了兩根龍筋。
至此整條螭龍，就只剩下了龍肉。
于頂上劃一刀，從頭至尾，龍尸就變成了一整塊。
趙元真，放下手中寒刃。
又那出了一把由千年不化寒冰煉成的小刀。
把龍肝切成了薄如輕紗的膾。
“趙元真進玉龍靈肝膾一份，祝董娘娘得道金丹，開府大吉！”
隨即端了上來。
董貞手持象牙筷，夾起一片，感嘆道：“薄而不爛，生而不腥，夾之如無物，趙元真，你的刀法已經到了化境了！”
放入口中。
第一感覺是滑。幾乎就是入口，就滑入了喉嚨。
第二感覺是鮮！極致的鮮。
第三感覺就是冰，但冰而不傷，直通雙目，沁入大腦。肝能補眼，這是藥理之學。
第四感覺就是甜，是淡淡的回甘一樣的甜，在鮮味變淡的時候出現。
一份龍肝，有數斤。
董貞吃頭一份，然后就是其它金丹來賓了。
差不多剛剛好分完。
接著就是龍心。
龍腦。
龍心也是切膾，龍腦是熬成的湯膏。
等到紫府修士享用時，就是龍腹部這里的龍肉。其它地方的肉老，不適合切膾，但可以用來清蒸，紅燒。
托了水娘娘道面子，陸靈成吃到了一盤龍腹膾片。
當真是！無法用言語描繪的好吃。好像到了北海馳騁，自由翱翔。
這是紫府級別的龍肉，靈力還高！
可惜冰螭雖為龍種，但不是黑龍之屬。只能補益黑龍血脈，而不能直接煉化為血脈。
水娘娘也是，她也修煉水道，龍肉對她很有補益。
黑龍主水，水宮在腎。陸靈成雖然吃的是冷冰冰的螭龍膾，但渾身陽氣卻越發旺盛。
“當真是極為細膩，鮮美甘甜！”
陸靈成還有句話沒說，蛟龍且如此，真龍又如何？
怪不得元神真人設宴，多多少少要抓條野龍來當席面。
這吃過了一次，當然想吃第二次了。
不過陸靈成沒有想到，他修煉黑水法典，如果到了金丹級數，也可化為一條三爪野龍。
正道雖然不會吃人化成的龍，但保不齊魔道會啊！
“聽聞活龍膾更美味，只可惜四海龍宮雖然不能阻止人修捕殺野龍野蛟，但膽敢吃活膾者，必然會追殺到底，不死不修。”
只能給龍一個痛快。
吃完了龍膾，就已經深夜了，但晚上更熱鬧。
已經有紫府修士飛到高空，施展五行雷法，爆炸開來，當煙花看。
“真是窮奢極欲！”陸靈成感嘆。
心中卻在想，咱們北玄門發達起來了，也要搞幾次這樣的牌面。
這哪里是放煙花，這是在炫耀實力！
可惜了，陸靈成開府的時候，也這樣干過，但那些煙花，一個是在數百丈的高空，一朵有數十丈之大，一個是在幾丈的高度，不到幾尺大小。
這哪有得比？
看了半個多時辰的煙花，陸靈成就回去了。
本來想去會面一下趙元真，但他做完真龍膾就離開了，沒有機會得到解龍秘籍。
明日后日還能再吃兩日席面。
可是陸靈成放心不下島上事宜，就打算明日一早就走，籌措出十二萬五千靈石來。
水娘娘打算再留兩日盡到情份，再一個就是等董貞有空了，問問建立坊市的事，這么大的事，不能光聽范子離的。
這次金丹法會，陸靈成算是收獲良多了。
估計回去一兩個月內，就能突破筑基二層了。從筑基到現在，差不多兩年多，這個速度，已經算很快的了。
也算是機緣不斷了，當初陸靈成還說能不能平十年突破一層呢。
不過越后面，越難突破。
特別是筑基六層破七層那里，天下有一半多筑基卡在那里。
剩下的一半，有九成卡在了紫府。
等到陸靈成回去，就立馬去了店里，看了賬簿，如果不考慮年尾貨款交接，不影響店里運行，能支出八萬靈石。
再去了島上，又摸出了兩萬靈石，再去找玲瓏閣的掌柜貸了三萬靈石。
總算湊到了這么多靈石。
又等了一日，才去了天水宮。
陸靈成問水娘娘：“董貞娘娘怎么說的？”
水娘娘道：“是真的！不過這個坊市不太正經，是個主打情緣樓的坊市，但也有其它店鋪，情緣樓占了三成比例還兩成是酒樓，剩下的又是賣女性用品的成衣鋪，胭脂閣等，大概占兩成，其它丹器符陣才占了四成！”
陸靈成心頭一轉：“情緣樓更賺錢，只是這樣一來，我就沒有把分店開到這里的想法了，免得迷失了駐守在這里弟子的心神，只能單算分紅了。”
“娘娘已經在命人印刷洞冥大道君，和財神爺趙元帥的契約了。”
“娘娘說了，買一百股，她送我一股，咱們買五百股，她就送我五股，也是一千多靈石呢！”
陸靈成連忙點頭：“我已經把靈石籌齊了，水娘娘你去把事情定下來，下面幾個月，我就不突破三級丹師了，多簽幾個二階丹藥的單子，努力把店里的賬面補上，現在我是公款私用，只怕其它人有意見，還是要盡快。”
水娘娘點頭：“等我回去，再做些高端的法衣，這個不愁賣還利潤大，我再去各個門派走一走，結交一些筑基女修，看看能不能多銷幾件。”
陸靈成點頭：“如果是以情緣樓為主打的坊市，雖然不靠碼頭吞吐貨物，賺靈石，可每個情緣樓都是一個燒靈石的地方，而且情緣樓的稅收是最高的，幾乎達到了四成。”
“這一但建起來，客流量起碼每日十數萬，一人花費一個靈石也是十幾萬靈石，咱們是包賺不賠的！”
“而且坤元丹，乾元丹，肯定不愁銷路，咱們再接天水宮的訂單，一年一萬粒，我們都能掙五六萬靈石。”
陸靈成真的是打算雇傭一些煉丹學徒，幫他處理藥材，再在本門看看培養一些煉丹的弟子。
現在只有一個白振幫忙，還是有些吃力。
外聘丹師工錢貴，但如果單子多了，肯定是要這么過度的。
陸靈成打算回去就貼一個告示，招聘二階上品水法煉丹師一名。
這一個月三千靈石的薪酬，一千靈石的獎勵肯定是少不了的。
陸靈成當時在喻家服役，沒日沒夜的煉丹就是六千靈石一個月。
這里煉丹強度肯定沒那里大。所以就低了一些。
陸靈成只是找個助手，真正產量還是靠自己出手。
等到第二日，水娘娘就拿到了一個小盒子，里面有六張印契，五張一百股的，一張十股的，董貞自己給水娘娘又補了五股。
一共是五百一十股。
別看是幾張靈紙，但過一年，就會是白花花的靈石，每年幾萬的那種。
陸靈成看上面，有董貞的名字，有水娘娘的名字。
“回去之后妥善保管，這是可以傳家的寶貝！”陸靈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