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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家事

  演出還沒開始,徐澤就炒火了現場氛圍。

  樂和心理壓力極大,生怕社首大婚的好日子,因為演出搞出幺蛾子。

  負責現場安保的單廷圭比樂和更緊張,全程都沒心思看戲。

  演出期間,單營正帶著巡邏小隊,反復提醒負責維持秩序的軍士一定要打起精神,看著不對勁就準備沖上去。

  也許是社首親自坐鎮,的演出火爆來蘇城,現場氣氛異常熱烈,卻非常順利,沒出任何意外。

  直到全劇圓滿落幕,單廷圭和樂和才長舒一口氣。

  徐澤再次接見了演出隊全體隊員,對眾人這段時日的進步給予了肯定。

  指示下一站懷化縣演出結束后,要深入鄉間巡回演出。

  還要抓緊時間開發新的劇目。

  待遼東這邊的演出結束,將安排演出隊到總社控制區去宣傳。

  “到總社控制區去”,對遼籍演員來說,是去“朝圣”,心中的激動自不用說。

  對樂和來講,同樣是“衣錦還鄉”,自然也萬分期待。

  官衙外,幾輛馬車停好,史進和張錦兒夫婦忙進忙出,指揮眾人將嫁妝裝入車內。

  劉氏拉著趙竹嫻的手,說不完的貼心話。

  看到徐澤回來,劉氏又強作歡顏,趕緊送女兒上了車。

  趙竹嫻揮手道別了父母,馬車出發。

  她要陪徐澤趕往鎮東關,而后乘船到達之罘灣——他們將在那里完成拜堂儀式,正式結為夫妻。

  之罘灣。

  張紹和王進已經張羅好了親迎相關事項。

  高頭大馬、親迎花轎和鼓吹樂手早已候在碼頭。

  快船靠岸,鼓吹齊鳴,徐澤牽著趙竹嫻下船,直接上了花轎。

  眾人簇擁著新人,一路吹吹打打,吸引了數不盡的大人小孩。

  王四提著一個布袋,裝了遼東新開發的奶糖,一人兩顆,見者有份。

  這種新奇之物一投入市場就供不應求,比單獨賣白糖的利潤還要翻番,已經成了遼東的拳頭產品之一。

  花轎離開碼頭,進入“軍管區”,又是萬人空巷的場面。

  徐澤來之罘灣任刀魚戰棹巡檢時,單身一人,沒有給自己單獨分房,一直住在官衙內。

  直到辛靈汐進門,徐澤又經常出外,再住在官衙內確實不方便,才搬了出來。

  房子重新裝修過,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婚禮由之罘書院祭酒陳集主持。

  根據徐澤的要求,儀式從簡。

  張紹和王進二人作為徐澤的親長,高高興興受了新人的“拜諸親”之禮。

  鋪房是手腳麻利的林沖娘子張氏。

  當初給史進張錦兒鋪床的潘氏已經身懷六甲,即將臨產,還遠在青州,來不了。

  武松只能托自己的兄長武大郎送來賀禮。

  牛皋、田異二人的渾家也各自來了之罘灣,送上精心準備的賀禮。

  遠在京城的朱貴任務特殊,不能輕易離開。

  但他早就安排其弟朱富送來賀禮,順便護送李逵的老母和兄長來了之罘灣。

  登州通判宗澤和兵馬鈐轄馬政也收到了徐澤發去的請柬。

  公務在身,二人自然不可能來,但也派來了宗穎和馬擴隨禮。

  徐澤并不是一個喜歡張揚的人。

  但主家無私事。

  就如他的大婚本是私事,以徐澤的個性,是不想大肆操辦的。

  但此事卻又是關系到同舟社內部穩定的大事。

  同舟社有了主母,無論如何,不能不通知所有的重要核心成員。

  好在,經過幾年的打拼,徐澤已經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

  至少,在婚姻大事上,不用聽從童貫的拉郎配。

  社首的婚宴,沒人敢鬧酒。

  盡管熱鬧非常,但熱鬧過后,宋新人入洞房,而后各自回家。

  剩余的事,自有張紹和王進打理。

  新房內,徐澤摘下趙竹嫻的蓋頭。

  燭下看美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別有一番風韻。

  “夫君!”

  饒是趙竹嫻大方嫻靜,也抵擋不住徐澤如此近的凝視,臉上一片緋紅。

  徐澤卻無半點覺悟,仍盯著趙竹嫻的俏臉注視不停。

  “嫻娘,這幾日高興嗎?”

  “嗯!高興!”

  趙竹嫻重重地點頭應道:“不僅高興,還能感受到夫君身上沉甸甸的責任。”

  “哈哈哈。”

  徐澤右手托起趙竹嫻的下巴,靠近道:“今日是我倆的大喜事,不要說這些。”

  “夫君,蠟燭還——唔——”

  月色如水照雕床,

  紅燭影碎解羅裳。

  徐澤不喜使喚人,家中僅有一對沒了子女的秦姓老夫婦幫忙打理。

  辛靈汐有孕在身,上半夜妊娠反應大,睡不踏實,下半夜太累,不小心睡過了時辰。

  醒來時,天已經快亮了,急忙穿衣起床,準備下廚做早餐。

  進了廚房,才發現大婦趙竹嫻已在廚房,正指導老秦渾家在做做飯。

  “姐姐,怎能讓你下廚?”

  辛靈汐趕緊跑過去,要接過趙竹嫻的差事。

  “妹妹慢點!”

  趙竹嫻上前迎住辛靈汐,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做飯倒茶這些小事,我在娘家時也做得,現在更能做得。”

  “夫君單傳,偌大家業,就靠我們姐妹為他開枝散葉,你有孕在身,要睡足才行,以后不許起這么早。”

  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正妻和妾侍雖然都依附于丈夫而存在,但身份根本不對等。

  更何況趙家身世顯赫,遠非辛家的小門小戶可比。

  辛靈汐很清楚自己和大婦的身份相差天壤。

  就算夫君再怎么疼愛,在這個家里,自己也要謹言慎為,不可持寵而嬌。

  甚至已經做好了被大婦欺負的準備。

  所以,她才不顧身體疲乏,大早起來做飯。

  免得妻妾沖突,讓夫君徐澤夾在中間難做。

  此時,見趙竹嫻如此知禮賢淑,饒是辛靈汐性子堅強極有主見,也感動得眼眶發紅。

  “姐姐——”

  趙竹嫻起床的動作極輕,但警惕性很強的徐澤仍然感受到了,只是裝作不知。

  早餐時,安坐一桌,妻妾相敬,各有分工。

  自己想為二人盛碗粥,都被趙竹嫻擋回。

  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徐澤心下感慨這萬惡的舊社會啊!

  “嫻娘,昨日隨禮的單子你看下,需要怎么回禮,你自己做決定。”

  這本是主母該做之事,趙竹嫻爽快應道:“嗯,妾身飯后就看。”

  “汐娘,冠平最近怎樣?”

  “冠平”是辛靈汐兄長辛映安的表字。

  辛介甫自從死心塌地留在共建會任執事后,也絕了兒子讀書入仕的念頭。

  去年便讓辛映安退了學。

  徐澤借演習之機“拿下”文登縣,其后就安排辛映安跟著文登縣令劉仁瞻學習實務。

  辛靈汐道:“兄長有兩個多月沒有回家了,奴家近來也沒見過。”

  “但兄長做事認真,耐得住性子,想來應是公務繁忙,一時不曾得空。”

  徐澤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基本算是白手起家。

  想要快速布局,就要不拘一格用人才,也包括有裙帶關系的人才。

  在這方面,徐澤沒什么心理負擔。

  手下可用的行政人才太少,能用、好用就行,哪還自己容得自己挑挑揀揀?

  至于風險和隱患?

  用沒有任何瓜葛的人就沒有風險和隱患么?

  最關鍵的還是自己的能力和手段。

  “吃完飯后,讓老秦給你父親帶個口信,通知冠平回來,過幾日隨我去遼東。”

  “嗯!”

  辛靈汐心中頗為感動。

  徐澤帶辛映安到遼東去做事,完全可以直接派人到牟平縣傳信。

  今日故意在飯桌上說起,自然是把這家事和公事挑明。

  既對正妻明之以公,又對妾侍視之以私。

  好的家庭環境需要每個成員共同創造和維護,妻妾和睦,做夫君的更要做出樣子。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相輔相成的,家和才能萬事興。

  若是后宅不寧,三天兩頭“葡萄架子倒了”,也會影響自己做大事。

  吃完飯,徐澤起身,出門時,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家里的人是少了一些,老是讓她倆忙進忙出也不是辦法,要不要弄幾個新羅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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