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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刺奸

  正月十五,上元日,入夜,月圓。

  遼國蘇州鎮東關水師營寨,望樓上,兩個值守的兵士百無聊賴聊些稀奇見聞。

  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新兵一臉好奇的問對面老兵:“許叔,聽說對砣島能看到對面宋人的燈市,是不是真的啊?”

  老兵看起來有四十好幾,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已經頗深。

  “阿蠻,俺老許說了半輩子的大話,今天跟你說句實話吧看燈市?看個球!”

  “咋了,叔,沒燈市?”

  看著這個年輕單純的后生,老許笑道:“對砣島,對砣島,對面就是宋人的砣磯島,隔著他們的蓬萊縣,還有好遠呢,咱們連砣磯島都看不清,怎能夠看到蓬萊的燈市?”

  見阿蠻頗有些失望,老許又補充道:“燈市俺沒看到,宋人那邊飄過來的飛天燈卻是見過。”

  能飛上天的燈?

  阿蠻興趣更濃了。

  “啥叫飛天燈?”

  “就是用竹篾和薄紙糊”

  老許話說到一半,就目瞪口呆的看著西北面慢慢飛起的數十個紅色光點。

  “哇!”

  阿蠻也被這奇異的景象驚呆了,

  夜空下,光點漸漸升高,并隨著不是很強的西北風慢慢飛近,阿蠻看清了,真的是飛在天上的燈籠,這就是老許說的飛天燈?

  真漂亮啊!

  水寨并不是建在水里的營寨,而是倚水而建,官兵平時都是宿營在岸上的。

  滿天飛燈也驚動了一些在外駐足的官兵,聽到驚呼聲,屋內的兵士們也紛紛走出屋子,觀察這一奇異景象。

  水寨今日值守的營官是奚人時荼丹,看著風力作用下,飛天燈飛到了水寨上空,又飛向海面。

  時荼丹不比沒見識的新兵阿蠻,他很清楚遼人沒有放花燈的傳統,也很少有人知道飛天燈的制作方法,營地旁邊突然出現這么多飛天燈,怎么看都透著古怪,正皺眉思索間,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反間司查案,速開營門!”

  聽到營門外這一聲喊,時荼丹頭皮發麻。

  這個去年才成立的部門雖然職微人少,卻是節度使以下人人可查的要害職司,一旦被牽涉進了反間司的案子,不死也得脫層皮,誰能不怕?

  “開門,快開門。”

  時荼丹趕緊命衛兵開門,自己也小跑過去迎接。

  來人共有十四人,并未下馬,領頭之人舉起手中腰牌展示,道:“我乃反間司刺奸使石秀,誰是營官?”

  時荼丹努力調勻呼吸,答道:“下官就是,下官時荼丹,見過貴使。”

  石秀居高臨下,神態倨傲,繼續問道:“漢營官在何處?”

  “漢營官馬棠今天休沐,回來蘇城過節了。”

  “過節?哼!”

  石秀語帶嘲諷,命令道:“命營中人馬速回各屋,無令不得出門,在職管事人等到你帳內聽令!”

  “是!”

  時荼丹不敢詢問石秀究竟何事,老實傳令。

  不多時,寨內觀燈的兵士全部散盡,各自回屋,時荼丹帶著七名屬官進了大帳,石秀已帶著四名隨從候在帳內,其余人則守在帳外。

  “人都到齊了?”

  “沒,沒到齊,還,還有三個。”

  見石秀這陣勢,時荼丹心里越發惶恐。

  營寨內雖然分成兩半,奚漢分開駐守,但蘇州有幾百年未經戰火,戰備制度早就荒廢。

  雖然遼陽府動亂在前,但事不到頭上,根本沒人急。

  平日里管理本就松散,今天又趕上上元節,正常請假的,私自溜號的,出去了又回來,回來又出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事發突然,時荼丹也搞不清楚其他人究竟去了哪里。

  石秀不耐煩地道:“那就再等一會,哼!”

  又過了好一會,一名軍官醉醺醺的撞進帳內。

  “不等了!”

  石秀道:“本使得到密報,營中有人勾結亂賊,意欲在子時內應外和,奪取營寨,焚毀戰船。究竟是誰,自己站出來!”

  這誰敢站出來?

  水師奚漢各半,平時就有嫌隙。

  這會,帳內眾人更是看誰都覺得有問題,為安全起見,均不自覺的離身旁的人遠一點。

  此時天剛黑不久,離子時尚早,但時荼丹守營有責,卻是不敢耽誤,吞了吞口水,小心地問:“貴使,消息可屬實?”

  “嗯?”

  石秀撫刀,冷眼回望時荼丹,后者心里一突,趕緊補充道:“下官,下官的意思是說,既然是內應外和,總有一些”

  時荼丹突然想起那些營外飛過來的詭異燈火,臉色霎時蒼白,立即該了語氣,惡狠狠地道:“貴使,必須揪出這狗賊!下官全力配合!”

  有了時荼丹的配合,石秀不為己甚,先從這幾日出過營的人查起,結果發現基本都出過營,然后,又縮小目標,查今日出營人員。

  除了兩個還未歸隊的糊涂蛋,眼前的就剩下那個已經在靠著柱子打鼾的醉鬼。

  眾人為了洗脫嫌疑,一致認定此人有重大嫌疑。

  可憐的醉鬼睡的正香,就被人涼水澆頭,醒來后,才發現自己已被捆住,剛破口大罵,就遭到眾人一頓暴揍,老實后,又被七嘴八舌的誘導性的問題搞懵。

  倒霉蛋酒鬼顯然還有徹底清醒,說話顛三倒四,無法判斷其是不是內應。

  石秀很有耐性,時荼丹越發焦躁起來,要為亂賊做內應的會不會不是軍官,而只是普通士兵?

  時荼丹正想著,石秀留在門外的隨從又送來一名擅自離隊的軍官也喝醉了。

  鎮東關水寨以東,視線所及以外的海面。

  三十余艘大小船只降帆漂浮在水面,操櫓的兵士時不時根據船首的命令調整船只的位置,其余時間,則望著船隊中央的旗艦,安靜的等待進攻的信號。

  “發現信號了!”

  眺望手趕緊將標記預定信號的懸繩竹筒拋下。

  阮小七看了一眼竹筒的樣式和眼色,道:“社首,岸上已經做好準備了!”

  徐澤平淡的問道:“大潮還有多長時間?”

  吳用早就安排人手,幾年時間反復收集核對潮汐數據,蔣敬心里有數,答道:“一刻左右。”

  算算時間,差不多剛剛好,徐澤道:“好!開始吧!”

  阮小七轉身,對燈光信號手命令道:“放登陸艇,沖灘小隊換乘!”

  登陸艇是徐澤特意定制的,船小底淺,不抗風浪,一船僅能乘坐八人,平時是都是懸掛在大船兩側的。

  長期的訓練,水營官兵早已熟悉這一套程序,很快就換乘完畢。

  “出發!”

  登陸艇上的水營兵士們有節奏的劃著槳,順著大潮,快速的靠近鎮東關水寨。

  沖在最前面的,卻是張順率領的兩艘中型沖灘船。

  靠登陸小艇是沒法對岸上的敵軍進行“火力壓制”的,必須用上這種直接沖上海岸的“一次性”平底船,快速搶占海灘,壓制敵軍,為后續的登陸小隊提供戰術支點。

  天才一秒:m.xding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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