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補償
“可以說就是這個意思。”陳皮點了點頭道。玄心子此時才徹底地明白了為什么陳皮方才中途打斷了他的話語，原來他是要以一個已做出的決定來換取更多的利益。
夜明陽皺著眉頭想了片刻道：“陳先生還是明說了吧，你認為以什么樣的利益能夠換來隱士修行者的支援，以及您？”
他想不出來修行者能要什么，如果說是錢，修行者他們只要想要，可以說是要多少有多少。如果說是功法，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功法可以令修行者垂青，要知道修行界的大部分功法可以說均是從上古傳下來。
“貨真價實的財富和天外落寶。”陳皮言簡意賅的說道。
夜明陽連連苦笑。
陳皮雖然只說了兩個詞，但已經令他感到頭大了。
“多與少是羊城來衡量的事情，重要的是誠意。”陳皮的話沒有明說，災難面前，其實已經出現割據的跡象，各自為政的跡象，羊城需要保住羊城，就必須付出代價。
陳皮根本不擔心夜明陽會拒絕這些條件，目前的局勢已然是風雨飄搖，羊城的覺醒者被各地不斷涌現的怪異事件搞得焦頭爛額，人手捉襟見肘，如果說短期內沒有得到外部的支援，川渝市的慘劇將在羊城上演，大量死亡將勢不可免，夜明陽對這一形勢心知肚明。
換句話來說，陳皮的意思就是要羊城花錢來買命。
夜明陽心中長嘆一口氣。
“夜家主，有句老話，相信你應當聽過，錢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若是滅城了，縱然留下億萬財富，又是留給誰呢？”陳皮適時地開導夜明陽道，“只要人還在，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后面便是詳細的條款，繁瑣而冗長。
玄心子和天松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個隱士修行界已然做出的決定，竟然讓陳皮敲詐出如此多的利益來。
既然雙方已達成協議，室內的氣氛變得輕快了許多，夜明陽將茶壺中的殘水倒去，重新泡了一壺茶，再為陳皮三人滿上。
“陳先生，兩位道長，此次相邀除了方才一事外，其實我還有一事相求。”夜明陽面帶難色地說道。
“家主請明言。”陳皮笑了笑道，夜明陽數次欲言又止后，這才沉聲說道：“我懇求諸位能說服南川或者北方一些安全的城市，允許羊城人北上避難。”
“這個…”陳皮與玄心子和天松子面面相覷，一時難以回答。
“我知道這個請求令諸位很為難，但是未來的形勢實在是難以令人樂觀，我不得不做好發生最壞情況的準備。”夜明陽的臉上流露出凄涼的神態道，“川渝市的失陷已經敲響了警鐘，這場戰爭，縱然最后取得勝利，那也將是慘勝，我希望能為羊城留下一點火種，拜托了。”
夜明陽雙手伏地，跪拜不起。
陳皮三人驚詫地對視了半晌，從對方的臉上都看到了無奈的神色，這個請求涉及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大了。
更重要的是，現在海運業幾乎癱瘓的情況下，各種物資無法順暢的流通，早在一個多星期前，城市居民的生活物資已改為了定量發放，特別是糧油之類關系民生的物資，更是管制地十分嚴格，若是再加上難民涌入的數以百萬的人口，絕對是難以承受的負擔。
“夜家主，請先起來。”玄心子長長地嘆了口氣，伸手將夜明陽扶了起來，“此事事關重大，牽涉的方方面面眾多，我們必須得從長計議。”
夜明陽坐直了身子，神色黯然地說道：“我知道這事對于幾位來說，實在是強人所難。”
“夜家主，明人不說暗話。”陳皮沉吟了半晌才說道，“相信你也知道國內發生了眾多的怪異事件，比如說前些日子，大量的伐木工人離奇死亡，草原上人員的失蹤問題，這些都可以說是妖族入侵的先兆。”
“陳先生所說的我也考慮過了。”夜明陽苦笑道。
“但是，我可以自作主張地收留五千人，做為我個人的賓客，前往我在南川西的綠洲中棲身。”陳皮沉吟了半晌道，“但是我有幾個要求，貴方必須給予滿足。”
“陳先生請說。”夜明陽不由得大喜過望，連聲說道，“我們一定全力達成先生的要求。”
“所有前往的人員必須聽從我的安排，未經許可，不得離開我的私人領地。”陳皮轉過頭來，對著喜出望外的夜明陽道。
夜明陽喜形于色地說道：“那是自然，陳先生請說您的具體要求。”
“這五千人必須是十六歲以上的青少年，男女比例均衡，但是女性要稍多一些，如果說有足夠的候選名額，我可以再放寬一千名女性名額。”陳皮笑嘻嘻的說道。
“前輩，這是為什么？”未等一臉錯愕的夜明陽開口，一旁聽得哭笑不得的天松子已開口問道。
“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看來你真的是整日沉迷在修行中了。”陳皮叫道，“現在人口中，女性人口與男性人口的比例已經達到了1：1.35了，也就是說每一百三十五個男人，才有一百名女性與其婚配，既然他們算是我的客人，他們的婚喪嫁娶我自然不能拒絕吧，如果說全部都是男人，豈不是要搶女人？”
天松子張口結舌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們一言為定。”
陳皮的兄弟們在他南下的期間其實已經在建造一個避難所，地藏的出現也讓早茶沒有了后顧之憂，所以陳皮才敢于說出五千人的海口。
羊城也一個隨處可感受到現代和傳統交相輝映的城市，在洛中一帶，既有四條河原和羊城站大樓等繁華地段，也有西陣和紙園等古街道，很多世界文化遺產在這里保存完好，春天時櫻花遍野，秋季則紅葉勝火。
在夜式山莊住了一夜的陳皮一行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李止情的陪同下，親身游覽這一古都，領略那在歷史長河中快要消逝怠盡的古時文化，李止情穿了一身顏色艷麗的繡袍走在前面，陳皮三人跟隨在她身后。
趙友城腦袋左右轉個不停，不時地發出了驚詫的叫聲，他指著街道旁的一家賣木偶的小店叫道：“前輩，你看那些木偶很有意思啊，怎么有這么多的種類啊，這個是什么木偶？”
趙友城畢竟還是孩子性情，對這些充滿了古香古色的東西充滿了好奇心。
“這叫古裝皇女偶人，就是木紋貼布的立姿古裝偶人，每年到三月三日女孩節這天，有女孩的家庭都要舉行陳列偶人的慶祝活動，這一傳統已經沿襲了千年之久，在這一天里，每個家庭以一對男女的古裝偶人為中心，周圍裝飾各種各樣的偶人，祝愿女孩的幸福，趙先生有沒有熟識的女孩子，可以當作很好的紀念品，表達你對他的真誠祝福。”李止情恰到好處地為他解釋了疑問。
“那這個呢？”趙友城小臉一紅，避而不談，接著問道。
李止情看了一眼，抿嘴輕笑道：“這是筒形偶人，筒形偶人以其簡潔明快的色彩和其車削工藝技術而聞名，它們分為兩種類別，一種是傳統的筒形偶人，即產于華國東北地方的圓頭圓腦的小木偶人，另一種是富于創意的筒形偶人，在制作這種偶人時，制作者可充分發揮其富于個性的藝術想象力，趙先生現在看到的就是傳統筒形偶人。”
“店主，這兩種偶人我各要一打，給包起來吧。”陳皮笑容可掬地說道，收到了夜明陽送來的謝禮，今天他的心情很好。
“前輩，你也喜歡這種東西嗎？”趙友城詫異地問道，這可是他沒想到的事情。
“去你的，當然是送人用了。”陳皮在他的后腦上敲了一記爆栗，笑罵道，“嗯，你小子從小上山修行，在老道堆里，相信你也認識不了什么年輕女性，這一打筒形偶人你拿去送人玩吧，好歹也算是來了一次羊城，不給他們寄些玩意也說不過去。”
趙友城抱著腦袋叫道：“真的？太好了，那你要那么多古裝皇女偶人做什么？難不成前輩你是個花心大少？”
雖然他口口聲聲地叫著前輩，但是自始至終，陳皮都沒有要求他在自已面前執什么弟子禮，所以趙友城與陳皮之間說話可謂是肆無忌憚。
他說完這話，撒腿就跑，他可不想被陳皮再給一記爆栗吃了，不過他快，陳皮的手更快，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將他提了回來。
陳皮笑嘻嘻地看著他說道：“看來最近我讓你太閑了，竟然有精神頭管起我的事情了，你師父叫我有空操練操練你，今晚上我就給你訂一個詳細的修行計劃，讓你再沒有閑情逸致管東管西了。”
“不要啊，前輩。”趙友城小臉都白了，心中實在是悔之晚矣，他怎么忘記了陳皮現在手中有著師父授予的尚方寶劍，可以名正言順的修理自己。
陳皮不置可否地將他放到一旁，拿起一對古裝皇女偶人，遞給了站在一旁輕笑的李止情道：“一點小玩意，聊表寸心，還請止情小姐收下。”
李止情又驚又喜地收下了，她沒有想到陳皮，這個能夠被夜明陽家主親自接見的男子，竟然會主動地送她禮物，來表示謝意，雖然禮物算不得什么，但是能有這個心意，已經令李止情受寵若驚了。
陳皮又拿出兩對古裝皇女偶人遞給了一直跟在身后一言不發的蔡雪姬，笑笑道：“這些給你，你們各一份，雖然三月三日女孩節早已經過了，但是也祝你們幸福快樂。”
促不及防的蔡雪姬對此毫無心理準備，秀麗的臉頰上飛起了兩團紅暈，不過她還是伸手接了過去，低低地說道：“謝謝你。”
“哎呀，不要抓我了，當然會有你的一份了。”陳皮笑容滿面地將一對偶人遞給了肩上的尾獸又旅，又旅一把將它們抓了過來，愛不釋手的把弄著。
“余下的這些就由你背著了，到時可以給徐囡囡她們寄去。”陳皮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趙友城說道。
“咦？前輩，這些都是你要送人的禮物，為什么要我背著？”趙友城不滿地說道。
“難不成要兩位女士來提，你小子未免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陳皮隨手又給了他后腦一記爆栗，自從趙友城來到他的身邊，他敲人爆栗的功夫是越發的嫻熟，手法隱蔽而多變，常常是趙友城縱然知道他想敲自己爆栗，也無法躲開。
“那你可以自已動手，豐衣足食的啊。”趙友城大聲的叫道。
“是嗎？”陳皮笑瞇瞇地看著趙友城道，“看來晚上我需要精心地為你制訂修行計劃，不能辜負了師父的委托。”
“別別別，前輩，我背就是了。”趙友城苦著臉將所有的偶人都放入了自己的背包中，有把柄在陳皮手中的他只能乖乖聽命。
“止情小姐，這里哪有繡袍的制作坊，我想給她置幾身新衣服。”陳皮一指蔡雪姬，對李止情說道，蔡雪姬來到他身邊的時間尚短，他也沒騰出空來為蔡雪姬好好地置辦幾身衣服，現在既然有空閑，就順手買了吧，況且有李止情做參謀，相信會購得蔡雪姬滿意的亮裳。
李止情想了片刻，展顏道：“諸位請隨我來，羊城市中區有一家傳承了六百年之久的繡袍作坊，那里全部都是少有的精品，相信可以使先生滿意。”
李止情所推薦的作坊果然不凡，雖然作坊的外面看起來普實無華，但一進到里面，陳皮他們立即被掛在店中的數以百計的漂亮繡袍所折服了。
“竟然有這么多的種類，真是沒有想到。”趙友城發自內心地感嘆道。
“好了，好了，你們去挑選吧，不必在意錢的問題，每樣都多買一套。”陳皮擺手讓蔡雪姬跟著李止情入內，“我們兩個就不進去了，那邊有個茶館，我們在那里等你們。”
“前輩，我有幾個問題，一直不知道當不當問。”兩人坐在茶館中，喝了幾口香茶后，趙友城數次欲言又止，最后才開口問道。
“吞吞吐吐地可不是你小子一向的風格，有什么問題就問吧，我不會因此而故意修理你的。”陳皮看了一眼他笑道。
“前輩，這一次你和夜明陽達成的協議中，怎么全部都是經濟上的補償啊？”趙友城不解地問道。
“說得好，我估計可能有很多人有著與你相同的想法。”陳皮喝了口茶，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正色道，“不應當將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經濟利益上。”
“其實我想得很簡單，當時沒有機會與你的師叔和師兄詳談這個問題，只好我一人厚著臉皮索要了，希望你師叔和師兄動作夠快，極時通知隱士修門，不然讓夜明陽知道我用修行界一個已經做出的決定敲詐了他們那么多錢，肯定會氣瘋的。”陳皮笑呵呵地說道，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我想也是，前輩列出的那些賠償至少要有個幾億美元吧，這可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巨大金額了。”趙友城也不禁笑了起來。
陳皮連連搖頭道：“幾億美金？怎么可能啊！”
趙友城的小臉立即由紅轉白，澀聲道：“前輩，連幾億美元都沒有啊？”他的心情立時從天堂落入了地獄，難道說只有幾百億美元不成，那也太少了吧。
陳皮看著趙友城那副苦瓜臉，忍俊不禁笑了出來道：“不和你開玩笑了，你也太不禁逗了，我的意思是幾億美金怎么夠，至少要補償百億以上。”
咣鐺。
趙友城手中的茶杯摔在茶幾上，滾熱的茶水四處飛濺，其中不少灑在了趙友城的手上，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呆若木雞的坐在那里，茶館中的服務員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用紙巾為趙友城擦去手上的茶水，令他感到疑惑的是，滾燙的茶水竟然沒有在趙友城的手上留下任何痕跡，從趙友城的臉上也看不出絲毫痛苦的模樣。
“把茶幾擦干凈就行了，他沒有事情。”陳皮擺了擺手，順手遞給他一張百元美鈔道，“重新給我們上壺好茶，余下的是你的小費。”
服務員喜出望外地道了聲謝，下去重新端上來一壺香茶。
“醒醒，至于嗎？”陳皮又氣又好笑地在桌下踢了趙友城一腳道，“這點錢就把你嚇傻了，虧你還是個修行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