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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切黑手

  閉眼。

  再睜眼。

  “衰荷滾玉閃晶光,一夜西風一夜涼。雁陣聲聲蚊欲靜,棗紅點點桂流香。”

  “歡迎來到大涼王府。”

  “王府深處有一道密函,關系我輩之生死,請刺客們務必找到。”

  淡黃色的長明燈,刷著棗紅色漆木的長廊,古色古香的環境,古風濃重的真人npc。

  陳皮扭過頭。

  身旁多出來幾個人。

  一二三?

  陸航出現了,趙含羞出現了,于蒙蒙出現了,劉強和張宇呢?

  趙含羞扯著嗓子大聲喊:“童顏,顏顏,你在嗎?”

  于蒙蒙則是猜測道:“往里面走走吧,既然是密室,應該會有好幾道門,估計是隔音的。”

  陳皮瞇著死魚眼看了看身旁的三位小伙伴,一句話沒有說,扭頭就沖到入口處的鐵門位置。

  大喊一聲:“自尋短劍!”

  片刻之后,毫無反應。

  不是讀檔了嗎?

  劍呢?

  難道這個特殊技能無法影響到系統的其他物品?

  或者說…只會影響到特定的鬼物?

  帶著一連串的問號。

  陳皮引爆七傷拳,胳膊上青筋冒起,血管突突如盤蛇。

  一記重拳砸在入口鐵門上。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陳皮渾身痛的直冒冷汗。

  但鐵門卻紋絲未動,緊接著,那鐵門的門縫中就開始朝陳皮這邊滲過來一兜一兜的鮮血。

  門縫里。

  鐵板下。

  鎖頭中。

  全都是血,全都是血。

  然后這門仿佛像是嘲諷陳皮的無力,嘎嘣嘎嘣的響了兩聲。

  同時,門上隱隱約約出現了十幾雙人手,死命朝外面伸,但是無論如何都伸不出來,就像是被鐵門囚禁了。

  陳皮又砸了一拳。

  血滲的更兇。

  人影慘叫的更重。

  也不知這拳是砸在了被囚禁的人身上,還是砸在了鐵門上面。

  “又有傻瓜進來了,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什么都不能說,一起去死吧,黃泉路上多些陪伴。”

  身后有尖銳的呢喃傳來。

  陳皮皺著眉頭撂開三層布簾,然后剛好看到那真人npc臉上出現了無數道裂紋,仿佛被密集的子彈打透。身子骨也開始自燃,分分鐘就化為灰燼,噗的一聲,蕩然無存,仿佛從來就不曾出現過。

  真人npc瞳孔里最后的猙獰恐怖和絕望,陳皮看到了,他讀懂了那其中的含義,是求救,是嘶吼,是嘲諷,是遺憾,還有抱歉。

  他抱歉不能提供額外的信息。

  陳皮也很抱歉,看到了,但不知怎么出手相救。

  這真人npc身體里一定封印著活著的人,或者活人的靈魂。

  “好奇怪,這里到底有幾道彎呢?”

  “感覺連廊一模一樣。”

  “我好像已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

  遠處是陸航和趙含羞,還有于蒙蒙的對話。

  陳皮很謹慎的朝前踏出一步。

  毫無聲息的。

  身后那燃燒殆盡的真人npc和通往入口的布簾前面,憑空就落下來一層棗紅色的漆木墻壁。

  陳皮站在拐角。

  左右是一模一樣的長廊。

  十個呼吸之后,陸航和趙含羞還有于蒙蒙,邊聊天邊走了過來。

  “咦?”

  “胖爺?”

  “你什么時候跑到我們前面了?”

  陸航摸著下巴指了指兩側通紅的長明燈:“這里是不是可以摘下幾個燈啊,看看咱們是不是在原地轉圈?感覺這里是一個四方陣!”

  趙含羞一拍手:“好主意。”

  于蒙蒙擔心的提醒道:“小心點。”

  陸航剛要呲牙一笑。

  陳皮忽然說了一句:“船哥,這些燈有問題,你要是摘下來一盞,這燈可就變顏色了,慘白慘白慘白的燈籠,特瘆人。”

  說著話。

  長廊里的所有燈都黑了。

  主動走到陸航身后的陳皮,黑燈前一刻,臉頰上忽然起了一層青春痘,顆顆飽滿,晶瑩剔透。

  趙含羞和于蒙蒙的尖叫非常應景的響起來。

  陳皮卻沒有掏出褲兜里的打火機。

  只是抬了抬手。

  鞋底黏糊糊的,就像踩死了一只大老鼠,還是踩爛踩扁踩成肉泥那種…沒有火光,趙含羞和于蒙蒙就一直在尖叫,一直尖叫,一直尖叫。

  陸航則是一動不動的抓著慘白的燈籠。

  這里本來應該是板牙消失的地方。

  這里果然出現了兇靈的影子。

  看來板牙是沒有問題的。

  板牙是真的人。

  然后讀檔之后,他就沒有再出現。

  這詭異的密室,處處透著陰森,毛骨悚然,全都是貓膩。

  慘白的燈籠最后還是自己亮了,趙含羞和于蒙蒙也結束了漫長的尖叫,陸航則是姍姍來遲的咒罵了一句:“這密室逃脫找不到門,竟然把機關的心思設計在長明燈上,看,紅燈籠變成了白燈籠…”

  “真特么無聊,對不對?”陳皮朝地上碎了一口。

  濃痰砸在腳底的黏稠上面。

  “我覺得腳底下有機關,我們割開看看吧?”陳皮說完又皺皺眉頭,“哎呀,沒有趁手的家伙,這地板看來是砸不開了。”

  “走吧。”

  “走吧。”

  “咱們還是繼續轉幾圈看看吧。”

  陸航沒說話。

  趙含羞也沒有說話。

  于蒙蒙更沒有說話。

  大概沉默了三五個呼吸。

  遠處的墻壁裂開一道門,陸航主動走過去,進去又出來:“胖爺,我找到一把斧子,你說砸哪兒?”

  走到那黏稠濃痰邊上。

  “是這里嗎?”

  話音剛落。

  一斧子就砸在地板上。

  嘭嘭嘭!

  緊接著,陸航掄起那個斧子,分分鐘就將地板準確的砸碎,一條木梯出現在長廊里:“胖爺太牛了,這么隱蔽的機關都能發現,牛掰牛掰,佩服佩服。”

  陳皮撇撇嘴:“呵呵。”

  胖爺看在眼里。

  胖爺笑在心上。

  好拙劣的演技啊。

  來來來。

  演啊。

  繼續演,胖爺看著呢。

  烏漆麻黑的木梯下面是詭異莫測的橋軌,蜿蜒曲折,不知其伸向何方?

  這次下木梯子的時候,陳皮是走在最后的,當他踩到最后一節木梯的時候,陰風來襲。

  打火機昏暗的光亮映射下。

  一團扭曲的影子刺向陳皮,然后那刺,戛然而止,哆哆嗦嗦,噗的一聲就如煙霧般消散于無形。

  陳皮臉頰上出現了一塊淡淡的胎記。

  胎記中間仿佛生出了一只猙獰的蛛紋。

  黏稠迷亂的橋軌中。

  陸航再次開口:“咱們腳下這些花紋好像傳說中的奇門八卦。”

  “我看過一部電視劇。”

  “度娘上也有記載。”

  “我好像知道應該怎么走啦。”

  “路。”

  “就在腳下。”

  橋軌被點亮。

  星路彎曲。

  前行一步。

  鋪開三尺。

  最后行到一處鏡像前,陸航大喊一聲:“破!”

  然后扭頭就要拽陳皮的手指,然后陳皮忽然朝后面退了一步,陸航追,陳皮退。

  “胖爺,度娘上的記載,這里最后是需要鮮血引路點生門的。”陸航很耐心的解釋道。

  “那你點啊。”陳皮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暈血,用你的吧。”陸航繼續解釋。

  “不會吧,上次在人民醫院,抽血的時候你不是還喊著一點都不疼,讓人家護士小姐姐給來一針疼的嗎,嘗到甜頭就想當滋尿大隊長啦?真特么是敗給你了!于蒙蒙,這孫賊是個騙子啊,千萬別想著跟他滾床單。”陳皮大喊大叫,并且一把將趙含羞和于蒙蒙推給陸航。

  “她倆身上也有血,點吧。”

  “咦?”

  “怎么還不點?”

  “你們仨不會都暈血吧!”

  “別這么看著胖爺。”

  “鬧心。”

  “你們身上該不會一滴血都沒有吧?”

  “你們是木偶嗎?”

  “真是無語。”

  “算啦算啦,不逗你們了,不就是一滴血嗎,給你。”

  點點血芒灑向虛空。

  一個巨大的褐色木偶如期而至。

  木偶肚皮上有一個黑色的洞,漆黑無比,仿佛能吞噬光明,洞口從拳頭大小很快成長到等人高。

  陸航的手指開始朝木偶伸過去。

  突然。

  站在陸航身邊的陳皮,一把推了陸航一下,直接就將陸航給推到了橋軌側面的深淵之中。

  掉下去的瞬間。

  陸航的指尖滑過木偶。

  黑洞中伸出來一只黑色的手。

  呲啦。

  黑手伸出來,掐向陳皮,然后就遇上了早就等待多時的,一雙同樣烏黑的手。

  兩手相撞。

  黑撞黑。

  黑洞里伸出來的手就像是觸電一般開始迅速抖動。

  然后枯萎。

  最后成為一只慘白的指骨。

  啪地一聲。

  骨頭被陳皮一拳砸碎。

  同時。

  陳皮猛地轉身,一把掐住趙含羞的脖子,迅速砸在木偶上面。

  又有一只黑手伸出來。

  黑撞黑。

  白骨碎。

  緊接著是于蒙蒙。

  第三只黑手伸出來,黑撞黑,白骨碎。

  做完這一切。

  陳皮站在巨大的木偶前面,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笑的很慘烈,笑的呲牙咧嘴,笑的毛骨悚然,邊笑邊朝木偶比出一根中指:“草你嗎的,等著胖爺啊,待會兒胖爺還來,看看你有幾只手?”

  “有幾只。”

  “剁碎幾只。”

  來來來。

  系統大佬,老子要讀檔。

  密室逃脫大樓外面是電閃雷鳴。

  密室逃脫大樓里面是詭異莫測。

  陳皮第三次出現在密室的入口處。

  “衰荷滾玉閃晶光,一夜西風一夜涼。雁陣聲聲蚊欲靜,棗紅點點桂流香。”

  “歡迎來到大涼王府。”

  古風濃重的真人npc尖著嗓子慢悠悠的說道。

  但陳皮卻連理都沒理:“狗屁的王府,驢蛋蛋的密函,老子要切黑手。”

  “走走走。”

  “別特么在這里傻戳著了。”

  此時此刻的陳皮,對待‘陸航’‘趙含羞’和‘于蒙蒙’的態度已經徹底變了。

  他恨不得掐著這三只‘木偶’的脖子盡快往下面走流程。

  陳皮已經認準了。

  這三位就是木偶。

  可以躲過鬼瞳探查的另類鬼物。

  陳皮現在已經不關心這間密室的出口在何處,這間密室里有多少秘密,他就想切黑手。

  不斷催促。

  不斷加速。

  陸航去摘了燈籠,長明燈黑了,陳皮一腳剁碎了打算躥出來的黑影,就像剁死一只老鼠。

  “去去去,船哥,你特么快去找一把斧子來,把這塊木板砸碎了。”

  木梯下。

  陳皮一巴掌抽死第二道黑影。

  然后站到橋軌上:“去去去,船哥,快查你的度娘,帶路。”

  “追龍。”

  “尋星。”

  “點生門。”

  “天雷都滾滾,龍象全廝殺,陰陽通著明,那個什么界限,破破破…”

  陸航一愣:“胖爺,你?”

  陳皮一瞪眼,掐住陸航的脖子惡狠狠的說:“你查不查度娘?不查把你扔下去。”

  趙含羞‘可憐兮兮’的拽住陳皮:“干嘛這么兇,有話好好說。”

  于蒙蒙同樣眼含著淚水:“陳皮,你別扔陸航好不好?”

  陳皮扭頭:“那你們跳下去?”

  趙含羞:“…?”

  于蒙蒙:“…?”

  陳皮冷哼一聲,收回手,放下陸航:“我建議你們抽空可以去看一本書,《演員的自我修養》。”

  “胖爺逗你們玩呢。”

  一臉懵逼,二臉懵逼,三臉懵逼…

  星路鋪開。

  木偶再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陳皮發現這木偶好像瘦了一圈。

  正主現身。

  那就沒必要再演戲了。

  掐小雞崽子一般掐住三個‘人’,依次丟到木偶身上,引出幕后黑手,千蛛萬毒手七傷拳碎白骨!

  胖爺玩過兩遍劇情了。

  胖爺就是個bug。

  胖爺跳情節玩。

  胖爺可以處處領先你們一步,傻了吧,傻了吧,你說你個小辣雞,你丫到底還有多少枚影子,還有多少只黑手。

  敢不敢一起伸出來?

  漂亮。

  不敢是吧?

  來來來。

  系統大佬,老子讀檔。

  后面的操作就太簡單了。

  讀擋。

  剁鬼影。

  切黑手。

  再讀擋。

  再剁鬼影。

  再切黑手。

  循環往復。

  往復循環。

  也不知道循環了幾次,當陳皮再次讀檔之后,他出現在了布簾旁邊,真人npc尖著嗓子走劇情。

  陸航、趙含羞和于蒙蒙卻沒有再出現?

  呵呵。

  是鬼力不夠了嗎?

  虛了?

  來來來,繼續鋼正面啊,別躲著啊?

  這就沒意思了啊。

  陳皮皺著眉頭,瞅了一眼那古風濃重的真人npc,忍不住碎了一口:“兄弟,辛苦了啊,哥哥知道你很苦,哥哥也知道你很絕望,哥哥更知道你在求救,沒人救你,你很快就會化為灰燼。但別怕,胖爺正在想辦法呢,你再多忍幾次,男子漢大丈夫,疼點就疼點,你看看胖爺,臉都疼腫了。”

  一口血痰吐到地上。

  千蛛萬毒手七傷拳的副作用,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疼啊。

  真特么疼。

  皺著眉頭瞟了一眼這古風長廊,陳皮反身走到入口鐵門處,二話沒說,揮拳就砸了上去。

  一拳過后,鮮血再現。

  “哥哥,哥哥,別砸了,我疼,我好疼。”鐵門上忽然顯現出一個女孩子的相貌。

  是童顏。

  趙含羞的閨蜜,胸脯罪惡滔天,有時候陳皮都特想問問趙含羞:“你那個閨蜜,是不是還有個雙胞胎妹妹啊,一個叫童顏,一個叫ju乳。”

  強忍心頭的柔軟。

  陳皮根本不搭理這求饒,如果真是童顏,怎么可能喊哥哥呢,上次在螃蟹島,陳皮救了那么多人,都沒見有人喊他哥哥。

  除了死胖子。

  還是死胖子。

  這鬼物還是不了解人心,只有顏值爆表的花美男才配讓小妹妹喊哥哥,胖子不配,這輩子都不配。

  胖子就配去死。

  不特么過了,要死一起死。

  陳皮咬著牙,根本不再聽任何的騷擾,只是一拳接著一拳。

  入口的鐵門陰風陣陣,仿佛安著一臺巨大的冷氣機,呼呼呼的往外吹,冷氣中滲著鮮血。

  腥氣撲鼻。

  惡心難耐。

  “裝神弄鬼。”

  “以為區區假象就能騙的了胖爺?”

  “你不是很密室嗎,今天胖爺就看看,把你家所有密室全砸爛了,你還怎么殺人。”

  “最好躲得再遠一些,再遠一些,別讓胖爺看到你。”

  鐵門碎裂。

  沒有凹陷的鐵板,只有絲絲纏繞的木屑,這門,并非普通的門。

  門外的大廳烏黑一片,冷冷清清,只有前臺還閃爍著一抹幽藍色的光,密室大樓的外面電閃雷鳴。

  腳步未停。

  陳皮直接拽開另外的密室之門。

  經過循環往復的砍殺,那些木偶的氣息,不用鬼瞳,陳皮也能分辨出來。

  腐朽。

  糜爛。

  陰森。

  這是一間喪尸主題的密室。

  陳皮瞇著銀魂版的死魚眼,橫沖直撞。

  一分鐘之后。

  他遇到了第一個陌生人。

  很漂亮的大學生。

  長腿短裙梨渦。

  “同學,你可以在不用工具的情況下,貼到墻壁上不掉下來嗎?”陳皮伸出烏黑的手掌威脅道,“如果貼不穩,掉下來,就殺了你。”

  “哥哥,我…”女生看似非常害怕,然后卻毫不猶豫的說,“我可以試試。”

  緊接著。

  這女生在陳皮冰冷的目光注視下,真的就手腳并用,貼在了墻壁上,短裙于風中搖曳:“哥哥,我做到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欺負我?”

  聲音柔美,風中帶騷。

  騷風中,女生后背一涼,然后整個人就涼涼了。

  陳皮收拳回身,吐出一口濁氣:“哥哥不欺負你,哥哥只要你的命,哎,越漂亮的女生,腦子為什么越蠢笨呢。正常人怎么可能在不用工具的情況下,貼在墻壁上不掉下來,又不是壁虎,愚蠢到家了,活該被弄死。”

  記騷不記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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