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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送你一碗毒雞湯

  奧利給。

  周全面對軟腳蝦般的李墨,上來就是一腳踹在后腰:“再給你周哥瞪眼試試?知道厲害了吧!”

  李墨蜷縮著身子,似乎很痛苦。

  陳皮則是捂著額頭,不知道該不該勸架,畢竟背鍋俠也是有脾氣的,萬一失誤可就是手術刀開膛破肚了,罪過罪過。

  砰砰砰!

  周全連環腳死命踹李墨,還恨恨地朝其碎了一口:“招惹你周哥就是這個下場,等著魂飛魄散吧。”

  就在這時候。

  原本應該在商凈蓮辦公室繼續頑皮的那只青紫鬼童,忽然從陰影中躥出來,一腦門戳在李墨身前。

  “吱吱吱吱吱…”

  丑萌丑萌的小鬼,那是一陣呲牙咧嘴,甚至還伸出兩根血紅的手指頭,作出一副要摳周全眼珠子的動作。

  好兇啊。

  周全特想一腳踹飛這只攔路小肉球兒:“有你什么事兒?邊去!”

  然后。

  他就看到了那雙呆呆愣愣的鬼瞳里,滿滿都是憤怒和守護,丑萌小鬼要守護自己的母親,就算明知道周全很厲害,就算明知道跑出來可能會魂飛魄散,他依然要攔在此處。

  “哼。”

  “老子從不欺負小孩,滾蛋。”

  周全恨恨地打個響指,想著點根煙,然后,響指有了,火卻搖晃兩下,被吹滅了。

  腿肚子一陣發虛。

  尼妹的。

  干架干的靈力都空了。

  “哥哥哥,我來我來。”陳皮彎著腰,狗腿子般湊過去,啪地一聲,用打火機給周全點上煙,“哥,要不,讓我再試試?既然這夢都醒了,超度一下也無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鬼一命想來也不會差。”

  周全冷哼一聲,指著陳皮的鼻子教訓道:“死胖子,你有毛病吧,超度什么超度,有什么好超的,你是想玩尿啊!”

  “吱吱吱…”

  攔在李墨身前的鬼童也跟著叫了兩聲。

  然后。

  一腳就被陳皮給踢飛了:“大人說話,有小孩子什么事,再攔一次,你娘連下黃泉的機會都沒啦。”

  “哼哼。”

  周全冷眼旁觀。

  陳皮軟磨硬泡:“哥,要不這樣,你給我幾分鐘時間,我不碰她,我就跟她說幾句話,說完就撤,不管結果如何,您愛怎樣都聽您的。”

  周全拿賤兮兮的眼眸刮了陳皮一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有情有義的胖子。”

  說幾句話。

  總歸是不影響大局的。

  重要的是,周全依舊認為,智勇雙全,行事周密,他早已看穿了一切。

  任務懲罰倒計時00:23:59,00:23:58,00:23:57…

  擼串之刃懸于脖頸之上。

  陳皮表面看著風輕云淡,心內早已是如那熱鍋螞蟻,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超度箴言——送你一碗毒雞湯。

  做兇猛的大魔王。

  能用嘴巴解決的事情,無需用拳頭。

  軟腳蝦般癱在地上的李墨,身子骨不住勁兒的抽搐,從鬼夢中醒來,大概是很痛苦的。

  由鬼氣凝聚成的汗珠,滴答滴答掉在地上,濺起一陣黑煙。

  陳皮絞盡腦汁,蹲在地上,先是拍了拍地面,確認了一下,李墨還在,沒有暈過去。

  “聊一下?”

  “…”

  一串白眼。

  “你不說話,我就當是默認了啊。”

  反正陳皮只是想送對方一碗湯,白不白的根本不重要,別說白眼了,血輪眼他都不怕。

  輕輕咳嗽一聲,陳皮很認真的開始跟李墨對話:“你收到過杜蕾斯的致歉信嗎?我覺得那孩子的出生就是個錯誤。”

  “有些人生,錯過了,真他媽得謝天謝地啊。說來也怪,這上帝把智慧灑遍人間,怎么唯獨給你撐了把傘?”

  原本癱在地上喘息的李墨,白眼忽然一翻,盯著陳皮,沒說話,但是滿眼驚奇。

  震驚自己怎么會遇到這么個奇葩。

  陳皮:“活著就是呼吸,呼是為了出一口氣,吸是為了爭一口氣,死都死了,還要那口氣干嘛?留著憋屁嗎?”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因為生活不止會欺騙你,甚至接下來還會揍你,哄你,慣你,并且耍的你團團轉。”

  李墨:“…?”

  陳皮伸出手,輕輕蹭了蹭李墨的臉頰:“別總拿自己飽經風霜的臉說事,美的不突出,丑的不別致。”

  “我懂你的意思,你肯定是覺得,就算是死,余生也要從心所欲任性妄為,寧愿做酒精紗布中張牙舞爪的鬼,也不做平淡往生里委曲求全的誰。”

  李墨腦門垂下黑線,呼吸有些急促,欲言又止。

  陳皮非常有耐心的跟李墨講道理,真的很有耐心:“沒有誰會無條件的陪著你,連那個頑皮的孩子都厭了,你看,最近是不是一直纏著商凈蓮?最難過的不是死掉,是痛到做鬼都喘不上氣,手抖連淚都要忍著。”

  “南丁格爾的誓言,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那不過是外國人用來緩解尷尬的客套話,當真你就輸了。”

  面對陳皮不講道理的道理,李墨空洞的白眼中,終于有了些光,整個鬼體也開始顫巍巍的抖動,仿佛隨時都要碎掉。

  “迷了路不要緊,如果連目的地在哪兒都不知道,那才可怕。”陳皮的音量突然升高,“原來真的有人看不清自己啊,那個人不會就是你吧?”

  陳皮越說。

  李墨的身子抖得越嚴重,眼里的微光也越亮。

  越來越亮。

  明亮中。

  陳皮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為夢想穿梭在病患間的白衣小花,仿佛看到了那個痛苦中無助悶憤然后慢慢墜入深淵的媽媽,仿佛看到了那個即便是死也要回到初心之地,仿佛看到了看呆了看傻了看哭了…

  看得越仔細,陳皮越為李墨不值,即便她真的錯了許多:“求你了,求你了,不要再去做廉價的自己,不要隨意去付出,不要一廂情愿去迎合病患或者社會扔給你的夢想。來生有什么好怕的,若投錯了胎,就算成了殘廢,干不了事情不干,說不了話閉嘴,買不起東西不買,一生總共三萬六千五百天,今朝有酒今朝醉,真不必強留。”

  “你不是被別人丟下的,也不是為別人準備的,一切都交給自由。自己種花自己開,自己的錯自己敗。善待他人不是委屈自己,你的溫柔和偉大必須有底線,是時間吹落的,那就交給時間撿起來…要學會乘風破浪,披荊斬棘,不就是去地府走一圈嘛。”

  “走就是了!”

  “奧利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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