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再次擁有意識的時候,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了提示聲。
“您的游戲在線時間已超過二十四小時,請合理安排游戲時間,及時下線。”
江彥大腦空白地醒了過來,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忽地一股股龐大的信息徑直流入他的腦海,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發生了什么。
“對了,我被困在黑棺里了。”
江彥呼出一口氣,眨了眨眼睛,發現連續在線這么久,并沒有想象中的疲憊,想來是因為他一直在沉睡的緣故。
“不過,現實都過去二十四個小時了,按照兩邊時間的比率,我被困在黑棺內,已經有兩個月了吧?”
這恐怕都已經是游戲開服以后。
難道自己真的要一直被困在這黑棺里?這算不算被游戲封號了?
搞不好,那個boss是游戲管理員之類的人。
江彥開始了陰謀論。
“但是,既然能夠從沉睡中醒來…說明安可那個家伙的魔力松動了吧?還是單純被游戲提示音吵醒?”
江彥猜測著自己的狀態,不過沒過多久,事實就給予了他解答。
他感覺整個黑棺都搖晃了一下,被封印在黑棺里不能動的江彥,差點砸在黑棺上,他還在疑惑著到底發生了什么,好在黑棺很快安穩了下來,接著江彥感受到了一股緩緩上升的感覺。
“這是…”
江彥回憶起了當時,黑棺從自己腳下升起的場景,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安可在召喚這口黑棺。
這口黑棺,可是安可為了防止戰斗時找不到制作血仆的尸體,提前準備的材料,安可召喚自己,這就意味著他此刻在戰斗著。
“那家伙,和誰在打架?”
以至于魔力不穩定到黑棺里失去了睡眠的效果,證明對方對于安可來說,也是一個難纏的角色。
但江彥可不記得游戲開服后,人類那邊報道過什么大戰。
“算了,這不是我該在意的,現在的關鍵是,我該如何逃脫變成肉塊的命運。”
江彥不知道如果變成肉塊,是不是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封印,如果是的話,那簡直是最糟糕的情況,自己成為了血仆的一部分,也無法被輪回往生帶走。
他盡量要在成為血仆之前離開這個時間段。
也就在江彥考慮著現狀的時候,‘砰’地一聲,黑棺的上升趨勢停止了。
“要回到外面了嗎?”
江彥隨時做好了準備,下一秒,微弱的光線照射進來,棺蓋緩緩打開。
與此同時,感受到體內魔力被解放,江彥‘嗖’地一下離開了黑棺,卻看到了外面一座陰森詭秘的古堡,以及周圍一片遮蓋了陽光的密林。
只是,古堡已經塌了大半邊,殘破不堪,四周的林木,也禿了不少,搭眼一看就知道這里曾有一場極為激烈的戰斗。
江彥發現地上還有其他的幾個黑棺,應該是另外幾個被召喚出來的‘材料’,因為那幾個魔物此刻就站在自己身邊。
而作為召喚者的安可,現在卻一臉狼狽地被他們圍在了中央。
“你們…想做什么?!”
眼見這些家伙,剛被召喚出來,就面色不善地圍住了自己,安可咧嘴一笑,卻對他們說到:
“別天真了!你們以為我召喚你們是為了什么?這次的對手,可是人類,我們的死敵!不過來幫忙,你們都要死!”
“人類?”
聽到他的話,幾個魔物眉頭一皺,立刻尋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位敵人。
江彥也好奇地轉頭看了過去,在一陣揚塵之下,他看到了一個女子,正拖著大劍緩緩走了過來。
江彥當時便怔住。
因為他發現,這個女子,他居然見過。
“她…不是當初打完boss區時,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第三boss區的那個人嗎?”
江彥頓時回憶起了一個背著大劍,曾經邀請過自己同行,一同探查魔災根源的女子。
記憶中那個女子的樣貌,與眼前女子漸漸重合,兩人一模一樣,她們無疑是同一個人。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家伙,就給我老老實實做我的血仆去吧!”
忽然一陣猖狂的大笑響起,趁他們觀察敵人的時候,安可直接動手了,數條血線穿過江彥身邊的幾個魔物,他們在一剎那之間鼓脹起來。
唯獨江彥,沒有被襲擊。
江彥忍住了出手的打算,看了安可一眼,卻聽到他對自己說:
“這里你的實力最強,去幫我拖住那個女人一會,血仆需要片刻的準備時間。”
安可放出來的這些魔物,自然不可能都是魔干部,那畢竟是魔物們的高層戰力,要不是當初江彥自愿,他的黑棺里,也不可能有這么高等級戰斗力的家伙存在。
聽到安可的要求,江彥二話不說就退了出去,遠離了安可和他的血仆。
直接降身到了那名人類女子身前。
“嗯?”
眼見有魔物擋在面前,拖著大劍的女子微微緊握了一下劍柄,卻并沒有對他動手。
只是疑惑地掃視了江彥一眼,接著忍不住到:
“你的氣息,我好像在哪里遇到過。”
她撓了撓頭,接著就恍然地說到:
“對了,就是前兩天,在那個洞窟里…不過你怎么變成魔物了?”
大劍女子表情一轉,非常新奇地上下打量著他,感覺很不可思議。
“這才不過兩天,你難道就轉生了?而且還成為了這種級別的魔物。”
聽到大劍女子不住的嘀咕,江彥不由得打斷了她的話:
“好了好了,你也知道你是人類,我是魔物,快來干我。”
“啊?”
大劍女子怔了一下,一時之間沒有跟上江彥的思路。
不過江彥卻沒有和她廢話,伸手引導著她的大劍,直接插進自己胸口,他生怕遲則生變,早點離開這個時間才是王道。
疼痛沒有想象中那么大,大概是江彥現在的身體,已經在漸漸消失的緣故。
可效果不弱,江彥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感覺對自己有點太狠了。
“你…”
大劍女子驚異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不由得說到:
“多謝了,我現在的狀態實在不怎么好,能少出手一分就能保留下一分的實力。”
女子苦笑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痕,接著重新看向江彥,不知道此刻身為魔物的他為什么沒有對自己動手。
也許是知道打不過自己吧,既然如此還要為魔物們賣命,那就不如為曾經的同類讓出一條道路,至少他們以前都是人類。
大劍女子沒有深問,只是看著漸漸失去氣息的他,鄭重地說到:
“你的這份恩情,我不會忘記,我叫帝爾娜,等我離開這里,會為你建立一座永遠不會被人遺忘的墓碑。”
“不用了。”
江彥擺了擺手,否決了對方的提議,反而笑著看向帝爾娜,一點都不像一個將要離世的人的樣子開口了:
“墓碑就不用了,放心吧,你的名字我記住了,以后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最后一刻,江彥留著一個深深的笑容,在她的面前消失不見。
帝爾娜一個人疑惑地愣在原地,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