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被踹飛的過程中陸元也強撐起意識改變了身軀倒飛出去的方向,原本應該砸入大樓的身軀最終在馬路上摩擦、彈飛、墜落,終于是沒有讓一人出現傷亡。
“呼哧呼哧。”
陸元俊美的面孔上傷痕累累,遍布血痕,在和地面摩擦的過程中,砂石嵌入了臉上,進入了嘴中,他一邊喘著粗氣,嘴角溢出混著砂石的血液,心中閃過不妙的預感:“該死,不趕緊重新凝聚靈力的話…”
噌——。
那可怖的古箏聲再次響起,在這最短的時間內,陸元手中斷成兩截的魔槍化為了干將和莫邪,迅速朝上格擋,和瓦夏的劈腿碰撞,火花四濺。
“糟了,右邊——”
陸元可沒有忘記瓦夏的四肢都是恐怖的殺器,擋下了正面的進攻,卻忽略了側面的攻擊,這一下絕對無法避開——
“明明就毫不留情地殺掉了我的同伴,對于這些無關的人類,你倒是非常關心啊。”
然而本以為會被再度擊飛出去的陸元卻發現瓦夏并沒有直接攻擊,而是加重了右腿的力量,如同要將他徹底嵌入地面一般不斷用力,同時居高臨下,那如同數片金屬片豎直重疊在一起的頭部上,一對冰冷如同無機物般的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陸元。
將全部的力量都灌注在這一擊之下,雖然失去了借機攻擊的優勢,但同時也讓體力近乎透支的陸元無法轉移。
陸元本該因此慌亂,又或者絞盡腦汁去尋找破局的方法,但此刻的他的心中卻只有無從發泄的憤怒。
“開什么玩笑!”
陸元抬起了頭,因為過于用力而面容扭曲,他試圖強撐起那重壓而咬牙切齒,目光直視著瓦夏,道:“你們明明殺了那么多的人類,事到如今卻告訴我沒有做好被殺的心理準備嗎!?”
“不殺的話我們又該怎么辦!”
這次卻是瓦夏發出怒吼,那無機物般的眼睛此刻卻透露出強烈的情感:“就像人類吞吃動物的尸體一樣,我們吞吃人類又有什么不對!?”
瓦夏那金屬箔片般的腦袋不斷震動,如同運作的器械一般進行著不規則變換,他指著自己胸口那空空如也的空洞,說道:“那是我們的本能,就像人類沒有水就無法活下去一樣,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到底有誰能填補我們的空虛!”
伴隨著瓦夏的咆哮聲,他施加在陸元身上的力量也來越來大。
瓦夏的眼神中綻放出赤裸裸的殺意,聲音從澎湃激昂一下子轉變為低沉:“難道好不容易獲得了意識,獲得了思考的能力,我們就活該去死嗎!?”
陸元忍不住念道:“死?”
瓦夏發出一聲冷笑:“或許有軟弱的家伙會認為接受死神的魂葬就是重獲新生,但是至少我不會這樣認為,我們不會這樣認為!”
不知不覺間,在瓦夏壓制陸元的這段時間里,那些原本意志動搖的破面們已經圍攏了過來。
斯科爾被兩只破面攙扶著,他注視著狼狽的陸元,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笑容:“轉生?明明連意識都被徹底抹去了,那之后的生命和我們可扯不上一點關系!瓦夏,截斷他的四肢,讓他再也不能試圖逃跑!”
瓦夏和陸元對視著,眼中莫名閃過一絲悲哀:“我們既沒有活著,也沒有死去,我們僅僅只是活著的生命的殘片而已。死神,既然你們能拯救人類的話,為什么不能拯救我們呢?”
陸元怔住,一絲如同窒息般無法回答。
而轉瞬之間,瓦夏的表情再度恢復最初的冷酷:“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們的使命并不是拯救人類,而是維護世界平衡啊。”
瓦夏的雙手如同鋒利的刀片般朝陸元的雙臂斬去,而另一只左腿則化為蹆鞭掃向了陸元的下肢。
就在這轉瞬即逝的剎那之間,陸元進入了明鏡止水之心的狀態。
他十分清楚,現在的自己無法沉浸在這狀態之中太久的時間。機會只有一次,因而哪怕是被瓦夏一度壓制,他都未曾使用,直到此刻,當瓦夏全力進攻時,那身上的重壓稍稍減輕了一分。
這是最危急的瞬間,同時也是陸元脫身的唯一機會。
原本死撐著瓦夏的右腿的雙刀猛地下墜,緊跟著陸元的雙腿輕輕起跳,離開了地面。
雙刃如同白鶴振動雙翼一般朝身軀兩邊劃出美麗的弧線,同時和瓦夏疾馳而來的雙臂、左腿發生碰撞。
而后,陸元的雙足和空氣發生了迅速地撞擊,下一刻身軀依然飛入上空,只余白色的隊長羽織被切割成了碎片。
空蟬。
斯科爾想要阻截,卻發現身軀完全無法使上力氣,只得嘶啞地吼出聲音:“別讓他逃了!”
將陸元逼迫到了這種境地,如何能讓他逃了!
在見證了瓦夏和陸元的那番廝斗后重新恢復斗心的破面們此刻再無猶豫,一個個都極為迅敏地做出了動作。
陸元的余光掃過破面們對自己發起的攻擊頻率,面對這一眼就能看出經過了數次配合,如同天羅地網般的攻勢,心中無比冷靜。
這必然是那名為斯科爾的破面訓練后的結果,但真地經歷過幾次實踐卻說不準,這看似天衣無縫的捕捉網在陸元的眼中卻輕易就看出了三五個破綻。
但無論如何,自身體力幾乎透支也是事實,為今之計…
就在陸元剛剛作出決定時,天空之上卻傳來嘩啦的輕響。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暫時愣住。
“月牙——天沖!”
伴隨著一聲厲喝,恐怖的靈壓滑開了結界,一舉將眾破面的合擊擊潰。
“你們…”
哪怕是陸元也微微愕然地張大了嘴,他看著撕破了結界闖入其中的一行人,眨了眨眼睛。
“喲,好久不見啦陸元。”
黑崎一護將如同巨大菜刀般的斬月扛在了肩頭,臉上浮現起一絲輕狂的笑容:“看樣子你剛剛升職就接到了一項麻煩的工作啊?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