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斯科爾、洛蒂、瓦夏

　　“那個死神身上的味道好香啊，為什么不能吃掉哩？”

　　“就是就是，老大，我們偷偷吃一只腿應該問題不大吧？”

　　耳邊嘰嘰喳喳吵鬧的聲音，被眾破面圍繞著的男子十分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用粗壯的下肢重重地踩踏地面，吼道：“噤聲！”

　　似乎懾于對方的淫威，眾多破面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這有著黃色長發，褐色肌膚，面容粗獷的男子狠狠地瞪了眾破面一眼，道：“接下來有一位大人物要過來，那個死神可是那位大人點名要的，你們敢讓他少了一根汗毛，我就敢把你們都撕碎了吞進肚子里！”

　　老大做出了這樣的發言，下面的小弟更加不敢造次。

　　黃發男子見狀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朝一個靜立在一旁的帶著灰布面巾的冷漠男子問道：“瓦夏，洛蒂那家伙呢？就算這次是她居首功，也沒有連會議都不來參加的理由吧？”

　　名為瓦夏的冷漠男子背靠在石柱上，回答道：“她說要去看看那個死神的狀況，防止他偷跑的可能。”

　　“嘖。”

　　黃發男子聞言砸了砸嘴。偷跑？以洛蒂對自己蛛絲的自信，怎么可能會擔心這種事情？看那死神的容貌的確出眾，到底去做什么根本是想都不用想。

　　但之前呵斥了下屬破面們的黃發男子卻并沒有問責的意思。終究是層次不同，洛蒂怎么說也是和自己同一級別的編號破面，他可以去辱罵踐踏那些下等的一般破面，卻還不至于因為這點事情去責難洛蒂。

　　至于萬一出了什么差錯，到時候怎么交代的問題？

　　身為破面，自由和野性自然不會讓他們如此循規蹈矩，說是接見大人物，但指不定心里沒有當一回事。

　　黃發男子抬頭看了眼上方，他們所處的是類似于教育區的操場的地方，然而在如此空曠的場所抬頭仰望，卻只能看見一層薄薄的粉色霧氣。

　　“這破地方老子是一秒鐘都不想繼續待下去了！”

　　他罵了一聲，但很快又垂下了頭。

　　一旁的瓦夏見此，好像習慣了一般，不置可否。

　　他、黃發男子斯科爾、洛蒂可以說是這個被霧氣籠罩區域中的一個小團體，也是最核心的一個團體。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大大小小六七個以編號破面為主集成的團體。

　　每個團體之間有各自擅長的事務，如同齒輪和組件一般吻合在一起，發揮更高的效率。

　　他們就是通過這樣的分工合作，逐漸蠶食整個杜門町的。

　　這粉紅色的霧氣源自一體身上有著無數喇叭狀突起的編號破面，這霧氣在外部無法觀察到，只有霧氣形成的結界之內的了能夠注意到其存在。當然，一般的人類就算在結界之中都無法觀察到。

　　被這霧氣籠罩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主動離開離開。不管是想要出差、歸家、旅行，這些種種念頭都會被潛移默化地消去。

　　原本想要外出旅行的人會覺得倦怠，然后將之前訂好的機票車票退回；原本被迫出差的人哪怕主動辭職也不會選擇出差；原本想要回家的人會突然覺得一個人漂泊在外的感覺更加舒適。

　　被影響的人不會察覺到什么不對，只會覺得這是自己原本的想法。

　　那些探尋到此的死神一開始踏入其中時也只是會感到不對，但只要為了探明究竟稍作停留，很快就會受到結界的影響，本該察覺前方的危機先行撤退，卻會變得完全意識不到危險，只是一味深入，而后被破面們輕易擒拿。

　　那只主宰霧氣結界的破面基本是一動不動地待在原地，通過原地停留不斷散發和擴大霧氣的范圍，預估再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能將杜門町完全籠罩，到時候這里就將變成一座只能進不能出的名副其實的死者之城。

　　瓦夏十分清楚斯科爾不爽的理由。這霧氣可以說是敵我不分，哪怕是他們只要長久地待在霧氣范圍內也會被改變心知。雖然根據那只破面的描述，這霧氣對那些沒有抵抗力的人類都只能影響他人的潛意識，不能做到完全操控，要這么說的話對他們這些虛的影響也應該幾乎沒有，但保不準對方會留了什么他們無法知曉的后手。

　　斯科爾不爽的就是在于這種無法確定的可能性，哪怕只是可能性，將自己的安危稍稍掛在他人手里的感覺都讓斯科爾十分不爽。

　　斯科爾說是要召集部下們開會，實際上卻是召集他們過來當自己的沙包，發泄他心中的不愉快。

　　這一點，瓦夏同樣十分清楚。

　　斯科爾罵罵咧咧地說完了洛蒂的不是，很快隨手揪出了一個表情有些呆愣的破面，“喂，我的話你聽進去沒有？”

　　“呱？”

　　那只破面的腦袋有些像是頭上長了氣泡腫瘤的青蛙，被斯科爾揪起脖頸附近的皮，就好像被揪起了衣領似的，白色的肉皮被拉得老長，但它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露出了一個迷惑的表情。

　　“不回話？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斯科爾面容一厲，說話的同時另一只手已經猛地朝這大青蛙的肚皮搗去。

　　斯科爾的這只手臂足有常人腰肢粗細，猛地發力下更是再漲大了一拳，這一拳砸進大青蛙的肚皮里，直接轟擊到其內臟，那只大青蛙眼皮一翻，舌頭嗤的一聲條件反射地射了出來朝斯科爾臉上刺去。

　　斯科爾臉上青筋暴起，原本還和人類一般無二的面孔突然變成了獅虎的模樣，這如同飛箭一般射出的長舌射在斯科爾的毛臉之上，發出金鐵碰撞的聲音，而后直接彎折，卻是收不回去了。

　　斯科爾眼睛一瞪，揪住青蛙衣領的手猛地松開，猙獰銳利的爪牙朝大青蛙的脖頸捏去：“還敢還手！？”

　　爪牙和如同鋼筋一般的手臂相撞，而后同時分開。

　　“瓦夏，你、什么意思！？”

　　斯科爾的目光恐怖駭人，擋下了他這一擊的正是突然救下了大青蛙的瓦夏。

　　“斯科爾，大家都是同伴。”瓦夏的面容被灰色的面巾遮擋，看不出表情，但他的雙眼和最初一般平靜冷漠：“我不會讓你對同伴下手的。”

　　“好，好得很！”

　　斯科爾冷哼一聲，正待說些什么，忽而和瓦夏一同朝一個方向看去。

　　斯科爾和瓦夏同時感覺到了那一瞬間爆發的強大靈壓。

　　斯科爾瞇了瞇眼睛，道：“那里，是關押那個死神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