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番隊隊舍,在過去藍染召開晨會的晨練場上,一個個身穿死霸裝的身影整齊排列著。
而在他們上首的方向,那特別設立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子,男子有著少年的容貌和接近成年人的成熟氣質,身上披著白色的隊長羽織,背后印著一個醒目的“五”字。
“杜門町?”
陸元接過了一旁雛森桃遞來的卷宗,看了眼其上記錄著的位列首位的馳援目的地,忍不住輕聲念叨了一遍。
經過了簡單地幾個步驟后,陸元披上了隊長羽織,沒什么波折地擔任了五番隊的隊長。畢竟此時事態緊急,自然一切從簡。
關于杜門町,理所當然的,他沒有聽聞過這個名字,畢竟原著中現世的故事場景都局限于空座町,倒是杜門町這個名字,總令人覺得和某杜王町能扯上關系。
據報告所示,杜門町屬于次級靈地,雖然不能和重靈地的空座町相提并論,但稍次一等的杜門町依然是無數虛覬覦的狩獵場。
而像是空座町這樣的地方由于其特殊性實際上是有好幾位大佬暗中保護和照顧著的,杜門町就不同了,像是后娘養的似的平常就僅由一位十三番隊的隊士負責,而那位隊士在昨日發出求救信號之后其他就近的番隊已經派出了部分人手馳援,但具體情況仍然不容樂觀。
畢竟現在現世到處都是重災區,不可能完全放下自己負責的區域給其他其余加派人手。
“目前受災情況最嚴重的杜門町,受災人數已經超過一千人,虛的數量幾乎沒有減少,與之對抗的隊士陣亡數量卻已經超過十人。”
雛森桃念完了地獄蝶上傳來的情報,面色凝重道:“西方的穿界門已經部署完成,陸元隊長,我覺得我們應該盡快出發了。”
聽著雛森桃簡單地講述完現世的狀況后,陸元目光一掃,看向了下方千百個陌生的面孔。
五番隊作為救援隊,身上的活計并不算危險,但由于各個方面馳援的需要,隊士的人數卻相應地增多,算是護庭十三隊中人數較多的一個番隊了。但放眼望去,其中卻并沒有幾個拿得出手的,甚至陸元粗略查探之下,從三席到二十四席總計一百余位席官單論戰斗力最強的估計和現在的新豐差不多。
根據卷宗記錄,五番隊中,前十席每席一人,十一至二十席每席五人,二十一至二十四席每席十五人,把副隊長算在內,總計119位席官。這么一看,席官好像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啊…
陸元這么感嘆著,卻并沒有把種花家所屬的部下拉到五番隊的想法。一是山本總隊長那里顯然不好交代,二是以現在的形勢來看,不加入護庭十三隊反倒是一件好事,隨意加入的話,哪怕有他的護持,也有可能在接下來的戰斗中折損。
在陸元觀察著隊士們時,這些隊士們也紛紛觀察著陸元,觀察著這位過去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大人物”,似乎試圖從陸元的臉上琢磨到一絲一毫這新任上司的想法。
考慮到即將前往的戰場,一旦搭上一個不靠譜的領導者,很有可能就是慘死的結局。
有人害怕因為瞎指揮而送命,有人把這當成了在新上司面前表現獲取晉升資格的機會,有人考慮著在接下來的事件中渾水摸魚、只求安然生還下去的結局…
陸元將他們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他緩緩合上了卷宗,保持著沉著的表情開口道:“或許有人聽過我的名字,或許有人對我這位新任隊長保持懷疑,或許有人已經對接下來的任務進行了消極的聯想。對此,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
陸元緩緩站起了身,如同在陳述一件事實般聲音毫無波折地說道:“你們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會死。”
許多人的面色一下子變了,恐懼、憤怒、不解、氣憤…
陸元全不在意,只是繼續說道:“接下來將要進行的將是千百年未遇的堪比絞肉機的戰役,你們可能會死,我也一樣,哪怕是高高在上坐于頂端的人也有可能因此墜落。但是——”
陸元拍了拍桌子,聲音徒然拔高,而下方的眾人的表情也隨之凝固,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在這一瞬徒然消失。
陸元說道:“越是慌亂的人,越是沒有做好面臨死亡的準備的人,越是容易在接下來的戰役中喪生。那些軟弱者,毫無疑問將是第一批戰死沙場,唯一的貢獻就是稍稍消耗了些許敵方的體力。”
“和那些常年面對虛的精銳戰士相比,你們有什么優勢嗎?你們什么都沒有。但是你們無從逃避,無法逃避…既然已經成為了死神,臨陣脫逃,只有死這一結局而已。不管是被虛吞噬,還是作為逃兵被處死,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雛森桃在一旁看著不斷對眾人施加壓力的陸元,默默擰起了眉頭,她無法理解在這樣的時刻,陸元為什么要做這種增加隊士們心理負擔的事情。
這種時候不更應該給即將奔赴戰場的隊士們一點鼓勵嗎?
但陸元沒有,他只是將死亡的恐怖和殘酷壓到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我和你們并不熟悉,或許前任的叛逆者藍染熟知你們每個人的姓名和容貌,但我不同。”
陸元面沉似水,森然道:“對我而言,你們僅僅只是陌生的數字,哪怕在接下來的戰役中喪生,我也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所以,哪怕不信任我也不要緊,我不會對你們任何一人做出偏袒的行為,我只能盡可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保存五番隊的戰力!除此之外,能為你們的生命負責的,只有你們自己而已!”
無數人或是吞咽口水,或是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而后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明明陸元的說法是如此冷酷無情,和上任隊長藍染那如沐春風的溫柔截然相反,但他們卻反倒因此冷靜了下來。
因為確實如陸元說的那樣,第一天上任的他并不認識這千百位隊士,也因此不存在徇私的可能。那么,只要遵循命令,從更高的角度來看,每一個人的生還率便都是相等的。
恐慌毫無意義,因為將要面對的事情已經無從逃避,為了活下去,唯有保持鎮定這一途徑。
雛森桃注意到了下方眾人神色的變化,心中有些詫異,忍不住偏頭看了陸元一眼。
此時的陸元卻露出了淺淺的笑容。畢竟是能進入編制的戰士,單從個人能力上起碼是過關的。
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對于這些陌生的隊士,他做不到完美地領導和掌控,但只要激活了他們的求生意志,勉勉強強應該夠用了。
陸元大手一揮,吩咐道:“現在開始小隊編制。我們將要前往馳援的目標地點合計有十五個,首先是杜門町,由我、雛森副隊長以及五十名一般隊士負責!接下來的十四個目的地,從第三席到十席,每人各帶領五十位隊士進行馳援;第十一席到二十席,十一和二十配對,十二和十九配對,每兩席位席官十人再加上十至三十位隊士負責;剩下的四席分配剩下的隊士,負責最后一個區域以及對其他區域進行馳援。”
見陸元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任務,浮躁的人心漸漸安定下來。看著陸元那鎮定的模樣,隊士們也漸漸安下了心。
話畢,陸元轉頭看了眼雛森桃,詢問道:“雛森副隊長,我這樣的安排可有不妥?”
雛森楞了一下,才從陸元雷厲風行的命令之中回過神來,她思慮了片刻,點了點頭,道:“基本沒有問題,但是陸元隊長,關于馳援地區的分配,以及無法應對當前困難的救援方案,可以由我整理一番嗎?”
陸元點了點頭,道:“理當如此。”
約莫一個小時之后,五番隊分為了十五個分隊,邁入了穿界門,向現世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