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山本的打算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話，或許這次會讓剩下的這么多人一同進攻虛圈吧。”

　　山本元柳齋重國看著窗外，露出回憶的神色。

　　今時不同往日，過去的護庭十三隊是為了確立尸魂界的秩序而建立的殺戮部隊，現在的護庭十三隊卻是為了維護尸魂界的歷史和新的秩序存在的。

　　過去的他可以為了目的甚至犧牲部下都不皺眉頭一下，現在的他卻會為了保持現世靈魂數目不至于失衡而暫時放下那不可饒恕的叛逆者。

　　哪怕是他自己也很清楚，派出三個半的部隊就試圖拿下虛圈有些天方夜譚，但是他又不得不這么做。

　　如果不展露出“反擊”的意圖，人心便會更加浮動。

　　但現在的重心，果然還是在于將現世的態勢安定下來。

　　只是兩天的時間，靈魂的數量就出現巨大的偏移，現在的情況還勉強能夠維持，但若是再不加以補救，就不得不將流魂街的數個街區完全覆滅了。

　　不到萬不得已，山本不想走到那一步。千年的時光中，他的心稍微變軟了一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在于維護統治的穩定。如果那些流魂街的局面知道自己不過是為了三界平衡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輕易便能預想到將會發生的暴亂。

　　為了穩定，他不得不從血腥的劊子手轉變為老辣的政治家。

　　“總隊長大人，雖然我也十分欣賞陸元，但這個時節將他提拔為隊長，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對于身后雀部長次郎的疑問，山本沒有避嫌的意思，輕易就回答道：“長次郎，在你看來，陸元這段時間的作為，對尸魂界而言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

　　這問題一時間問倒了雀部長次郎，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眉頭逐漸擰起，而后抬頭回答道：“由我來看，陸元的出現，或許能給尸魂界帶來好的方向的變革。”

　　“你會這么想并不奇怪，因為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

　　山本點了點頭，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什么情緒，就連肢體的細微動作都控制地很好，但他通常聚而不凝的目光此時卻炯炯有神：“我們終究無法確定，他帶來的變化到底能將尸魂界帶往何處。一旦步子邁得太大，需要撤回需要花費的恐怕就不只是一點力氣了。”

　　“所以…您才將他提拔為隊長嗎？”雀部長次郎明悟了山本的意思，眉毛稍微挑起，道：“將他放在最近的地方，這樣就能更好地監控他的變化，一旦出現了惡化的態勢，也能第一時間遏制。而且，五番隊的隊士們不可能不會注意這位新隊長的一言一行，他們也將成為最好的抑制力和眼線！”

　　山本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此時默默不言也就等同于承認。

　　“你幾乎等同于尸魂界的歷史。”這是藍染對山本的評價。

　　一手建立了護庭十三隊和真央靈術院，幾乎覆滅了滅卻師的山本可以說貫穿了尸魂界現有的歷史。

　　如果說他是傳統和既定秩序的象征，那么掀起叛逆旗幟的藍染便是動亂的象征，而現在的陸元依稀已有了成為變革象征的征兆。

　　前有藍染的反叛，山本不可能輕易讓陸元完成變革，打破現有的完全由貴族和護庭十三隊共同治理世界的秩序。

　　某種意義上看，這或許是比藍染的反叛更甚的威脅。一者來自外部，一者卻試圖從內部發起攻勢。

　　和回應雀部長次郎所說的不同，山本并不認為陸元的出現能給尸魂界帶來好的變化，他僅僅是看重陸元“武力”上的才能而已。

　　就像過去用護庭十三隊的暴力將護庭十三隊打造成尸魂界的一言堂那般，篤信武裝力量控制政權是山本刻入骨髓的政治作風。

　　若是能順利解決藍染的事件，接下來就是將種花家商會這個不安分的火種熄滅，讓它變回一開始那個純粹的商會。而陸元那所謂的“行政區長”身份也將變成一個花瓶，真正的事業重心也將回歸死神的本職工作。

　　而一邊的雀部長次郎拋出了另一個疑惑：“不過，我還有一事不大明白。總隊長大人，為什么您沒有派遣陸元加入虛圈突襲隊呢？這和您月前同他的協議似乎有所沖突。他是目前唯一不受鏡花水月影響的隊長，若是對上藍染，一定能起到最大的作用才是。”

　　這個疑問更是想也不用想，山本直接回答道：“正是因為他是唯一不受藍染能力影響的人，才更要作為保存戰力留下。”

　　山本沉聲說道：“一旦出現我也沒能處置藍染的情況，陸元就是最后的底牌。”

　　那話語中透露出拋卻生死的覺悟，讓雀部長次郎呼吸一窒，他面色難看，迅速單膝跪在山本身后：“有我長次郎在，絕不會讓此事發生！”

　　正是煽情時刻，卻有一只飄飄地獄蝶飄入了此間。

　　山本和雀部長次郎同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

　　“什么！？”雀部長次郎不知這是今日第幾次驚愕：“已經確認涅隊長身亡！？”

　　和雀部長次郎的反應不同，山本的面色徒然凝重起來。

　　他想起了今早陸元出現時那身上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而此時，早前他下令查詢的關于陸元行蹤的情報也隨之送到。

　　“叫京樂那小子速速滾來！”

　　會議剛結束就離開，此時剛剛走到酒館的京樂春水聽著身旁隱秘機動成員的來報，臉上露出了苦笑。

　　“山老頭這么使喚我，就沒考慮給我加點薪水嗎？唉，薪水也不用，來幾罐美酒犒勞一下可憐的弟子總要的吧？你說是吧，小七緒？”

　　一旁的伊勢七緒臭著臉，迅速別過了頭。

　　而抱著吊兒郎當的心態來到了一番隊隊舍的京樂春水很快從山本那里得到了一個他曾經預想過，而后又默默在心中推翻了的命令。

　　“一旦藍染伏誅…由你出手，誅殺陸元。”

　　山本面沉似水，這時的恐怖已經和威嚴全無干系，近乎實質的殺氣讓作為門生的春水都微微惡寒，眼前的山本，仿佛回到了過去那個沾滿鮮血的鬼人殺手，只是稍稍觸及，就有被殺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