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希爾皺著眉,將注意力從面前的那個男人轉移到周圍的情況上來,他環顧四周,心中暗下評判,這里曾經應該是一間小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但如今房間里面卻是一片狼藉。
巨大的腳印,被毀壞的家具,破碎的玻璃,發裂的墻壁…更糟糕的是,面朝馬路的那一面墻上有個巨大的破洞,幾乎占據了整個墻面,看上去像是某個龐然大物曾在那兒破墻而出。
埃洛希爾緩緩走到墻壁大洞旁邊,凝神朝著下面看去,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這會兒樓下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有人在瘋狂喊叫,有人在抱頭亂竄,有人急匆匆地從樓房里面疏散出去,整個場面亂成一團。
沒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埃洛希爾先是快步走到仍舊敞開著的神奇動物皮箱旁邊,把它關上,按緊彈簧鎖紐扣,免得等會兒又有什么神奇動物從里面跑出來。
接著他又走到那名陌生的中年胖男人身旁,蹲下去開始檢查他的具體受傷情況。
“你好?聽得到我說話嗎?”埃洛希爾沒有貿然觸碰這個人的身體,只是伸出手掌在他臉前隔空晃了晃。
很可惜的,雅各布并沒有聽到埃洛希爾的話,他仍在不停地低聲呻吟著,緊閉雙眼,額頭不停地冒冷汗。
“身體發熱,頭冒虛汗,體表無明顯傷痕,骨骼完好但四肢癱軟,左面頰稍有擦傷。聽力似有障礙,精神處于半昏迷狀態…”
埃洛希爾仔細看了一會兒,發現這人的脖子上有一個紅色的小咬痕,心中對事情的大條程度提高了一個檔次。
雖然埃洛希爾不知道這人是怎么從紐特手里拿到神奇動物皮箱的,但很明顯,這人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對神奇動物、巫師之類的神秘存在幾乎毫無所知,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莽撞地把神奇動物皮箱打開,導致了一群神奇動物外逃出去…
現在這人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他被一只不知名的神奇動物咬傷了,而且傷得很厲害。
紐特到底去哪兒了?
這個疑問再一次升上埃洛希爾的心頭,可從耳邊傳來的越來越近的警笛聲告訴他,注意到這里情況的警察已經快要到了,沒有時間再繼續待下去了。
最后看了眼仍在呻吟的雅各布,埃洛希爾搖了搖頭,他現在沒有辦法判斷此人的狀態到底如何,對新世界藥草知識缺乏足夠了解的他沒辦法進行準確治療,貿然地帶這人離開此地也不會是一個好主意。
只希望那些美國魔法國會的巫師可以馬上趕到這里吧,要不然紐特來了也行。
嘆了口氣,埃洛希爾提起神奇動物皮箱,從房間里離開。
另一邊。
紐特和蒂娜已經從魔法國會大廈里面走了出來,正在一條馬路上走著,那個裝滿糕點的皮箱被蒂娜提在手里,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真不敢相信,你沒有對那人施展遺忘咒!要是有人質詢的話,我就完了!”蒂娜用一種近乎哽咽的語氣說著,她在擔心自己的職業生涯。
“為什么是你完了?我才是那個——”紐特的情緒也很糟糕,他萬萬沒有想到之前那個麻瓜會把兩個箱子搞混,并且帶著那個裝滿了神奇動物的皮箱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之外。
雖然紐特很慶幸剛才他帶進美國魔法國會里的不是自己的神奇動物皮箱,但他更懊惱自己的箱子消失不見!
突然,紐特聽到一種極其熟悉的嗡嗡聲,他急轉身子,注視著從天空中飛過的一只藍色蟲子,神情驚懼。
那只蟲子大約有一英寸長(約3厘米),全身藍色,背部泛著青玉般的鮮亮光澤。比較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翅膀長在頭頂兩側,扇動的速度非常快,就像是直升機的螺旋槳一樣。(比利威格蟲)
但是,這種澳大利亞土生土長的昆蟲,為什么會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紐約?
紐特的心中有著一個非常難以置信又不愿意去承認的猜想——他的皮箱或許被人打開了!
“我本來就不應該接近第二塞勒姆的!”蒂娜又抱怨了一聲,但她立馬注意到了紐特的動作,也跟著他一起朝比利威格蟲看去,“那是什么?”
紐特佯裝鎮定地說:“呃,飛蛾,我想那是飛蛾,一只大飛蛾。”
蒂娜覺得這個解釋非常可疑,但她沒往另一只神奇動物那邊想,紐約人已經許多年沒有見識過神奇動物,很早之前這里就不允許飼養神奇動物了。
紐特和蒂娜拐過街角,發現一群人正圍在一座坍塌的樓房前,一名警察站在人群中間,被滿腹牢騷的市民們糾纏著。
一位家庭主婦朝警察叫喊著:“我告訴你,又是一次煤氣爆炸,在徹底安全之前,我可不會帶孩子回去了!”
警察回應道:“抱歉,女士,我沒聞到煤氣味兒。”
一位醉醺醺的流浪漢說:“不是煤氣,不是!嘿!我看見了,警官!是個大家伙,很大的家伙,一頭大河馬樹熊猴…”
誰都當他在說胡話,大河馬樹熊猴,那是什么鬼生物?!這個世界上有人見過那種東西嗎?
蒂娜正抬頭看被毀壞的樓房,紐特利用她的分神,快步跑進公寓樓里。
樓里的住戶已經撤離的差不多了,整座大樓顯得靜悄悄的。紐特按照記憶里的感覺,朝著那個墻壁破了一個大洞的房間走去,那正是雅各布的房間。
而人群里的蒂娜,這時候也注意到了紐特從人群里消失,她十分果斷地朝著公寓樓里跑去,順便還沒忘了對周圍的麻雞們施展了一個混淆咒。
而正在樓上的紐特已經找到了破屋角落里的雅各布,他覺察到了雅各布的傷勢,可還沒等他進行下一步治療,蒂娜的呼喊聲已經越來越近。
“斯卡曼德先生!斯卡曼德先生!”
情急之下,紐特對著屋子施展了一個修復如初咒,碎裂的磚塊重新砌回到墻上,扭曲的鐵架再次被拉直并回到它原先的位置,一大堆碎裂的玻璃閃閃爍爍地飛到了窗框上,房間各處破損、撕裂、豁開的地方都恢復如初。
在蒂娜走進屋子前的那一剎那,房子已經徹底修復完成,就連那個巨大破口的墻壁也修好了。
紐特端坐在床上,強作鎮定,看上去一臉無辜,然而,他還沒看到自己的箱子!!
“怎么回事?你找到那個麻雞了?”蒂娜的問題還沒等到回答,就聽見了墻角的呻吟聲,只見她毫不猶豫地扔下手里的箱子,徑直沖向受傷的雅各布。
“他脖子在流血,他受傷了!”蒂娜蹲在雅各布身邊,十分擔憂地說,“醒醒!麻雞先生…啊!”
突然,她發出了一道驚恐嘶啞的尖叫。
一只后背長著海葵狀腫瘤、長相與家鼠相似的東西從雅各布身旁的柜子底下躥出來,順著蒂娜的胳膊想要咬住她的手,但立刻被用力地甩開。
紐特猛地從床上跳下來,抓住這只想要借勢從門口溜走的淺肉色大老鼠的尾巴,把它倒拎在了手里。
“那是什么?”蒂娜失聲尖叫道。
被三番兩次吵到的雅各布終于睜開了眼睛,朦朧地看著屋里的其他人。
“莫特拉鼠,脾氣暴躁的小家伙,喜歡咬那些踩到它身上的蠢蛋的腳。”黑發灰眼的精靈王子出現在門口,把手里的皮箱遞給了驚喜不已的神奇動物學家,“拿好你的箱子,紐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