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雜技動作
莫里芬的劍勢又快又急，逼迫地韓箴不斷后退，他想要通過后退爭取反擊的空間，但是武技長的彎刀緊追著他后退的步伐，壓迫的韓箴只能盡力防守，完全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武技長的刀術比之前的克蘭更加犀利，但是因為是指導教學的原因，卻沒有克蘭那種強烈的壓迫感。
在面對那個敵人的時候，韓箴感覺對方的彎刀仿佛隨時都能割開自己的脖頸，凜冽的殺機每時每刻都在刺痛自己的感知，斬出的每一刀都飽含自己殺敵的信念；與克蘭不同，武技長的刀術是那種無懈可擊的強大，長久歲月以來累加的戰斗經驗讓他的刀術變得愈加完美。
這已經是紫瑩石的第七個循環，從幾天之前開始，韓箴就在莫里芬的練功房開始練習自己剛剛學會的太刀技巧，并想辦法將其和他之前所學的武技融合起來。
出乎韓箴的預料，劍術之間融合地很順利，與之前不同，太刀更加注重劈砍的使用，而上撩和直刺的攻擊所占據的比例要少一些。
韓箴很快就習慣了太刀的用法，比之前他熟悉長劍所耗費的時間更短，這也許是武器的功效，更大的可能是韓箴更加適合這種武器。
同時他開始驗證自己之前對于職業‘核心’的想法，當他開始注意在揮舞的時候同手中長刀的共鳴時，他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仿佛自己手中不再握著長刀，而是長刀變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成為了自己身體的延伸。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原先手中的長刀是一把拿在手中的武器，在戰斗中，自己揮舞著長刀戰斗，自己本身的協調性沒有改變；而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和刀成為了一個整體，手中的長刀不再是一個單獨的工具，而是和自己融合成為了一個整體的武器，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不能再像沒有持刀時那樣運動，身體和手中的長刀在戰斗時形成了最協調的配合。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人刀合一’吧。
不過他覺得這樣還是遠遠不夠，他真正想做到的是將自己的意志灌入進手中的長刀之中，不僅僅是讓長刀在身體方面和自己成為一個整體，而是從心靈層面乃至靈魂方面和自己融合。
不過接下來的練習則不盡人意，韓箴努力了許久，都沒辦法更進一步。
無奈之下，韓箴開始轉為練習雜技動作在戰斗中的應用技巧。
因為大多數的黑暗精靈都是雙刀流戰士，使用單刀的韓箴在和同類的戰斗中，往往需要通過更加迅捷和復雜的動作來格擋他們的進攻，并尋找機會反擊。
韓箴突發奇想，他想通過讓長刀在手中、手腕、臂膀乃至身體周圍旋轉的方式來增大自己的劍招復雜性同時減少自己的動作壓力。
這種方式在之前，韓箴是完全沒有考慮過的，不過當他成為卓爾之后，憑借他那強大的種族天賦和雜技動作的技能，他能很輕松地完成這種動作，比如把長刀在手中靈活地如同轉筆一樣地旋轉。
但是在練習中韓箴發現一個大問題，因為在劍柄離手的一瞬間，他發現自己失去了之前對長刀的掌握，不是那種掌控，他依舊可以反手握住旋轉的長刀，而是他失去了之前那種人刀合一的感覺。
韓箴再次嘗試，結果還是一樣，在離手的一瞬間，韓箴就失去了人刀合一的感覺，哪怕是他馬上就握住了長刀，也要通過幾下揮刀才能找回之前的感覺。
就在韓箴以為，自己之前的想法完全就是異想天開不可能成功的時候，右手下意識地揮刀劈砍，劈砍動作進行到一半，然后猛地在手腕上旋轉了半周，然后手腕一翻再次握住刀柄，長刀的動作變為橫斬。
這一次的動作變化是那樣的迅速，以至于讓韓箴愣了老一會兒，真的太快了，如果不是原本正手握持的長刀已經變成了反握，韓箴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所以說，這個想法是有可能實現的，只不過我還沒找到使用的重點。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韓箴開始了大量的練習。
也就是這時，從外面回來的武技長提出要指導韓箴的劍術，也就是要切磋一下。
莫里斯的兩把彎刀不斷地進攻，韓箴一開始還能反擊兩下，但很快就被那連續不斷地攻勢逼入了下風，他只能盡力地防守，同時后退，希望能找到反擊的機會。
武技長緊逼不放，兩把彎刀從不同的方向向著韓箴斬來，韓箴揮舞手中的長刀，同時隔開不同方向攻來的彎刀。
好機會！
韓箴突然發現一個良好的進攻點，只要這時候把已經力竭的長刀在手腕上翻轉，就能在莫里芬下次攻擊到來之前發起反擊，從而扭轉現在的攻守形勢。
但在長刀離手的一瞬間，韓箴就感覺要遭！
莫里芬在韓箴退后之前迅速前沖，迅捷地一刀，這不用廢太多的力氣，就輕松地把韓箴離手的長刀高高地擊飛。
憑借靈活的身體和長久的戰斗經驗，在意識到自己犯錯的同時，韓箴迅速后仰身體，躲開武技長另一把彎刀，并抬腿踢向武技長的下體。
在武技長抬腿格擋的同時，韓箴腳腕發力，順勢向后跳去，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被挑上天空的黑妖怨咒打著旋從上方落下，鋒利的刀刃使它斜斜地插在練功房的地板上。
“雜技動作不是那樣用的。”
莫里芬沒有繼續追擊，他認出了韓箴之前的動作，并察覺到了他的想法。
“手中的武器對于戰士來講就是生命，你在戰斗中能將自己的生命隨意脫離自己的掌控嗎？”
韓箴有著不同的看法，他相信自己之前的感覺不是錯覺，沒錯，雖然次數很少，甚至無數次地練習中他僅僅成功了兩次，但他的的確確使用出來了，并感覺到這個技巧的強大。
“來吧，繼續，讓我給你展示卓爾劍術大師的真正戰斗方式，這也是雜技動作的真正用法。”
莫里芬用彎刀的刀尖挑著黑妖怨咒刀柄和刀身的連接處，然后把長刀向韓箴遠遠地挑飛過來。
韓箴抬手接住長刀，接住黑妖怨咒的一瞬間，韓箴似乎感覺到手中的長刀發出了一聲不滿地清吟。
“準備好，我要上了。”
莫里芬雙手分別握持著一把彎刀，向著韓箴疾沖過來。
三把刀交擊，在空蕩的練功房中發出刺耳的聲響。
與之前的戰斗不同，莫里芬的動作變得越加的詭異和難以捉摸，韓箴覺得自己仿佛不是在面對一個人握持的兩把彎刀，而是四把或者說八把彎刀的夾擊，彎刀從不同的角度向著韓箴斬來，一刀又一刀，連綿不絕。
武技長的身形越加靈活，甚至可以在轉身的時候攻擊身后的韓箴，那迅捷而又多變的動作如同耍雜技一般在他的身上展現，這不僅僅是技能雜技動作的使用，韓箴肯定，其中還包含了專長雜耍的效果。
韓箴更加艱難地抵擋著武技長的進攻。
隨著戰斗的進行，莫里芬的心情也開始變得興奮起來，他逐漸忘記了這只是一場在家族中的，在自己的練功房中進行的一場指導性的戰斗。
而是仿佛回到了黑暗之疆，在面對那些地底世界的怪物們的感覺；或者是在家族戰爭中面對的那些敵對家族的黑暗精靈戰士。
他手中的彎刀隨著他心態的變化，慢慢變得越加凌厲。
韓箴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自己面前刀勢的變化，他之前面對克蘭的那種感覺再次浮現，比起之前的克蘭，他現在面對的刀法更加地復雜多變、無懈可擊。但那種殺氣是一樣的，凌厲的彎刀招招不離自己周身的要害，縹緲的殺機綾繞在自己的脖頸上，但 還不等韓箴做出有效的應對，一抹刀光從旁邊對他直斬而來，他雙手握刀，立刀格擋。
刺啦——
韓箴沒想到這記攻擊是如此地沉重，很難想象這是身形瘦弱的黑暗精靈用一只手斬出的彎刀，他用兩只手格擋都幾乎都要格擋不住。
但真正致命的還是另一個方向斬向他脖頸的一刀，他毫不懷疑那仿若奔雷的一刀能輕松斬下自己的頭顱。
福至心靈，就像唯一成功的那兩次一樣，他猛地松手，手中的長刀在之前那刀的攻擊下刷地以他手腕為支點旋轉，左手握刀高舉，刀尖向下，右臂撐在豎立的左臂上面形成一個十字形，堪堪擋住砍向砍向他脖子的那刀。
但長刀的變化還沒有完成，黑妖怨咒在格擋攻擊之后再次在韓箴的身下旋轉，這次是右手反手握刀。
在積蓄了足夠的勢能之后，韓箴的身體仿佛一張大弓，反手握刀猛烈前揮，身體和長刀組成一個萬字的形狀。
這勢大力沉的一刀直接擊飛了莫里芬左手的彎刀，并逼迫地他向后跳躍。
莫里芬落地之后抬頭看向韓箴，眼神驚異。
“你剛剛差點殺了我！”韓箴憤怒地看著面前的武技長大聲吼道。
“這也是我要教給你的，對我們來講，任何信任都是愚蠢的，你還是太相信我了，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切磋，要知道除了你自己外別相信任何人。”武技長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不妥，不過作為家族的武技長，他也不屑于去向韓箴具體地解釋自己的過錯，也無需向他解釋。
“不過…你是怎么做到的？”
“…”
我自己也不知道。
韓箴沉默，同時也意識到自己之前行為的不妥，作為一個卓爾社會中低等的男性戰士，是沒有資格質問家族的武技長的，而且他也意識到之前武技長的狀態不對勁，何況這個武技長之前也給了自己很多的幫助，本身指導自己練習也是出于好意。
“算了，我不問了，同樣，你冒犯的行為我也不追究了。”
發生了這樣的狀況，莫里芬也沒有心情再繼續指導韓箴的練習，雖然驚訝于韓箴的戰斗天賦，但也沒有詳細詢問。
“時間也過了許久了，家族的建設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你準備一下，過幾天再次加入巡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