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年三十

　　即便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有些傳統，仍舊被保存了下來。

　　年三十的晚上，依然有春節晚會，只是規模要小了太多。

　　傍晚的時候，許秋帶著一些水果和堅果，和王素蘭還有梁莜凝，一家三口，前去拜訪了陳永輝家，決定拜訪完畢，就回家吃餃子看晚會。

　　其實這是許秋第一次拜訪陳永輝家，他家住在對面的小區，走幾分鐘就可以到。

　　以前都是陳永輝來找許秋，但這幾天，陳永輝的電話一個也不接，許秋有些擔心。

　　敲了敲門，里面卻異常安靜。

　　等了好幾分鐘，許秋又敲了敲門。

　　里面仍舊沒有人答應，于是許秋喊了一聲，又過了一會，才聽到腳步聲。

　　門被從里面打開了，正是陳永輝。

　　但看到陳永輝的狀態，許秋嚇了一跳。

　　只見陳永輝整個人瘦了一些，精神非常憔悴，有著濃重的黑眼圈。

　　許秋微笑著說道“帶了點水果和堅果，探望一下你媽媽。”

　　陳永輝低著頭，表情低沉的說道“進來吧。”

　　王素蘭看到陳永輝這幅樣子，關心的問了句“發生什么事了？”

　　陳永輝長長了嘆了口氣，說道“我媽她，就在剛才，去世了。”

　　許秋和王素蘭是第一次登門拜訪，沒想到就碰到這事情。

　　進了屋子，許秋拍了拍陳永輝的肩膀，說了聲“節哀！”

　　王素蘭摸了摸陳永輝的頭，安慰道“小輝，別太傷心，你媽癱瘓了這么多年，這一走，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我明白，我媽去世了，這對我們一家人，都是一種解脫。”

　　陳永輝的眼中，沒有眼淚，只有疲憊和無奈。

　　正如王素蘭所說，媽媽的去世，對于他們真的是一種解脫。

　　記得許秋曾經問過他，如果用變成惡魔的代價，去拯救他的媽媽，他能接受這個結果嗎？

　　但這種粗暴的逆轉，將會被徹底的魔化，再也變不回人類，也會失去人類的記憶。

　　舉個例子，就像被傀儡蛛魔魔化后的人，也變成了蛛魔，同時也失去了人類的記憶。

　　陳永輝還是選擇讓媽媽作為人類死去，如果徹底魔化后，活下來，那也不再是人類，更不再是他的媽媽，那是他無法接受的。

　　陳永輝的爸爸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說了兩句話，又回到了房間中。

　　許秋一家人也進入了房間中，看到了陳永輝那已經去世的枯瘦如柴的媽媽。

　　許秋想起了前不久，王素蘭也是病重臥床。

　　如果王素蘭沒有康復，那么不久后，她也會是這副樣子去世嗎？

　　幸運是的，王素蘭康復了。

　　雖然這樣的時候，不應該用這件事情去比較。

　　但看到了陳永輝去世的母親，心中總免不了五味雜陳。

　　王素蘭回家拿來了一些餃子，送到了陳永輝家，安慰了他們父子一番，一家人就離開了。

　　本來應該是很高興的一天，此刻因為陳永輝的母親去世，氣氛變得沉悶起來，尤其是王素蘭，悶悶不樂的。

　　許秋說了句“媽，我餓了，快去下餃子吧。莜凝，打開電視，晚會快要開始了，聽說你子初姐今晚會作為主持人之一出鏡。”

　　王素蘭笑瞇瞇的走進了廚房，一邊下餃子，一邊將已經做好的菜端上了桌。

　　梁莜凝聽說袁子初會出鏡，興奮的打開了電視，焦急的等待著晚會的開始。

　　不一會，尙言父女前來拜訪，說是拜訪，其實就是一起來過年的。

　　他們帶了很多水果食物，當然還特地為梁莜凝買來了很多零食，尙言還非常細心的為王素蘭買了很多補品。

　　尙言拿來了一些食物的半成品，稍稍加工，就能做成菜。然后，尙言和王素蘭兩人就一起在廚房中忙活起來，

　　看到老媽和老尚在廚房中眉來眼去，你儂我儂的模樣，許秋就是一陣不舒服，不住拿眼去瞪尙言。

　　尚學莞爾一笑，說道“許秋，我爸和你媽的事情，我都不管了，你還一個勁的吃什么醋？你馬上就要去青云市上學，你媽以后的時間，都是我爸的。你應該要拜托我爸多多照顧你媽才對。”

　　許秋冷哼一聲道“理兒是這個理兒，但我心里就是不順。”

　　尚學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許秋，我看你應該找個女朋友了，別整天纏著你老媽了。”看了梁莜凝一眼，尚學眼珠子一轉又說道“我好想明白了，女友的養成是吧？”

　　許秋鄙夷的看向尚學說道“看你整天一本正經的，這腦子里不知道裝了多少邪惡的事情。我看你才是應該談男朋友了呢，你都24歲了，你的同學恐怕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吧？”

　　尚學無奈的攤了攤手“沒人看得上我怎么辦？”

　　許秋打量了尚學一眼道“你就是缺點女人味，其實你好好打扮一下自己，還是挺標致的一姑娘的，肯定有人追的。”

　　尚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太職業，留著短發，也不太會打扮自己，確實沒有女人味。

　　“會有人追嗎？”尚學問道。

　　“自信一點，你長得挺漂亮的，多學學怎么化妝和穿衣服，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的。”

　　尚學咬了一下嘴唇，說道“我媽去世的早，我爸整天忙工作，也不會把我當成女孩去打扮，長大了就變成這個樣子。說實話，我如果穿裙子的話，我都會臉紅的。”

　　“這個大一個人，還害羞個什么？你是個女人，穿裙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臉紅什么？”

　　尚學笑了笑，點頭稱是。

　　“不談這個了，恭喜你考上了紅心學院，你果然很出色。”

　　許秋擺了擺手道“我就沒覺得紅心學院有什么好的，要不是滿足老媽的虛榮心，我根本就不會去考任何學院的。”

　　“切，你要是在考不上紅心的考生面前這么說，他們指定會罵你。”

　　“我說實話還不行了？他們愛罵，只要不讓我聽見就成。”

　　這時候，在電視機前等了好一會的梁莜凝，忽然喊道“晚會開始了，子初姐姐出來了！”

　　電視上，四個主持人走上了舞臺，兩男兩女。

　　而平日里穿著比較中性的袁子初，今天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她的頭發雖然不長，卻也在頭上挽了起來，身材高挑的她穿上了晚禮服之后，也是將好身材凸顯出來。

　　第一次登上晚會的袁子初，沒有表現出絲毫怯場，十分的淡定穩重。

　　近些日子，梁莜凝常常被袁子初帶出去玩，所以梁莜凝跟袁子初也是十分親近。

　　看到了袁子初以這幅模樣出現，梁莜凝張大了眼睛，感嘆道“子初姐姐今天真漂亮。”

　　這讓許秋想起，曾經的袁子初，還對梁莜凝動過心思。

　　但后來發生了很多事，讓袁子初改變了很多。

　　不過在許秋前往青云市之前，一定要好好跟袁子初談談，不要讓她對梁莜凝再有什么想法。

　　小區中已經響起了炮竹聲，從窗戶玻璃可以看到艷麗的煙花升空。

　　春節的氣氛漸漸凸顯出來。

　　菜準備好了，餃子也下好了，王素蘭又將飲料和瓜果拿了出來。

　　幾人坐下準備開飯，這時候，尙言神秘一笑，從桌底拿出了一瓶白酒。

　　“許秋，會喝白酒嗎？”尙言問道。

　　“還行，你想喝，我就陪你喝點。”許秋無所謂的答道。

　　王素蘭一看急了，說道“小秋不能喝酒，他從小到大從來沒喝過酒。”

　　但尙言已經倒了兩杯酒，遞給許秋一杯。

　　“他說能喝。”尙言笑嘻嘻的說道。

　　王素蘭掐了尙言一下，交代道“喝可以，不準多喝。”

　　誰知許秋端起那二兩五的杯子，說了聲“來干了！”

　　說罷一仰而盡，而且面不改色。

　　看的王素蘭和尙言都是已經一驚，不是說從小到大沒喝過酒嗎？看著面不改色喝酒的樣子，也不像不會喝酒的。

　　“喝啊!”

　　許秋看向尙言手中的杯子，尙言無奈，也不好在許秋面前失了面子，只好也跟著一仰而盡。

　　喝完這一杯，尙言的立刻感覺頭蒙蒙的，他本來酒量也不咋地，也沒喝過這么急。

　　然而，許秋直接又給他倒滿杯，這次許秋站起來，態度有些誠懇。

　　“我很快就要去學院，我家里拜托尚叔叔照顧一下，我敬你一杯。”

　　許秋給尙言端起了酒杯，碰杯之后，等著尙言先喝。

　　這一杯尙言更加不好推脫了，就端起杯子，慢慢的喝來來。

　　誰知許秋又是一仰而盡，尙言不得已，也是一口氣喝完了。

　　王素蘭看了看已經空了的酒瓶，埋怨道“這是白酒，你們當飲料喝呢？這才兩分鐘啊，一斤就喝完了，不準再喝了。”

　　聽到了王素蘭的話，尙言連連點頭稱是“嗯嗯，不喝了，不喝了!”

　　我的媽呀，在跟許秋這樣的方式喝下去，會死人的。

　　許秋卻是非常不盡興，嚷道“媽，男人喝酒，女人不要管，我們倆這才剛起頭呢，尚叔叔，還有白酒嗎？”

　　尙言感覺已經天旋地轉了，他倒是帶來了兩瓶酒，可再也不敢拿出來了，但喝酒是他提出的，現在說不喝，下不來臺。

　　他用求援的眼神看向王素蘭，王素蘭笑了，說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不喝就直說，又不是別人，怕什么？小秋，到底為止，不準再喝了。”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王素蘭詫異的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男一女，兩個陌生的外國面孔。

　　女的有著一股知性的氣質，金發碧眼，十分的美。

　　男的雖然留著胡渣，但五官卻十分英俊。

　　王素蘭問道“你們二位找誰？”

　　那女人眉頭緊鎖，看向客廳餐桌前的許秋，語氣不善的問道“你是許秋的媽媽吧？我要問問，你兒子把我女兒弄哪去了？”